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希念掷地有声地道:“请祖父明鉴,哪怕不是一家人,闹到如今的地步,三房跟长房也不可能好了,这个节骨眼,谁还有心思对她做什么!她这是诬赖!”
希道清头很痛。
这都是叫什么事儿啊!
他心里是清楚的,堂堂希家的子孙,再不是个人,也不至于把那等主意打到自己的堂妹身上吧?
对这点家教的信心,他还是有的。
内斗是一回事,哪怕希物气不过买凶对希飏做这样的事,都有可能。看希物亲自去对堂妹不轨……
确实太扯了!
只听说了个大概,希道清就能推测出怎么回事:多半是那不成器的孙子气不过,去丹霞苑找茬,结果落入了希飏的套子里!
技不如人,怨谁?
希物也是急急忙忙解释:“祖父,孙儿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想问个清楚,她是想对我们三房赶尽杀绝!”
他两个眼睛都是肿的,对称熊猫眼,极为符合老祖宗的传统美学。
颧骨上、面颊上、嘴角、下巴……都有不同层次的红肿。
可见,希维下手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给,并且!!!
专门打脸,希物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最多是被希维膝盖顶住肚子,撞了肋骨疼而已。
可这番殴打下,一张脸肿得像猪头,希物说话都是不利索的了。
“你错了!”
老爷子还没说话,希飏先开口。
在场这么多人,除了希道清坐在主位上,也就是希飏坐在下首。
她软绵绵地靠着椅子靠背,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十分刺眼。
可她看起来虽然弱,态度却依旧强势:“我不是想对你们赶尽杀绝,而是斩尽杀绝!”
众人:“……”
这么直接的吗!
可,要命的是——
她大哥希恒,竟然立即开口表示赞同:“不错!第一,希芸谋害阳妹性命是一桩,飏妹婚前失贞是一桩;第二,三叔买凶谋杀飏妹,又是一件;最后,不管三堂弟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闯入飏妹闺房,都说不过去!就凭这三件事,长房与三房势不两立,若是可以,真希望三房一个不留!”
他话音一落,希维立即在旁边附和:“没错!我们阳妹刚刚得了赐婚,也算柳暗花明了,我看希物他大概是故意这么做,想要坏阳妹的闺誉,以此惹摄政王嫌弃!你们对我们出手这么狠毒,我们对你们斩尽杀绝,又怎么了!”
兄妹三人,张口闭口就是“斩尽杀绝”!
“胡扯!”
王氏从外头冲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那样,本来就哭肿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大哭道:“你们长房太欺负人了!怎么能把我物哥儿打成这样!”
希飏不喜欢面对三姑六婆,她不说话。
希恒也没说,两人只是静静地等着老爷子表态。
而打人出了气的希维,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了一眼妹妹,果断把嘴巴给缝上,也不吭声了。
他大哥天纵英才、他妹妹天降奇才,听他们的准没错儿!
这时候,余氏也到了门外,但——
金嬷嬷拉住了她,低声提醒:“夫人莫要进去,你去了于事无补,公子小姐他们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
这件事,是希飏过来之前,专门交代金嬷嬷的。
余氏性子太过绵软,掺和进去就是给敌人送菜的,还不如留在后方等着。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角色,还用不着她下场。
余氏想想也是,怕自己拖后腿也没敢进去了,站在门外忧心忡忡。
恰好,希老夫人听说出了这事,拖着病体过来了,看见余氏,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这下扬眉吐气了?弄得三房鸡飞蛋打,你们满意了?”
余氏没敢与她对视,说了句:“三房无论获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他们罪有应得,不是么?”
嫁过来二十多年,这还是她头一次跟婆母顶嘴!
“你!”老太太顿时眉眼一沉,又想打人。
金嬷嬷拉着余氏往后退了一步,细声细气地道:“老夫人可不能动怒,我们阳小姐说了,气大伤身不利于养病。是非曲直,相爷会有论断,您觉得呢?”
主子硬气,下人说话都有底气。
这底气,是希飏给的!
自从拨去伺候希飏后,看了小主子的行事作风,现在整个丹霞苑哪个人腰杆不挺直?
再说了,他们阳小姐是准摄政王妃了。
她就算是在帝京横着走,那又如何!
希老夫人不敢相信,一个下人都敢跟自己呛声,想要发脾气。可她身边的人小声提醒:“老夫人,别忘了阳小姐是准摄政王妃了。”
一句话,彻底让希老夫人哑火。
“哼!”她愤怒拂袖,迈步进了厅内。
一进去,王氏立即跪在她面前:“母亲,您可要为我物哥儿做主啊!物哥儿从未有过玩女人的不良嗜好,外头多的是可以玩的他也不曾乱来,怎么可能去碰害死他妹妹、害了他父亲的人!”
这话,希恒可就不忍了,即便面上看上去依旧温和,但那眼神却十分冷峻:“到底是谁害谁,三婶最好把话说清楚!”
大哥一开口,希维立马跟上:“就是!三婶你这话是脸皮都不要了?不服大理寺的断案,三婶再去击鸣冤鼓翻案啊!”
希飏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也!
王氏气息一窒,转头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老太太身上:“母亲!我这活不下去了啊!”
“好了!”
希老夫人没开腔,希道清来了个先声夺人,对上发妻的眼神,道:“先不论后面发生的事,老夫先问上一问,堂兄闯入堂妹的闺房,把躺在榻上养伤的人拖下床,这是谁教出来的规矩!到底是不是三房理亏!”
“……”希老夫人还能说什么?
的确理亏,她都没办法为三房说任何撇清的话!
清了清嗓子,她说道:“物哥儿,这事是你做得不对在先,你是为父情急,一时冲动,当给阳姐儿道歉!”
希物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老太太。
对上希老夫人不容质疑的眼神,他不情不愿地道:“此事是我做错了,因为父亲遭罪的事而心里有气,冲动之下闯入阳姐儿的房里。在此,给阳姐儿赔个不是!”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是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的。
但,他道歉了,希飏不见得接受啊!
她嗤笑一声,道:“你道歉我不见得就要接受吧?我先捅你一刀,然后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啊?”
【目测,摄政王还有三秒杀到战场!emmm,人在高铁上,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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