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在吃娘的醋吗
宋绵绵一下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从进来时候看到周毓的表情她就知道这里不简单。
可周毓的话还是让她震惊。
“阿毓……”
她的眼里写着担心。
周毓扯开一抹笑,看起来像释怀了,可眼底的哀伤宋绵绵却看的分明。
“没事。”
周毓说:“是我失态了。”
话音落下,两碗猪蹄饭已经被送到两人面前,老板娘许是被吓到了,这次来送饭的是老板,他粗声粗气的说:“客人慢用。”
“尝尝吧。”周毓看向宋绵绵,“味道不错的。”
与此同时。
两人头顶的大槐树茂盛的枝叶里,有一道黑色的清瘦身影正藏在其中。他抬眸望向远处,眼神空泛悠远,黑色的衣角被风吹动。
等宋绵绵和周毓吃完一份饭,两人再次起身漫步在街上,周毓分明是有心事,走路都心不在焉的。
眼看正前方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行驶过来,宋绵绵一把拽过周毓,“小心!”
周毓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满脸歉意,“绵绵,我……”
“我送你回家吧。”
宋绵绵看着她的眼睛,可听到家这个字,周毓却只说:“我没家了。”
宋绵绵微微张嘴。
缓缓伸出手,抱住她。
“如果侯爷和先侯爷看到你这样,一定会难过的。”
周毓艰难的扯了扯唇角。
“走。”宋绵绵拽着周毓的手腕,“陪我去买东西!”
要是让这样子的周毓一个人回去,还不知道会emo成什么样,还不如她领着一道去买买买。
毕竟还答应了给谢蓁蓁买粉色的首饰呢。
一顿买买买之后。
周毓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在宋绵绵和店小二的带动下,她也大手一挥,买了不少东西。
宋绵绵也如愿以偿的买到了谢蓁蓁想要的粉色珍珠,耳坠子,小簪子,以及粉色珍珠手串,粉色珍珠挂坠。
一整套了!
然后还给祝玉枝买了一套红宝石并一套金首饰,杨立夏则是一套玉的,看起来都很不错。
店小二几乎都快把两人供起来,伺候了点心茶水之后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出门。
宋绵绵和周毓分别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她踩着暮色回到谢宅门前时,就看见正站在门口的谢渊。
瞧见她,谢渊立刻迈步过来。
“怎的才回来?”他的眼里全是关心,能这样问自然是从安平侯府那边听说宋绵绵今天早早的就离开了宴会。
宋绵绵示意他看小鹿和知梅手里拎着的东西,“去消费啦!”
“哥哥,你不会嫌我花钱多吧?”
她微微歪头,眨了下眼。
谢渊抱歉是看着她,“是我挣得少了。”
宋绵绵噗嗤一笑,眼中笑意盈盈,“才没有呢。”她本是想逗弄一下谢渊,却没想会得到这样正经的回答。
谢渊拉起她的手,认真的说:“往后我会更努力些。”
宋绵绵正要说话,里面再次传来脚步声,却是祝玉枝等人都出了来,“既然绵绵回来了,那咱们就开饭了。”
“娘!”
谢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娘子飞快的甩开他的手,乳燕投林一般的奔向他娘的怀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谢渊的眼里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哀怨。
这一刻的他就像一个横在绵绵和娘之间的阻碍。
宋绵绵一把抱住祝玉枝,嗓音软糯娇气,“娘,下次可不准等我了,我没回来你们先吃就行了。”
“那不行。”祝玉枝板着脸,“一家人,就要是一起吃饭。”
以前在青山村这样,现在在京城自然也要这样。
宋绵绵笑的愈发灿烂,“谢谢娘,娘真好。”
饭后,宋绵绵一一送了礼物,几人都受宠若惊,祝玉枝又开心又心疼,看着眼前光华璀璨的首饰,“这得多少钱啊……”
想想她就心疼。
宋绵绵嘿嘿一笑,“给我娘花多少钱都不算钱,娘你就说喜欢不喜欢。”这语气,霸总极了。
祝玉枝:……
“该给你自己多买一些。”她是认真的,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她把盒子往宋绵绵面前一推,“我用不上,这些你自己拿回去戴。”
“我一个村里老婆子,用不上这些,倒是你往后住在京城,需要这些。”祝玉枝拉着宋绵绵的手,“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是真心实意的,宋绵绵对的孝心她看的分明,她有眼睛,眼神很好。
“娘。”宋绵绵可不赞同,她板着脸,“说了给您买的就是给您买的,您拿着就是了。”
“阿渊如今官位虽不高,可指不定往后就能为您挣一个诰命呢。这些迟早用的上,再说了,我就愿意给您买。”
说着,她作势拿起盒子,“你不要的话,我可全丢了啊!”
祝玉枝又开心又心疼,连忙拦住她,“瞎胡闹!”
宋绵绵三言两语就哄的祝玉枝喜笑颜开,谢蓁蓁更是迫不及待的戴上了各种首饰,在众人面前转圈圈,亮晶晶的眼里全是期待。
看着众人就像在问:好不好看?
宋绵绵一向最捧场,第一时间竖起大拇指,“天啦,我们家小蓁蓁也太太太太可爱了吧!简直就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哦,乖乖过来让二婶婶亲亲。”
祝玉枝坐在上首,看着这一幕,有瞬间的恍惚。
这大抵就是书中说的天伦之乐吧。
闲聊了一通,祝玉枝和杨立夏说起关于成婚的事,宋绵绵便趁此机会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厅。
可刚出门,就被人拽住手腕,被抵在墙上。
若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宋绵绵保准给他一个过肩摔,可心知是谢渊,她便收敛了动作,“阿渊?”
“嗯。”
谢渊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酒意。
宋绵绵关切的看着他,“喝酒了?”
谢渊:“……喝错了。”他本来想喝水,可不小心就把谢康倒好的一碗酒一口喝掉了,因为速度过快以至他都没注意到碗里浓郁的酒气。
喝错了?
宋绵绵却是不解,“我送你回房休息吧。”自从谢家人都来了,谢渊就搬去了书房住。
“不要。”
谢渊一把抱住宋绵绵,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双手从她的手臂处抱过,将她的手都禁锢于中。
宋绵绵蹙眉,这酒多烈啊?
一碗就让阿渊醉了?!
“阿渊乖。”宋绵绵耐着性子,可刚说话,唇就被一个满是酒气的唇堵住。她双手被男人的手紧紧抱着,只能仰头承受这个吻,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和力量。
一个长吻下来,她倒是快醉了。
“阿渊……”她的嗓音愈发软糯,拉着长长的尾音,听的谢渊心里一颤,某种冲动几乎要忍不住。
小姑娘用这样娇软无力的嗓音喊他的名字,效果比起最猛烈的药更猛烈致命。
更让他不可自拔,忍不住就想沉沦其中。
哪怕是万丈深渊,他也一往无前。
他的喉咙滚动了下,抱着宋绵绵的手更紧了点,“绵绵。”
宋绵绵心知危险,可又不敢过分挣扎,以免更刺激了眼前这个危险的人。她顿了顿说:“阿渊,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让人送你回房间。”
她现在可不敢送回去。
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不好。”谢渊一口拒绝,固执的抱着她不肯松手。
宋绵绵一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能任由他抱着,担心再刺激会更危险。过了好一会儿,谢渊有些孩子气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为什么更喜欢娘?”
宋绵绵:???
什么?!
她一整个凌乱掉了,不敢相信这样的问题会是谢渊能问出来的,什么叫她更喜欢娘?
她有吗?
好吧,就算有,可……
“阿渊你是在吃娘的醋吗?”宋绵绵不可置信的问出声,简直就是离谱。
谢渊:……
“还有齐姑娘,周姑娘。”谢渊是真的醉了,“你对她们都比对我好。”他一整个委屈的不行。
分明他才是绵绵的夫君,若不是那些人都是女子,他早就像对程九洲那样正面迎战了。
“噗!”
宋绵绵愣了片刻,噗嗤笑出声,眼眸弯的跟月牙儿一样,她笑的前仰后合。也就是谢渊抱着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阿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谢渊封住她的唇,堵住她的笑,漆黑幽深的眸就像一个恼羞成怒的小孩,不准她再说这样的话。
宋绵绵瞪着无辜的眼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挣扎了半天才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眼看着谢渊就跟个小狗狗似的还要凑过来,宋绵绵立刻开口,“你再这样我就生气啦!”
谢渊当场僵住,无辜的眨了眨眼。
“你先放开我。”宋绵绵说。
谢渊顿了顿,缓缓的松开手,却仍是没给宋绵绵自由,他的手撑在她两侧抵在墙上。将她圈禁在身前的方寸之地。
醉了,又没完全醉。
这样似醉非醉的人,反而最难处理。
宋绵绵抬手扶额,想了想,问谢渊,“可是娘也对我很好啊。”
“我也对你好。”
谢渊抿唇。
丝毫没注意到他此刻的行为正是刚刚宋绵绵说的跟他娘吃醋的具体表现,还直接攀比起来了。
“是是是。”宋绵绵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可否认,又说:“那我喜欢娘嘛。”
“你不喜欢我?”谢渊问。
“喜欢,当然喜欢!”宋绵绵斩钉截铁的回答,面对这样的死亡问题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眼神无比的坚定虔诚。
谢渊的眉眼这才舒展了起来,可还是醋意非常的说:“你更喜欢娘……”
宋绵绵汗颜。
脑子转的飞快,脑中灵光一闪道:“可我喜欢娘是因为她是你娘啊。”宋绵绵找到一个支点,立刻就开始长篇大论,糊弄,啊不,解释起来。
“如果你娘我才不喜欢呢,外面有那么多娘我怎么都不喜欢呢?因为阿渊只有一个娘啊。”
“所以我喜欢娘,都是因为阿渊你哦。”她认真又郑重。
别的不说,谢渊开心了,他眉眼舒展开来,完全被说服。
是啊,外面那么多娘,可绵绵最喜欢的还是他娘。
说来,全是因为他。
宋绵绵微微垂眸,松了一口气,“我叫人送你回房?”
“好。”
谢渊点头。
宋绵绵送走这尊大神,这才发现唇似乎有点痛,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下,是血腥味。
她回到房间,走到梳妆台前。
隐约能看见唇破了一块,她抬手轻轻碰了下,眉头紧蹙。
疼。
谢渊怎么跟个小狗一样,还不准她喝酒呢,哼!
翌日。
宋绵绵起的特别早,她就想看看,酒醒后的谢渊会如何面对她。
可她高一尺,谢渊高一丈。
她起时谢渊早早的就出了门,听管家说是天不亮人就走了。
宋绵绵当场无语。
倒是祝玉枝看见她唇上的伤,连忙关切的问:“绵绵,你这是怎么了?”
宋绵绵扯开一抹笑,说:“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被狗咬了,我还咬了回去,一觉醒来就发现嘴破皮了。”
谢家人面面相觑。
祝玉枝顿了片刻,说:“下次不要跟狗一般见识。”
完全没在意她这话是否内涵到亲儿子。
别说谢渊不在,在她也这么说。
“对了,娘。”宋绵绵转移话题,“鹏鹏不是不喜欢念书吗?我一个朋友说她可以介绍一个好的师傅给我们,让鹏鹏跟着他练些拳脚工夫。”
倒不是不希望谢鹏鹏念书,实在是他没这个天分,像谢渊一样科举考功名那是一辈子都别指望。
况且谢鹏鹏天生神力,练些拳脚工夫正好。
至于念书,多认些字就行。
祝玉枝还没说话,谢鹏鹏就激动的站了起来,“真的吗?二嫂嫂。”
宋绵绵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跟你二哥哥说过了,他也说好。不过就算跟着师傅习武,认字的事也不能含糊。”
“到时候给你请个西席,在家认些字就行。”说完,又看向杨立夏,“嫂子,蓁蓁喜欢念书,你怎么想?”
她当然是支持念书的,可还要看杨立夏怎么想。
比起青山县,自然是京城的环境更好,青山县别说女子书塾,就连给家里女儿请个先生都不一定能请到。
杨立夏愣了下,没想到还有她的事。
顿了顿,说:“蓁蓁是女孩子……”
话音刚落,谢康罕见的出了声,“读书可以明理,向来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是要读书习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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