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欠身行礼,准备离开。
赵曼香微微点头,以示允诺。
就在方大夫即将转身的瞬间,绛莺忽然开口询问:“方大夫,少夫人的风寒还未痊愈,饮食应当以清淡为主,对吧?”
方大夫略显意外,但随即以温和的笑容回应:“确实如此,辛辣油腻的食物应当避免,以清淡滋养的食物为宜。”
对于这样一个基本的医学建议,方大夫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多谢方大夫的指导,婢子一定铭记在心。”
绛莺亲手拉开帘幕,恭敬地目送方大夫离去。
随后,她立即赶往小厨房,叮嘱厨子们明日的膳食需更加注重清淡,既然赵曼香要假装病情,就必须做到形神兼备,绝不能因为一时的贪食破坏了整个计划。
室内,赵曼香差点脱口而出阻止的话语,幸好常嬷嬷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少夫人,稍微忍耐一下口腹之欲。
万一被世子爷看到您在吃辛辣油腻的东西,岂不是会引起怀疑?做戏就要做全套,全情投入才行。”
赵曼香无奈地倒在床上,没有爱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如果连品尝美食的乐趣也要被剥夺,生活的乐趣又从何而来?这样装病的日子,怕是很难持续下去了。
不久,绛莺再次回到了卧房。
赵曼香与常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常嬷嬷端出一碗避子汤:“绛莺姑娘,这是给你的,把它喝了。”
绛莺的心沉了一下,这碗汤仿佛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
“这一次你侥幸逃脱,随世子外出多日未有任何消息,实在是天助你也。否则,等待你的将是堕胎之痛,不仅身体受苦,更是背负罪孽。还是快些喝下这避子汤为妙。”
赵曼香躺在床上,声音幽幽地传来。
绛莺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接过递到眼前的汤碗,一鼓作气饮尽,空碗展示在赵曼香面前,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服从。
赵曼香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挥手示意常嬷嬷将药碗拿走。
烛火摇曳,光影交错间,赵曼香盯着面色略有不适的绛莺,只见她眉头微锁,更显得楚楚可怜,犹如病中的西施,惹人怜爱。
赵曼香不禁暗自想象,如果这样的容颜风情能够属于自己,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如果她也能拥有这份倾国倾城的美貌,林鸿涛的心又怎么会像石头一样对她无动于衷?
嫉妒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赵曼香的声音因情感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勉强挤出了几个字:“绛莺,帮我揉揉腿。”
绛莺轻步上前,在小凳上跪坐下来,用柔软的手掌轻轻抚触那双如玉的双腿,时而加力,时而轻柔,似乎在无声中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公与不甘。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光逐渐偏西,绛莺内心的不安随着夜色一起加深。
世子是否没有读懂薛涛笺背后的深情?抑或是他本就无意?
手臂渐渐感到麻木,绛莺在心里自嘲一笑,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两根手指仿佛带着怨恨,深深陷入了肌肤之中。
“哎哟!”
赵曼香发出一声惊叫,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少夫人饶命,奴婢的手臂酸疼,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
绛莺急忙道歉,额头上细汗密布,交织着不甘与痛楚。
“算了,别再揉了!去给我拿痰盂来。”
赵曼香不耐烦地下达命令,声音中充满了厌倦。
尽管心中反感,绛莺还是强迫自己遵从,捧来了痰盂,看着赵曼香一口口吐出痰液,内心波澜壮阔,几乎要将手中的痰盂掷向对方,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夜深人静,屋外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断了房间内的一切暗流涌动。
“少夫人,奴才是受世子爷之托,特意前来问候您的身体是否安康。”
简极的声音温和有礼,充满了恭敬。
赵曼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猛然挺直身子,旋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恢复了柔弱的姿态,轻咳了几声,淡然说道:“进来吧。”
帘幕被轻轻挑开,一室之外,似乎有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等待着他们。
赵曼香突然觉得不对劲,注意到绛莺手里还捧着痰盂,连忙低声呵斥:“快放下!”
绛莺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轻轻将痰盂放在地上,面上波澜不惊。
“少夫人安好,世子爷得知您身体不适,特意差遣奴才来问候您的健康。”
……简极恭敬地弯腰行礼,双手托举着装有稀世血燕的精致瓷盒,那温润的光泽在晨光中闪烁,仿佛映照着他诚挚无伪的面容。
“咳……御医把脉诊断后说,是风寒侵扰了夫人的身体,表热里郁,好在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能恢复。”
赵曼香的言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虚弱,但眼底流转的喜悦却难以掩盖。
尽管林鸿涛未能亲自前来,却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药材与珍贵血燕,这份关切之情在无声中传递,温暖着她的心房。
简极面上笑容温暖如春,话锋一转,却似带来了另一番凉意:“少夫人,世子殿下今日事务繁重,肩颈颇为不适,想请绛莺姑娘前往青山院为他缓解疲劳。”
赵曼香心中那刚刚被温暖触及的希望之火,如同遭遇寒风,瞬间黯淡下去。
原来,简极此行的真正目的竟是为了请走绛莺?!
“咳……绛莺在我身边是不可或缺的助手,不如让世子殿下移驾到齐芳院来,这样绛莺既能侍奉于他,我也能安心调养,不是一举两得吗?”
赵曼香的笑中带了几分勉强,试图用话语留住即将离开的助手。
“这……世子殿下明日早晨还需处理诸多政事,我担心夫人的病情会传染给他,影响国家大事。还是让绛莺姑娘直接前往青山院较为妥帖。”
简极的语气诚恳而不失分寸,显然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赵曼香的目光掠过绛莺,眸中嫉妒如同暗流涌动,险些要溢出眼眶。
一个出身卑微的贱籍之人,竟然能让林鸿涛如此挂念,这无疑是对她极大的讽刺。
他能派人为她传话召回绛莺,却连亲自来看一眼这位病榻上的正妻都不愿意,就连一个短暂的相见也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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