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莺脸上露出震惊：“柯晴还有为他人做事？我从未听她说过！”
“是么？”希飏抿唇冷笑。
小黄莺急急忙忙地道：“真的！我连见她的面都很少，对她所知也很少！只知道她是欢喜楼前任楼主的爱女。”
希飏问：“那么，传说中她失踪的这几年，你见过她么？见过几回？都做了什么？”
小黄莺认真回忆，柯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外界传说失踪的。捋清楚了时间线后，她才回答：“自从我入了极乐坊后，只见过柯晴一回，也就是今年的事。”
“其实她不是没来过，只是她来了不会让我知晓。那一次也是我在街市上无意中遇见她，她才在夜里来找我一次。”
“她也告知我，说是找人帮她做事的。”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找的谁，不过……”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抬起头来看向希飏，道：“兴许，是跟纪家那位嫡小姐有关？”
提到这个，希飏便问：“柯晴让你做的事，可有与本王妃有关的？”
小黄莺先是摇头，但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又改口了：“有的！只有一次！不过，不是她让我做的事，也不是她跟我提及的事。而是就是那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她与手底下的人说话，大概意思是，纪家嫡小姐要对付你，她会出手推动这件事。无论如何，你总是希丞相的嫡孙女，还曾经当众给摄政王求爱。”
希飏唇角一抽：“……”
这件事就不能不提了么？估计在她死了后埋进土里，都会被扒出来鞭尸！
很显然不能。
小黄莺继续道：“希丞相是摄政王的左臂右膀，而希家外强中干，让希家垮台只要内部挑拨就可以了，实在是容易得很。所以，柯晴在其中做了推动，想要尽快达成目的。”
她微微抬眸，悄悄看了希飏一眼，又道：“王妃冰雪聪明，必定可以想明白，打垮希家其实也是对摄政王进行冲击。”
“你倒是有几分聪明。”希飏给与肯定。
小黄莺也不骄傲，反而有些沉闷：“我自幼身世颠簸，若无一点机灵劲儿自保，早就遭遇不测了。”
希飏想想也是。
她这样的孤女，又不是会武功的，在这世间存活本就困难。
更可怕的是，孤女还有几分姿色！
又弱又美丽，绝对是灾难。
她没一点本事，岂能在这吃人的社会活下来？
小黄莺又道：“但从小，爷爷就告诉过我，知道太多之人注定命不久长。想要自保，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去倾听。故而，我对柯晴的事，真的是所知不多。”
希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既然你是聪明人，那你依你之见，柯晴背后的主子大概会是什么人？”
既然小黄莺说自己不知道，那她就让小黄莺猜测！
不管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总要物尽其用的。
小黄莺思索片刻，道：“黄莺儿才疏学浅，猜测不出来。但是，她既然是跟于公子有瓜葛，而于公子又是广成王的内侄，要对付之人又是摄政王……种种凑在一起，她……”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猛地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向希飏，失声得出结论：“莫不是要帮广成王争权夺势吧？”
希飏盯着她的眉眼。
小黄莺眼里都是慌乱，想到了这些，她连忙朝希飏磕头，道：“求王妃救我小命！”
正因为她有几分聪明，又在极乐坊待了几年，多听、少说。因此，对一些达官贵人的事，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了解。
如果柯晴做的是谋反夺权的事，那她曾经帮柯晴做事，那就是从犯！
可恨的是，如果不是希飏今日来问话，她都想不到此节！
所以，她连续给希飏磕头，非常用力，用力到额头都磕破皮了。
而希飏不吭声，她就一直磕。
希飏盯着她额头上渗出了血，叹了一口气，道：“柯晴眼下便在帝京，若让你逃出这庄子，你可以回到她身边去。”
“不！”小黄莺面白如纸，惊恐地道：“黄莺儿过去不知道犯的是死罪，如今既然知晓了，自然不敢再犯了！”
不想，希飏却是冷冷一笑，道：“不再犯了，不代表就可以弥补过往的错处。”
小黄莺毕竟还是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的，片刻便明白过来：“王妃想让我回到柯晴身边，为王妃做内应？”
希飏不答反问：“将功折罪，你不愿意？”
小黄莺不想回去。
但她也明白，情势比人强！
像她这样的、最底层的卑贱之人，想要活下去，便只能顺应局势、随波逐流。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得答应了：“黄莺儿愿意做王妃的马前卒，从今往后听从王妃命令。”
“为我做事，你不会吃亏的。”希飏面色平静，道：“不会让你去卖身，甚至不需要你卖唱。你只要做一件事便可。”
黄莺儿道：“但请王妃吩咐。”
希飏站了起来，道：“本王妃会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情由，让你回到柯晴身边去。多余的事你不需要做，只要你将柯晴背后真正的主子打探出来，就能功成身退了。届时，本王妃会给你一笔银子，也可以为你寻一门婚事，从此后安安分分过日子。”
身世飘零的孤女，安定下来，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事。
小黄莺怎么可能不想要？
但她不明白：“难道，她背后的主子，不是广成王么？”
希飏唇角一勾，道：“若是广成王，那事情就没这么复杂了。也没有必要，让我家摄政王折进去！”
后面这句话，小黄莺目前暂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柯晴背后的主子，不是广成王，而是另有他人！
却见希飏又道：“本王妃的人会给你安排好合理的情由回到柯晴身边，但如何在她身边存活下来，得靠你自己的聪明才智。本王妃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你若忠心于我，前途便是一片光明；你若背叛于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黄莺儿明白！”小黄莺又磕了一个头。
希飏已经没有其他话可说了，迈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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