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并不知道说这些话,是都真的能让已经去世的人听到,但是说出来好像舒服了很多,也算是一种寄托和安慰。
季知言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只要你生活的好,叔叔阿姨在那边也就能放心了。”
对方听后点了点头。
蓦然身后晃过一道刺眼的光,还伴随着嘈杂的人声。
“是什么人!站起来!干什么呢?”
是大队里的人,此时已经将林晚意和季知言团团围了起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俨然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毕竟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很小心翼翼,没想到会暴露。
他们不得已站起来转过身去,手电刺眼的光晃在他们脸上,也让来人看清了他们的身份。
这时候林晚意眼尖看到了混在人群里的张怜心和程让,恍然大悟应该就是他们两个人告的状。
怪不得这几天她总能够看到张怜心,原来她是真的在跟踪自己,都怪自己大意了没有提前猜到她的心思。
“你们竟然在这里烧纸,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真是败坏道德!”
大队里的人上前把两个人推开,发现了他们身后烧纸用的盆和还没有烧干净的纸,指着两个人呵斥。
当场抓获,物证还在。林晚意和季知言无言反驳,只能跟着大队里的人回去接受审问。
路过张怜心和程让时,他们还投来了得意和挑衅的神情,好像是宣告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一样。
林晚意瞪了他们一眼,心中压着怒气。
回到了大队里,两个人就被关到了一个屋子里,打算等到明天白天再审问。
两个人都很冷静,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惊慌失措。
“如果要惩罚的话,你就把所有错推到我身上,我无牵无挂的没什么事。”季知言提议说。
毕竟眼下林晚意的成分问题备受关注,如果再因为封建迷信的事情受到了惩罚,那她就完了。
林晚意当然不会把所有错都让他一个人承担,“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提议的,主谋是我,要受罚也应该是我才对。”
如果把季知言连累进来,恐怕自己难以心安。
季知言第一次在她眼前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如果不这么说,咱们两个人都要受罚。你不是还要参加高考吗?既然如此你的政治层面就不能有问题,听我的我没什么关系,你要保全你自己明白吗?”
“可是……”
“还真是伉俪情深啊。”窗户外响起了张怜心嘲讽的语调。
林晚意即刻瞪了过去,把张怜心吓了一跳。
“我就知道是你们搞的鬼。”看着两个人,林晚意走近冷声说。
张怜心一点都没有避讳,“是我们怎么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做了这种事还赖别人?”
程让推开她,凑到窗户下对林晚意劝说:“这样只要你求我,我立马可以去帮你说好话,就说你也是被人骗得,这样就不会挨罚了。”
林晚意对他笑了笑,下一秒一只鞋就扔了过去。
窗户上没有纱窗,只有窗棱,虽然鞋子没有飞出去,但是砸到了上面,鞋底的土直接扑到了程让脸上甚至是嘴里。
“呸呸呸!”程让向后后退不停地吐口水。
张怜心一看顿时生气,指着两个人书:“你们两个人等着吧,明天批斗大会你们两个人就死定了!”
说完她就带着还在往外吐土的程让离开了这里。
对于他们的威胁,林晚意两个人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就只能先行冷静下来等着明天随机应变。
到了第二天的批斗大会,近乎村子里一大半的人都来了。
齐雨燕看着林晚意满脸的着急和心疼,嘴里不停的说:“意意是个乖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赵老太在旁边说风凉话:“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没妈养的孩子到什么时候都是野的,这下看她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听了她的话,赵红樱意想不到的开口:“不过是烧纸给家里人而已,至于吗?”
“你给我闭嘴,别把火惹到咱们自己身上。”赵老太急忙阻止赵红樱说下去,心里还在不断埋怨有了林晚意这样的亲戚还真是倒霉。
陈支书来到了现场,看着林晚意的眼神里多了积分不可思议,毕竟没想到有一天被批斗的对象竟然是林晚意。
这时候按照流程,他也只能宣读他们俩的罪证。
等他宣读完,林晚意突然开口说:“这不是封建迷信,为什么要批斗我们?”
张怜心立马在旁边开口:“烧纸还不算封建迷信,那你说什么是封建迷信?”
“你没有妈吗?没有家人吗?就没有去世的亲人吗。”林晚意直接反问。
这直接把张怜心问住了,也让在场的人愣了愣。
林晚意继续说:“大家伙可能都有过世的亲人,逢年过节甚至他们的祭日,难道就不想他们吗?烧纸只不过是表达思念的一种途径而已,难不成就因为思念自己的亲人给他们烧纸就成为了封建迷信,以至于是一种罪?既然如此,干脆说大家都不应该有感情,不应该去想念亲人好了。”
一番话惹来了不少人的共情。
“就是啊,烧纸怎么就成了封建迷信了?难不成大家都得成了没感情的,这样才对?”
“人家那么小爹娘就去世了,想想怎么了?”
陈支书当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和苦心,所以点点头应和:“你说的没有错,每个人都有思念亲人的权利,况且烧纸这种事情也没有产生什么危害,所以不至于开什么批斗大会。”
林晚意和季知言相视一眼,没想到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解决这件事了,可是突然又听到张怜心不依不饶。
“就算烧纸给死人没有错,可是她爸妈可是地主,烧纸给地主思念地主,这不就是成分问题吗?”
果然还是让她抓到了这个短处。
这个问题远比她封建迷信严重的多了。
这时候季知言突然开口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支书,是我提出来要让她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原本她是不答应的,可我一再坚持,所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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