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宽敞,尚梅知道他们要回来,都给他们各自收拾好了房间,杜长昆两口子也住下了。
尽管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很累,但或许由于换了环境,她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酝酿出了点睡意,手机却响了,杜长仑的。
“睡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倦。
“没呢,换了地方睡不着。你刚回家?”
“嗯,刚弄完一个大文件,有点累。你在那儿还好吧?”
“挺好的,管颖他们也回来了,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可能还得忙两天吧,你在那儿好好玩玩,没事出去转转。我明天还得去开会,先挂了。”
腊月二十八的下午杜长仑终于赶回来了。回来后他在房间里睡了大半个下午,季欣然进去叫他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没醒。
他睡得很沉,连门响的声音都没有感觉。睡相很好,没有她那些诸如说梦话、踢被子、乱翻乱动的毛病。季欣然端详着眼前这张脸,下巴上有一层青青的胡茬,轻轻摸上去,刺刺的扎手。
可能真是累了,他是个极爱整洁的人,平日里下巴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尽管她私下认为留点胡茬好像更有男人气。
她恶作剧般捏住他的鼻子,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别闹。”
“懒猪,吃饭了。”
杜长仑突然把她拉到怀里,用脸上的胡子狠狠扎了她一下,“不是喜欢我留胡子吗?”
季欣然一愣,他怎么知道?
杜长仑放开她,坐了起来,“年后要开两会,我们都忙了几个通宵了,否则今天哪能回来?”
“你们呀,尽干些劳民伤财的事。”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他捏了捏她的脸,“看样子这两天过得不错?”动作里居然透出些许宠溺的意味。
季欣然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大家都等你下去吃饭呢。”
两人下楼后,大家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了,
季欣然发现杜长仑和大家在一起时话很少,只是偶尔会给她夹夹菜,在家里她可从没有这个待遇的。
“长仑,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这么体贴。”管颖打趣。
“疼老婆是我们家的光荣传统,是吧?爸?”没等杜长仑说什么,杜长昆在边上笑道。
杜云洲不做声,尚梅敲了杜长昆一下,“就你嘴贫,看,把欣然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这兄弟俩的性子真是南辕北辙,一个总是闷声不响,一个到哪儿都是笑声。
吃过晚饭,杜长昆建议打麻将,“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热闹热闹。”
杜长仑刚要说什么,管颖拉住他“不准推辞,你就当陪欣然玩一会儿,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你也不能让人整天干坐着?”
季欣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上大学时她们宿舍有两个东北女孩特别爱好此种娱乐,那时有规定禁止在宿舍里打麻将的,她们就常常把门关起来,悄悄在里面打,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季欣然就被拖上场,时间久了,水平倒还可以。
大家坐下来,稀里哗啦的就玩上了,几圈玩下来才发现,原来季欣然居然是高手。
“唉,长昆,看来今天我们就是来点钱的了。”管颖一副难过状。
“就当是扶贫了吧”季欣然乐呵呵地,管颖的薪水是她的好几倍。
“想不到欣然的水平这么高,长仑,平时你们是不是经常去玩?”杜长昆问。
“杜长仑不喜欢打麻将,他是玩扑克的高手,上学时只要打扑克大家都抢着和他一伙。”管颖看来很了解。
“几次同学聚会你都不回来,大胖他们都等着和你玩扑克呢?”
“大胖还好吧?”杜长仑难得的开了口。
“好啊,已经当爹了,他闺女真可爱,粉嘟嘟的,……”管颖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忘了上学那会儿他看上了生物系一个女孩,天天到人家宿舍楼下去等,为了能接近人家,在宿舍里苦练‘舞技’好参加舞会。”
杜长仑也忍不住笑了,“谁说不是呢?一个人对着凳子比划着跳,着魔似的。”
听的其他两人也忍不住笑了,“真有这样的,最后追没追上啊?”
“哪儿呀,整个一个单相思,最后弄的茶饭不思的,倒是减肥了。不过……”管颖接着又说,“我见过他媳妇了,挺不错的,大胖也算有福了。”
或许因为是同学的缘故,季欣然发现杜长仑至始至终都没有叫管颖一声“嫂子”。
睡觉的时候,季欣然活动了一下脖子“哎呀,真累。”
杜长仑伸手过来轻轻给她捏着,“看你兴致挺高的样子还以为你爱玩呢?”
“我总不能扫大家的兴吧,难得和你哥哥嫂子凑一起,来的时候我妈都快把我耳朵嘱咐破了‘一定要和婆婆妯娌搞好关系’。”
她学着宁冰的口吻,把杜长仑都逗乐了。
“没那么严重吧,我妈人很随和的。”
“嗯,这个倒是,管颖也很好相处的。”尚梅一点也没有做婆婆那种威严的架势。
“对了,你和管颖原来是同学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和你哥哥怎么认识的?不会是你介绍的吧?”
放在她身上的手停了一会儿,“我们大学一个班的,她和我同学来家里玩,认识我哥的。”
季欣然转过身,“那你也算得上是半个媒人了,不过,管颖那么漂亮,连女人看了都动心,别说你哥了。”
在灯光的掩映下,季欣然觉得杜长仑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怅然。
“别说他们了,麻将打得那么好,不会是在学校里经常打吧?”
“我们学校明令禁止教师在校园内打麻将的,我的水平是在大学里练出来的,我们宿舍里有这方面的行家。”
“哦,女生居然也有好这个的?”
“她们岂止是爱好,简直就是痴迷。那时宿舍里不准打麻将,抓着是要受处分的。有一次,她们偷着在宿舍里打,管理员上来敲门,其实是来查电路的,她们以为是有人举报打麻将了,慌乱之中把麻将牌用床单包起来从窗户直接扔到楼下了……”那一次真是惊心动魄,事后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她们总算有所收敛。
“真是够疯的,你那时喜欢做什么?”
“我比较喜欢运动。”季欣然说完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想起杜长仑说的那种‘运动’了。
杜长仑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贴近季欣然耳边,“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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