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燎原之火
专门接待权贵和富人的明月楼,今天敞开门来,欢迎四方来客。
殿试在即,所有贡生都在紧张兮兮地复习,天天背书到深夜,生怕错漏了哪个地方。
唯独萧权大摆宴席,他不发请帖,而是放言,不管是谁,只要来,他就欢迎!
今天明月楼的所有花销,由他买单!
豪气!
太他妈的豪了!
路过明月楼的文人雅士,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酸成了成年老醋!
明月楼是何等地方,他们平时也只是偶尔来吃一顿,萧权一个赘婿竟然摆宴席!
以前人人说萧权穷!
说他酸!
说他一个男人大丈夫,入赘秦府就为讨一口饭吃!
男人到了这个份上,何其可怜!何其可笑!
现在文人士子自觉地闭上了嘴,他们家中再富贵,也没做过这么大方甚至是奢靡浪费的事!
土鳖!
他们在心里暗骂着,萧权就是穷怕了,没有吃过好东西,这这么大肆显摆!
越缺什么,越显摆什么!
所有贡生都在应付殿试,偏偏他在这里嘚瑟!
为了不和萧权结仇,大多贡生不得不放下复习来赴宴。亏得诗痴剑痴看上了这样浮华于一身的人,兄弟俩白白为这样的人闹掰,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虚荣之辈,不堪重用!
这一次宴席,京都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一个赘婿请客,除了给他点面子的贡生,谁会来呢?
萧权大方是没错,可明月楼能同时容纳五百人,只来几十个贡生,位置都坐不满,到时候多好笑?
哈哈哈!
土鳖!
没有人把萧权放在心上。
萧权在权贵的世界里就是一茬低贱的草,生长虽茂盛,可只要他们大刀一挥,这一茬草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能和污秽的泥土混在一起。
而他们是真正高贵洁白的明珠,他们才能和太阳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照耀他人。像萧权和草一样低贱的人,得靠他们的光芒才能活下去。
他们不屑一顾的心理,萧权摸得透透的,百无一用说的就是这些酸书生。
萧权拿出个五瓦的灯泡都比他们亮,这群人真是自以为是,不自量力!
今天客人不多的状况,在秦舒柔预料之中,就让萧权意识到他和秦府的差距也好。
萧权身边留有四个空位置,等的什么人,秦舒柔不得而知,她也不感兴趣,反正谁都不会来。
本来她不打算出来丢人现眼,可萧权偏不让她回秦府,还把她带到了明月楼。
昨夜她是在萧家过的,萧家不大,她万般嫌弃,再加上她十分不喜萧母,于是在正厅生生坐了一晚,一夜没合眼。
要是在秦府,早有奴仆丫鬟哄着秦舒柔,巴巴地弄好床铺给她睡。谁知萧权就把她丢在正厅,然后就没有人理她了!
过分!
她只能生生地坐到天明!她如此娇弱,萧权竟让她不眠不休!
等宴席结束,她就跟萧权算这笔账!
萧权在明月楼请客,就连门口送的喜糖,都是参糖,不少小孩子在明月楼讨糖吃。
参糖是人参磨碎后,用糖浆搅拌人参粉末凝固而成的糖果,是权贵家孩子才吃得起的零食,昂贵不说,还十分稀有。
萧权命明月楼当白菜一样,给来来往往的行人分发。
世人笑萧权土鳖,笑他好面子,笑他用钱来装点赘婿的门面。
只有萧权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现代,每一个小学都会告诉小孩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古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明白。
这个道理便是: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他们以为,改变命运的是手中权与势,实际上改变自我命运的,是人心内熊熊燃烧的思想,是不折不挠的坚持。
萧权种种惊天之举,是为了改变人们的念头,哪怕是极小的一个念头。
唯有见过繁华富足的人,才能真正激起他们获取富足的愿望。
这才是萧权今天宴请人们的目的。
萧权在一点点地瓦解大魏的思想系统,和人们的认知。
萧权想让百姓们觉得,他们配得上获取一切东西,也许是一颗他们以前吃不起的糖,也许是一顿他们之前吃不起的饭,也许是他们以前可望不可即的一个饭店。
知识,只是让他们获取富足的工具。皇帝,能提供这个工具。
而思想,才是真正的燎原之火。
唯有具备现代思想的萧权,才能提供这颗思想的种子。
以上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是萧权想好来应付文人的措词。
如此奢靡,以后一定会有人问他,为何如此铺张浪费。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怎么显得他高大上?
其实,他的真是想法是:今天大摆宴席,就是告诉京都的权贵,老子有钱!
老子全身都是钱腥气!
管得着吗你们!
呸!阿石在门口热情地招揽人吃饭,路过的百姓们一直远远望着,一开始不好意思进。
直到阿石一直反复说明,这顿饭真的不要钱,由萧家大公子萧权请客,一些胆大的百姓才敢踏进金碧辉煌的明月楼。
今天萧权请客,用的不是秦府姑爷的名义。
秦家一个字,萧权提都没有提。
秦舒柔十分不悦,她一个尊贵的大小姐坐在这里,竟然和一群平民百姓用膳,百姓们用餐没有权贵那么多程序和礼仪,只吃吃喝喝,高声谈笑,好不热闹。
她十分嫌弃,一群粗人。
如果秦舒柔这就受不了,接下来的场景,她简直坐不住了。
只听一阵马蹄响,十一匹骏马在明月楼前停下。
马是好马,可下来的人,竟是十一个人高马大的昆仑奴!
这是白起按照萧权吩咐挑来的人,以后专门负责赌坊和酒楼。
别说秦舒柔,就连百姓们都一怔。
原本热闹非凡的明月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明月楼的掌柜一脸茫然和惊吓,萧权宴请四方,竟连昆仑奴也囊括其中?
秦舒柔矫揉造作捂着口鼻,明月楼外,有一双熟悉的眼,朱……衡?
他出狱了?
她一慌,萧权就坐在她旁边,还故意装恩爱紧紧地握着她纤细的手。
秦舒柔被夫君牵着,竟有被抓奸的感觉,她羞耻地急于要挣脱萧权的紧握。
萧权冷然,看了一眼外面,原来是奸夫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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