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公主别撩,九千岁他惹不起 > 第47章 妹妹的幸福,烫灼了他的眼

冷冽的寒意,让君岁宁打了个寒颤,此时心中还想着,今日穿轻薄的襦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正想着,越庭欲已经转身,朝着大批南司卫的方向走去。
见他只留了个背影给自己,君岁宁轻哼一声,努了努嘴,自己不紧不慢地跟上。
路见方才被他丢了的棍子,她心生逆反,又捡了起来在空中挥舞着,一边加快脚步跟上大队。
君厉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视线中,他本就不太康健的脸色比来时更难看了,一见到凌乱的君岁宁,才松了口气,随和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几分责怪之意——
“六妹,你一个人跑什么?你以为这是皇宫吗?今日你未带暗卫,若是出事了,你让皇兄如何跟父皇交代?”
君厉已然是克制住自己的态度了!他心中的不满已到达了极点!
六皇妹怎么死都行,但绝不能跟他沾上一点关系,倘若这回跟着他出宫出了事,他回了宫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疾风骤雨呢。
君厉的步子迈快了几步,内心一边说着晦气,一边伸手去拂君岁宁的头发,“你不能这样回宫。”
他苦心谋划,本就艰难,可不能染上一点不好的风声。
想着,愣是徒手把她的头发捋顺了,将那头顶的绿叶也摘了下来。
“皇兄还会簪发?”君岁宁有些诧异,摸了摸头发。
会梳头的男子,是不多见的。
极少,极少。
君厉眼疾手快地打掉了她的手,“别摸。”
“两位殿下,可否快些?”柳百户小心翼翼地传达着指挥使的意思。
君岁宁站在原地,感受着头发拉紧,她垫起脚尖,望见了远处只留个背影的男人,没好气地道:“我们与你们也不是一道的,不必等我们。”
哼,刚才连个绿叶都没帮她取下。
柳百户没料到这么好的机会,公主竟然不想与指挥使相处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越庭欲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常人好,不用柳百户传话,也能听见。
抬步便离开了。
毫无停顿。
他们倒有力气回去,可君厉却是精疲力竭了。
好在他的马夫是聪明的,硬是慢吞吞地穿过竹林,驶了过来。
这车技倒有些厉害。
马车上,君厉忽地开口问道:“六妹是怎么受伤的?”
“受伤?”君岁宁不明白。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颈处,她伸手摸了摸,她看不见,但这处正是被程幽打的地方。
她这才明白这处留下了痕迹。
“啊,刚才有个竹子掉下来,打到我了!”君岁宁眼眸一转,胡编乱造地说道。
手上的棍子一晃一晃的。
君厉讶异都写在了脸上,“哦?”
哦什么哦,君岁宁轻咳一声,打断他的疑问,转移话题,顺便试探地问道:“京中会簪发的男子可不多见,皇兄为哪家姑娘簪过发?这手艺可真不赖。”
闻言,君厉倒没有什么神色,他敛目,一时无言。
许久,他察觉君岁宁一直盯着他的发冠瞧,这才平淡地开口,“幼时,便为自己盘发,久而久之,就都会了。”
他仍记得,六岁初进皇宫时,他的处境,甚至比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
君岁宁从前并没关注过这位皇兄,也是后头他上位了,才对他幼时的遭遇略有耳闻。
此刻听他平淡的言语,便惊觉自己或许问到了他的痛处。
君岁宁抿了抿唇,后悔地闭上了嘴。
却不想,他顿了顿后,继续将话题继续——
“六岁时,宫人们在背后嘲笑我是个生母不详的野种,每日清晨都要去上书房进学,也是我自己学会盘发。”
“不知受了何人指使,内侍宫婢为我准备的饭食都是馊的,那时我长得还没灶台高,也学会了踩在板凳上做饭。”
“我倒是多谢他们,如今的我,一切都可自理,咳咳咳……”
君厉平和地说着,忽然喉咙发痒,咳嗽了几声。
但他的目光,一直温和地看着君岁宁,柔和得仿佛真是在看极为宠爱的妹妹。
君岁宁与他的眼睛对上,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那双眼睛真是看狗都深情,倒叫岁宁有些恍惚,差点觉得自己与他是真情兄妹了。
两人之间并无交情,说这些,多少有些交浅言深了。
君厉并未从君岁宁的眸中看到自以为能看见的神色。
他这些年暗地里实则接触了不少女子,尤其是那些备受宠爱长大的名门贵女。
例如裴茹雅,她身为宰相嫡女,可谓是高门中的高门,她任性娇蛮,对旁人颐指气使,却在他面前活得小心翼翼,还天真地以为能救赎他。
再如朱忆,他那刚死的未婚妻,她倒是真的善良,可面对他这副病体,却经常难掩同情……同情,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
而现在,他却未能在君岁宁眼中看到想看见的情绪。
比如怜悯,比如同情,比如不齿,比如嘲讽,比如……那些本应该出现的,各种可能浮现在眼中的最真实的反应,都没有。
君厉说这些话,自然不是为了得到共鸣或者可怜,他只是想看看,一向深受父皇宠爱的小公主,听了这些,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的起点,本该是一样的,不都是父皇的孩子吗?
可她却幸福得让人嫉妒。
她为什么没有反应?
是了,她与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也无需同情悲悯自己。
就如同,他偶尔在街上看见那些要饭的乞儿,也不会有任何动容。
有了这个答案,君厉心中更是不爽,总有一日,他会得到一切想要的。
等到那日到来,不论是荣王的富贵,还是嘉王的权势,又或是这位晋阳公主的幸福,都会是他的。
正沉浸在阴暗中的君厉,忽听身边的人问道——
“若是皇兄一朝得势,是会让天下如你一般遭遇的人,都有幸福的权利,还是报复所有过得比你好的人,让他们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少女认真模样,不带一点恶意,仿佛只是单纯地问问。
她明知答案,却还是不禁想问。
君厉从内心的联想中脱离,他看着君岁宁的小脸在烛光的照映下,如蒙上一层暖光。
他深知自己样貌出众,而父皇的一众孩子中,即便是君岁宁也只能算清水芙蓉,甜美纯净,并不如自己长得好。
可此刻,却觉得她好像有一种吸引力。
那是在宠爱和教养中养出来的干净,她没有对下位者的鄙夷,也没有对上位者的谄媚,没有裴茹雅待人的盛气凌人,也没有朱忆待人的自卑怯懦。
君厉忽地嗤笑一声,撇开了眼睛。
妹妹的幸福,烫灼了他的眼。
总有一日,他要让她跌落,他要看她的狼狈,看她的阴暗一面。
君岁宁不知他所想,若知道,定会说上一句,她也是有阴暗面的。
她面对彭淑和君尧,便忍不住地想让他们付出更多的代价。
“六妹觉得我会得势?”君厉瞧着外头渐黑的天色,反应慢半拍地回味到了她方才言语中的关键。
这是他认为的关键。
君岁宁的关键可不是这个。
“谁说得准呢。”君岁宁颇有些惆怅地感慨。
前世,他能上位。
这一次,可未必。
哪知道,君厉还装模作样了起来——
“我没那志向,此生只盼能做个康健的闲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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