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就留了三个大人,白莲花眼眶一酸,“我……云洛,秦铮,我以前……以前干的不少混账事,经历了一遭,差点丢了命,也想通了,我今晚来,就是想和你们赔个罪的。”
否则,她心里不安生。
云洛没说话,瞅了秦铮一眼,让他先表态。
毕竟一开始,两人先定亲,白莲花先对不住秦大哥的。
秦铮攥着云洛的手,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淡淡道:“过去的事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他说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洛,要多直白有多直白。
要不是她闹了那么一出,他怎么会娶到小洛?
差一点,就错过了。
云洛被他瞧的不大好意思,秦大哥,人家来道歉,你说感谢人家,这真的好吗?
白莲花瞧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想到两个字,般配。
对比起云洛,自个多不堪啊。
她心里晓不得啥感觉,“云洛,秦铮,那我就先回了……”
“等等。”云洛把她送来的饺子腾了出来,又给她装了一碗自个包的回去,“礼尚往来,也让叔和婶尝尝我的手艺。”
“好。”白莲花一颗心激动的都要跳出来了。
说来也真奇怪,以前哪哪都瞧云洛不顺眼,她变了,反倒觉得云洛哪里都好,她肯和自个说话,给自个饺子,已经超出她意外了。
直到出去,她一颗心都还在跳着。
云洛关上门回来,瞧秦铮盯着那碗饺子瞧,打趣道:“秦大哥,白莲花亲手包的呢,要不然,我给你煮几个尝尝?”
她语气中,闪过自个都没察觉到的一丝酸气。
秦铮勾了勾唇,“好。”
云洛愣住了,她打趣一下,不是真的要煮,他开口了,自个少不得要动手。
可她有点不甘不愿的。
云洛掠过去,身子一晃,整个人跌进秦铮怀中,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撞进来,连同她的心也乱的不成样子。
秦铮覆在她腰间的手掐了一把。
“傻丫头,瞎吃什么醋?我在没在意过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有。”云洛死不承认,不过,嘴角扬了起来,“你先让我起来,我去收拾灶台。”
两人闹腾了一阵,云洛浑身软绵绵的,满脸通红,头发也乱了,衣襟也开了,她都晓不得,自个是咋个睡到床榻上的。
吃饱喝足闹够,一个字,困。
云家。
按照云洛教的,时小雨回去时,故意上云贵那里瞅了一眼,名曰探病。
云贵在病中,忌口,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一瞧见饺子,死活要时小雨留下,才喝了口汤,被云老太太发现,骂骂咧咧了一会儿,说自个不吃那边的东西,也不让儿子吃,直接端走了。
云老太太人前也是要骨气的,可背后,就晓不得了。
总之,吃完那碗饺子,云老太太嘴皮肿的和香肠一样,又不能说她吃了饺子,逢人只说自个摔的,这个哑巴亏,只能暗暗记下了。
……
夜深沉,偶有乌鸦叫,今夜,月光躲进乌云中,收起光芒,进村的好几条路,都笼罩在黑夜里。
一夜醒来,云洛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云洛照例起了个大早,秦铮也起来了,桌椅板凳做好了,他去了李家,和李秀才交接。
灶房里,昨晚包的饺子还剩,等孩子起来,一煮就能吃,她索性先收拾起肉来。
这次比上回买的多一些,猪大肠腾出来,满满一盆。
家里洗不干净,云洛锁上门,背着竹筐上小溪边洗去了。
蹲在小溪边,用长竹竿把猪大肠翻个面,把里头脏东西洗赶紧,又撕去乱七八糟的油脂,一根根收拾好,重新泡进水里。
洗了会儿,她抬眼望了望村口那条路,今日,娘和小弟也该回来了,不过,朝小溪边来的那群人,咋这么眼熟呢?
走近了,云洛才瞧见,不是别人,是王员外带人来了。
王员外显然也瞧见了云洛,他布满皱纹的脸一抖,表情怪异,“呦,这不是云洛嘛?”
他瞅了云洛手里的猪大肠一眼,笑着摸了摸自个下巴,鄙夷道:
“好歹,咱俩也算认识一场,你家日子要是在穷的过不下去了,和我说一声,借你们个十两八两的,还是能成的,吃装屎的猪大肠?你男人就这个能耐?”
云洛心情完全被破坏,“我就爱吃这个。”
王员外面上笑意更浓,直接蹲了下来,眯着眼,“小洛,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可听说,你男人,都坐上轮椅了,你当初要是嫁给我,吃香的……”
“王爷爷!”云洛甜甜叫了一声,“几日不见,你咋又老了?是府上山珍海味吃着不香了吗?”
王员外满腔心思,都在这一声“爷爷”中烟消云散。
死丫头!
要不是瞧她越长越好看的份上,想让他搭理,门都没有!
云洛把他情绪尽收眼底,抖了抖手上的猪大肠,王员外差点被糊了一嘴,连忙后退,“云洛,你干啥?”
“王爷爷不晓得吧,猪大肠要多抖抖,才能把里头脏东西给抖出来,你离我远点,不然待会弄你一身,我可赔不起你衣裳。”
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王员外冷哼一声,带着人直接走了。
不过,死老头来村子里干啥?
要知道,这死老头一向都窝在自个府上,要出门,也都是在镇子上,跑乡下来干啥了?
她连忙洗完剩下的猪大肠,装好回家了。
进村子,便瞧见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门口说着,满脸悲凄。
“眼瞅着就要冬至就要来了,过完冬至就要过年,咱说收租就收租啊,中秋后不是才收过一次嘛,真要收了租子,今年这冬,可咋过啊。”
“是啊,我家孩子天天馋肉,就等着今年过年割上两斤,这可咋办啊。”
一圈听下来,云洛晓得了个大概,她匆匆赶回家,秦铮也回来了,在灶房里准备早饭。
云洛把猪大肠放在外头,洗了把手,下饺子煮着,“秦大哥,王员外来收租了!”
“听说了。”
“中秋后才收过,咋又来收?这不是明摆着要逼死人嘛。”
村子里除了种自家地以外,还租着王员外家的地,闹这么一出,不少人铁定交不出租子来。
秦铮塞了把柴火,道:“王员外虽然为富不仁,不过以前也没干过年前收租的事,或许,王府出了什么事,又或者,因为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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