回到教室，陈砚舟也已经回来了。
他瞥了眼许梨，看着小姑娘气喘吁吁的样，勾了勾唇，“怎么班长大人今天迟到了？”
“陪绵绵出去了一趟。”许梨说完，坐在位置上拿出练习册打算刷题。
想到刚才姜思绵跟自己说论坛的事情，她翻开一页书，余光偷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
陈砚舟坐在椅子上，闲适地靠着椅背，手拿着一本书，眼尾下垂低眸认真地看着。
他看得认真，许梨也没敢打扰。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陈砚舟合上书，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许梨的侧脸，“许梨同学，你一节课不多不少看了我十次。”
“啊？”许梨写字的动作一顿，脸颊慢慢地攀爬上了红晕，没想到陈砚舟会知道。
她有些窘迫羞涩，下一秒却又听见他问：“许梨同学有事想说，嗯？”
他眯着眼眸，说话时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许梨的思绪差点儿被他勾着走。
她清了清嗓子，“你知道论坛上的事情吗？”
“不看这些。”
陈砚舟拿起一根笔，夹在指尖转着，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转了一圈又一圈，“说什么了？”
许梨想如实相告，但怎么也说不出“他们说你下一任的女朋友是我”这句话。
许梨侧过头，声音细小，“他们在讨论你的下一任女友呢。”
看着侧过头的小姑娘，脑后的马尾垂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看不清她的神色。
陈砚舟笑了笑：“讨论出什么结果没？”
“不知道。”
“笨蛋，别信网上说的。”陈砚舟笑了，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目光诚挚：“倒不如信我。”
猝不及防的接触，许梨愣了瞬，心脏扑通直跳，她轻声：“嗯，我信你。”
月考以后的年级安排的考试越变越多，这种高度紧绷的状态让不少同学觉得透不过气来。
再加上临城入了冬，大家也耐不住犯懒。
冬天的体育课基本都在室内上。
姜思绵他们班一解散，她就去理科实验班找许梨玩。
两人坐在室内篮球场的观众席上，看着球场上时不时有人投篮、过人、扣篮。
“这天怎么这么冷啊！天气预报还说咱们今年是冷冬。”姜思绵嘟囔着搓着手取暖，“梨梨子你冷不冷啊？”
这几天临城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一走出室外整个人冻得直缩。
“冷。”许梨本身就体寒，每回到了入冬的季节，就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姜思绵说：“都不知道咱们临城什么时候下雪，如果在平安夜那天下雪就好了。”
是啊，又一年冬天了。
许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白花花雾气像是蒙上了双眼，看不清远处。
“话说，这周末不是平安夜么，梨梨子你打算干嘛去？”姜思绵问。
许梨想到前段时间答应了江桃桃要陪她一起去游乐场的事情，她温声开口：“要陪一个小朋友去游乐场玩。”
“那好吧，林书杨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玩呢。”姜思绵说，“既然你没空那就算啦！”
“嗯嗯，下次再约。”
临近体育课下课，许梨趁着自由活动最后的那点儿时间去了趟卫生间。
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温水洗了把脸，突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许梨，我有话和你说。”蔡佳然站在她的身旁说。
姜思绵不在，蔡佳然才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许梨谈话。
自从那天校运会之后，蔡佳然才开始明白陈砚舟对自己的感觉，也明白了许梨同她说的那番话。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面对的是在室内的球场。
球场上的林书杨刚好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半天，瞥了眼正在投篮的陈砚舟。
他把球扔出去，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一秒准确无误地掉进了篮筐里。
球场上一阵欢呼。
林书杨跑到陈砚舟身旁，“那个是不是蔡佳然，她怎么跟许梨在一块？”
陈砚舟下意识的看向某处，皱了皱眉，脸色微僵，把脚边的球捡起来后丢给了林书杨。
“干嘛去？”林书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道。
“你们先打。”陈砚舟一路小跑离开。
许梨觉得自己和蔡佳然没什么好聊的，“你有什么事要说的？”
蔡佳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许梨道歉：“对不起。”
许梨愣了下，淡声开口：“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说你长着一张这么乖的脸，怎么陈砚舟就喜欢上你了呢？”蔡佳然自嘲笑了笑：“输给你其实我一开始挺不服的。”
许梨抿了抿唇，没说话。
“但是后来发现，你身上很多我没有的优点，学习好，人也温柔。”
“相反，我什么都不如你。天真的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只是性子冷了些。”
“可是，透过你，在他身上看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许梨顿了顿，“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很勇敢。”
光是让陈砚舟知道喜欢他这一件事，就很勇敢了。
懦弱的暗恋者总是害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可能怎么办呢，许梨就是那个胆小又拧巴自卑的人。
把话说开了，蔡佳然内心总算是舒坦了些，“谢谢你啊许梨，是你的话点醒了我，我才看清自己。”
许梨温声道：“没事儿，会变得更好的。”
“嗯，你也是。”蔡佳然笑了下，“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希望你和陈砚舟能好好地在一起。”
许梨愣了下，刚想否认自己没和陈砚舟在一起的事情，蔡佳然没给她机会，转身摆摆手便离开了。
见状，许梨叹了口气，转身想回班里等集队，却看到迎面跑来的陈砚舟。
“你怎么……”许梨看到陈砚舟的那一刻，有些愣神。
少年因为运动过，额前的碎发有些乱糟糟的，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懈，垂着眼睛，神色担忧。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许梨摇了摇头，仰起脸，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你是在担心我吗？”
陈砚舟听言，没忍住笑了下，“不明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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