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郎一手搂着白氏的腰，一手托着白氏的臂弯给她借力，将妻儿护在怀中，那种小心翼翼的劲儿让人嫉妒。
众人对翼王府的二房不感兴趣，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没了正妻的段大郎，以及娶了农女的段三郎身上。
然而，当所有人看向柯悠然时，各个表情各异，他们的眼神里有讽刺，有嘲笑，有不屑，还有轻蔑……
姜茹白眼一翻道：“哟，农女就是农女，估计是长得太黑太丑，这才用帷帽遮面不敢见人吧！”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殿内所有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立即有倾慕段雷霆的女子，或是想在殷玖和薛泽晟面前露脸的女子高声附和：
“是啊，乡下人能漂亮到哪里去？还不是又黑又丑又邋遢。”
“可不，人长得丑还来参加宴席，真是给世子殿下丢脸。”
“哎哟，你们可别说了，泥腿子没受过礼仪教化，哪儿懂什么规矩，万一把人给惹急眼了，在大殿上来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岂不是丢了翼王府的脸面？呵呵呵……”
话语越说越过分，童醇毅握着酒杯的手咔咔作响，把那些说话的女子家族给一一记了下来，刚准备给外孙女打抱不平一番。
就听段雷霆温柔的声音响起：“爱妃，别理会方才说话的那些阿猫阿狗，她们长得太丑，说这些不过是嫉妒你而已。”
说着，段雷霆亲自帮柯悠然搬开了椅子，伺候她稳稳地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众人都被这一波操作给弄傻了，难道不应该是那个小农女伺候世子殿下吗？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何德何能，让世子如此金贵的人给她挪椅子？
看着这一幕，蔡莞莞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撕碎了。
已然安顿好的翼王妃，冷冷地扫视全场后微笑开口：
“哎，父皇赐给我们家三郎的世子妃太美，担心她抢了各位贵女们的风头，本妃的儿媳这才戴着帷帽赴宴。
既然众贵女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没必要顾及任何人的颜面了。”
话落，翼王妃转头温柔地看向柯悠然道：“孩子，你的帷帽也戴得够久了。
如今三郎完全有能力保护你，以后就不要再戴着了吧，毕竟老是戴着帷帽怪不方便的。”
柯悠然从善如流落落大方道：“儿媳听母妃的。”
说着抬手就要摘下帷帽，段雷霆抬手道：“此事何须爱妃动手，本世子亲自来。”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严重怀疑冰冰冷冷不苟言笑的段雷霆是不是被调包了。
蔡莞莞猛地起身，颤抖着手指着柯悠然怒声：“世子殿下，这个女人怎么配让你亲自伺候？她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呵……”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沉闷的嗤笑给打断了。
殷玖斜靠着，鄙视的眼神剜了一眼蔡莞莞，满脸都是不屑和鄙夷。
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条绣花针大小的小蛇从殷玖的袖口射了出去，目标直逼蔡莞莞。
薛泽晟抬起茶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看见那条小蛇爬上蔡莞莞的绣花鞋，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显然，他对殷玖的做法十分认同，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蔡莞莞不明所以转头看向殷玖，弄不懂这个毒门的堂主为何嗤笑？
也就是这一转头的瞬间，小蛇光荣完成使命，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回到了殷玖温暖的衣袖中盘起身子闭目小憩起来。
“嘶……”
全场一阵倒抽气声，把蔡莞莞的注意力又给吸引走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了毒，正一脸莫名地问身边的阮媛：
“你们怎么了？为何会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儿了？”
阮媛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抬手往柯悠然的方向指了过去，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蔡莞莞不明就里，顺着阮媛手指的方向转头一看，腿脚一软跌坐在了椅子里，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是说，皇上赐给翼王世子的女人，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吗？为何这个人能有如此容貌？
说翼王府的世子妃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指不定比九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黑葡萄般硕大而灵动的眼眸，女王般锋芒的眉头，蝴蝶翅膀般扑闪的睫毛，小巧如樱桃的嘴巴……
还有那，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滑的肌肤是如何保养出来的？
殷玖看向柯悠然的眼神都痴了，他的小师妹就是最美的存在没有之一。
这下，大殿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静谧的时间，比殷玖和薛泽晟进入大殿时长了不知多少倍。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黏在柯悠然脸上，拔不下来般，谁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阮安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心脏已经不属于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地疯狂跳动。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世上为何能有如此美貌而灵动的女子？
童醇毅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孙女，如山中精灵般迷人，一时也舍不得挪开眼睛，心里全是见到外孙女的开心。
大殿之中，最为淡定的就只有翼王府众人和薛泽晟了。
段雷霆扫视大殿众人，面色沉了沉，借着衣袖的阻挡，从空间内取出一块，与柯悠然衣裙配套的天蓝色面纱，细细地给她戴上。
一股无形的威压自段雷霆身上散发而出，迫得看呆的众人全身发寒。
这时，大家才缓缓回神动了动眼珠子，心里一阵唏嘘。
不是说，皇上给翼王世子赐的是一名乡下女子吗？
难道是大家孤陋寡闻，如今的乡下女子都这般水灵迷人了吗？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柯悠然的帷帽被取下的瞬间，宣王世子段正霆捏碎了茶杯，手上正在汩汩冒血。
段正霆身后的温婉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看柯悠然的眼神里面全是刀子。
宣王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转头一看，忙掏出干净的绢帕，将段正霆的手包裹住。
用只有他们父子能听到的声音，在段正霆的耳边道：
“你小子干什么呢？就算段雷霆的媳妇美貌，但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泥腿子，花瓶而已……”
“不……”
段正霆愣愣地吐出一个字，打断了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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