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几乎是把刘炀架在火上烤。
太后所言,字字句句表示自己有心放人,是他没来。
无论他承认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愿来,都坐实了自己抛弃糟糠之妻的事实,如此,他在这朝堂上刚刚建立好的功绩,就会在这瞬间,荡然无存。
刘炀沉默了。
可太后并没有因为刘炀的沉默而沉默,反倒是步步紧逼。
“哀家问你话呢!”
冷汗如雨般下落,刘炀委屈着身子,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就在对方怒气如暴雨般落下时,角落里的侯爷站了出来,
“都是微臣的错,还请太后明鉴。”
“是臣以为,秋清染惹怒了太后,这才不想让刘炀趟这趟浑水,那刘炀也是被我遏制住了,否则秋清染刚进地牢就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太后莫要误会刘炀。”
“侯爷这话就是在说笑了,就算刘炀真的被人阻止,他也会想尽千方百计前来,又怎会被你只言片语难住,你说这话莫不是故意给刘炀开脱?”
闻景林一针见血。
深邃的瞳孔冷瞧过去,正好对上老侯爷似鹰般犀利的双眸。
老人冷哼一声,这才低怒道:“淮南王自然是不明白何为孝道,毕竟淮南王父母双亡,自是不知听父言,守孝心之感!”
在当初罪太子一案中,闻景林父母皆死在罪徒之下,也正是因此,闻景林才猛然发力,凭一己之力,镇压谋反,祝小皇子成功登上王位。
也因此获得淮南王之称。
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逆鳞。
然今日逆鳞,却被老侯爷硬生生的扯下了。
“刘尚!”闻景林咬牙切齿。
察觉到大殿气息都骤然下降,太后站起身来,“老侯爷,淮南王,你们这是当哀家不存在,是吗?”
对视中的电闪雷鸣在这一刹骤停,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原地,老侯爷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太后,臣赤胆忠心,别说是秋清染,就算是刘炀,做了伤太后伤朝廷之事,臣都愿将其向上人头送上,更别说是他人,还请太后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刘炀这一次的不作为。”
太后握在扶手的手都收紧了,到底是千年的狐狸,果然是斗不过。
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压刘炀,顺理成章的帮秋清染提出和离。
不曾想对方竟巧舌如簧,这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如此再要有所动作,恐怕难了。
太后望了一眼闻景林,看出对方眼底的想法,她终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原本就是民间传闻,虽有影响,但还不至于威胁朝廷,既然是场误会,那你们便去把人接回来吧。”
“还有事吗?无事便退朝吧。”
大殿气氛低沉的让人毛骨悚然,着实不敢待下去,众人纷纷屈身行礼。
随着太后摆手,大家陆陆续续的退下。
闻景林和老侯爷走到最后。
“刚刚还真是抱歉呢,只是臣有些不明,无论这事儿怎么闹,都是臣的家事儿,淮南王凑什么热闹?”
闻景林嘴角微勾,虽笑,但冷,“看不惯,不行?”
“老候爷还是不要猜测本王了,有这功夫,还是想办法把欠的账还上吧,这时间可不多了。
时间一到,钱若是没送上,本王可保不定说什么。”
说吧,闻景林负手离去。
老侯爷看着闻景林的背影,视线微眯。
“不过是靠着父辈苟延残喘的东西,也配跟我斗,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地牢,
刘炀来接人的消息,已经传到秋清染耳边。
此刻秋清染身边的华丽物品已经撤下,原本的锦衣也变成了囚服。
秋清染那污头垢面头垢面,满脸憔悴的模样,好似真的在牢中受尽煎熬一般。
“一会儿,世子就来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闻景林贴身侍卫林火确认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行礼离开。
秋清染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可是还有事?”
秋清染微微行了一个礼,“代我向闻景林说声谢谢,这些日子多亏了他,我才没有在这里受难。”
“我会把话带到的。”
说罢,林火离开,秋清染下意识的找了一个角落蹲下。
没有闻景林的安排,此刻的地牢才是真正的地狱。
死一般的寂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再配上贯穿四周的风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哀嚎,格外渗人。
秋清染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没一会儿,牢里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烛火再次亮起,刘炀迎着光走来。
几日不见,人显然胖了一圈,看得出来,这几日,这人日子过的是相当满足。
秋清染打量时,牢役已经将门打开,刘炀站在离秋清染十万八千里的位置,嫌弃的喊了句,“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走?”
秋清染幽怨着一双眼,“你为什么这会儿才来?”
牢役听这话,识相的离开。
牢中就只剩秋清染和刘炀两个人。
“你可知我为何被抓到这儿?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给刘家谋福利,这才被抓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刘炀不耐烦的皱皱眉,“瞧你这话说的,像是我故意不来似的,我这不是来了吗?快走,快走,这里阴森的很,我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
用手拍打着四周的灰,刘炀说着就要走,却见秋清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啊,还要本世子请你,是吗?”
秋清染僵在原地就像一块石头,“我不走,你若不说个所以然,我不会走一步!”
今日就是因为秋清染才被架在火上,父亲又因为她,背了黑锅。
刘炀本看着秋清染就烦,如今见对方冥顽不灵,他火气蹭的一下上来,
“在牢里住几天把脾气住大了,是吧,你要这么喜欢这里,那便待着就好了!”
说罢,刘炀一个正眼都没落下,转身就走。
要的就是这般无情。
秋清染嘴角暗笑一声,捂着眼,哭着从牢里跑出来。
牢役在暗处看着,忍不住感叹,“难怪秋清染关在这儿这么久,刘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合着刘炀真如传闻所说,不喜糟糠之妻了呀。
如此美丽的美娇娘,还真是可惜,可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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