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就在传周松林病重，进了好几次抢救室，他身份特殊，现在官方也没有讣告发出来，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消息？”
吴雨晴回过神，诧异地盯着苏羽，“还有，之前你一直让我把那些东西压在手中，难道就是因为对他心存忌惮？”
“他跟齐氏集团有关系？”
一连串的提问，苏羽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答案都是肯定的，他也就懒得开口，一个劲儿点头就行了。
“你这表情，感觉没憋什么好屁，该不会他是被你弄死的吧？”
吴雨晴蹙眉忖度一番，一句话差点没让苏羽背过气去。
果然干记者这行的，都喜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苏羽白了她一眼，只能感叹果然固有印象难以改变，吴雨晴到现在恐怕都不认为他是好人。
谁家好人会去弄死别人？
“也不对，你要有这个能耐，恐怕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吴雨晴接着嘟囔道。
得了，不像好人就算了，还被嫌没能耐。
苏羽懒得解释，只能面露无奈道，“你掌握的那些东西，可以放出去了，就凭你在媒体行业深耕多年培养的人脉关系，定然能掀起轩然大波。”
“那是当然。”
吴雨晴杏眼一转，面露得意，“今日之后，吴大记者的名声将会响彻中海，我即将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与恶势力斗争的典范。”
“你确定要站到台前？”
苏羽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扬名立万固然是好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明面上跟齐氏集团对着干，难免惹祸上身。”
“我做记者这么久，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吴雨晴执拗道，“很早以前我就想过，人一辈子，总得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否则的话，百年之后，寻不到丝毫你存在过的印记，那才是最遗憾的事。”
“还是那句话，总要有人为了正义发声，当面斥责那些隐藏在黑暗当中的龌龊事，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会尽力保护你。”
苏羽耸了耸肩，没有再劝说。
其实一开始，他不正是看中了吴雨晴这股子嫉恶如仇的劲头，所以才决定将谢东那边收集的资料交给她吗？
确切说起来，正是他一手将吴雨晴牵扯进来的，自然要对后者的安全负责。
“对了，你最近在网上被人黑得体无完肤，有什么感想？”
吴雨晴忽然转移了话题，冲苏羽笑道，“我现在要是对你进行独家专访，恐怕一晚上就能火遍全网。”
“也不是不行，我反正已经虱子多了不怕痒，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要是这专访能让你瞬间名声大噪，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有帮助，最重要的一点，你想当英雄，就必须要站到最亮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你，那样的话，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苏羽显得很坦然，改编琴曲一事发展到现在，热度丝毫没有消退，不知有多少人在吃人血馒头，他也管不着。
他不在乎这专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影响，但能够确定对吴雨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行，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改编莫扎特的经典名曲呢？出于什么心态？”
吴雨晴还真就拿出了本子开始记录，直击重点。
“因为那场表演是校庆晚会，原本的选段其实有些单薄，我本意是丰富一下细节，让曲子更贴近现场的氛围，实际呈现出的效果还算不错，我自己挺满意。”
苏羽认真说道，这的确是当时的想法。
“网上对你的评价几乎是一面倒，都是负面的，有人说你侮辱了钢琴，有人让你去莫扎特墓前跪下，还有人说你给中海大学抹黑，建议将你开除，面对这些言论，你什么心情？”
吴雨晴记录完，接着问道。
“我弹钢琴，关他们屁事儿，他们要骂，关我屁事儿。”
苏羽眉峰轻挑，戏谑笑道。
“这一句我如实写上，回头你怕是要被骂得更狠。”
吴雨晴犹豫了一瞬。
“一看就知道你没把互联网玩明白，想要流量，想要有话题，就得这样，你的独家访谈如果平平无奇没有冲突，谁关注？”
苏羽笑着说道，“你到时候就按我的原话发出去，最好注明一下，访谈内容如实记录，无任何修改。”
吴雨晴见他这么无所谓，也就没有再多说，记下之后，接着又问道，“最近网上有一首爆火的原创钢琴曲，叫‘原野’，很多人评价那位匿名的作者跟你是两个极端，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钢琴天才，而你同样难得一见，是钢琴之耻，对于这一评价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我改编的那一首跟‘原野’比起来也没差多少，一样好听。”
苏羽振振有词，这态度令得吴雨晴都有些傻眼，末了只能一边记录一边嘀咕道，“你脸皮真厚。”
“最后一个问题，有几位著名的钢琴家已经集结中海，扬言不日就要去中海大学找你，当场批判你的‘罪行’，对此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滚！”
“你干嘛让我滚？”
“我是让他们从哪来的滚回哪去，我懒得搭理。”
苏羽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访谈到此结束，你赶紧回去准备吧，今晚可能会有一些消息先你一步放出来，到时候你属于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给我的资料，你还给了别人？”
吴雨晴顿时瞪大了双眼，气愤不已。
“怎么可能，你手上的资料绝对是独家，人家跟你不是同一个赛道，但目标一致。”
苏羽摆了摆手，“而且人家为了自身安全，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不仅不会影响你当英雄，还能给你增光添彩。”
吴雨晴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拾好自己东西，冲苏羽挥了挥手，匆匆离去。
苏羽独自坐在包间，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由他主导的舆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一旦出现，必将席卷整个中海。
今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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