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
何谓正对着麻袋拳脚相向,廊下突然出现了绿衣侍女,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院中的男人,“何公子,长公主请您去东院。”
当见到绿衣侍女出现时,何谓便收回了不雅的拳脚,尽量展现自己的文雅,站在院中,等侍女将话说完,他面上浮现出几分喜色,“绿若姑娘,且等我沐浴熏香,随后过去。”
绿若见他喜色全显现在面容上,看着他的眼色逐渐变得轻蔑,语气也有些不耐,“你时时等着公主传召,整日里无所事事,为何早起时不好好打扮,如今公主传召你,你却要叫公主等你,何公子是仗着这几日公主的几分偏爱,就恃宠而骄了?”
“不敢,不敢,绿若姑娘说笑了,我这就去。”何谓尴尬的讪笑,立马改口。
见他这副没骨头的模样,绿若更为不屑,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转身率先走向院外,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何谓心烦意乱地急急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抬头就不见绿若身影,心中一哽,小跑着去追,深怕跑慢了。
庭院中的麻袋里已经没了声响,几个护卫各自散去。
东院。
长廊。
何谓一路小跑都没有追上绿若,一时间又烦躁又无语,这女的也走太快了些,愣是叫他追不上,故意的吧!
明明他已经获得了公主的一点喜爱,可却连公主身边的侍女都如此轻视他,他在内心忍不住咒骂起来,等公主再多宠爱他一些,这些看不上他的人,他都要一个个发落了才好!
正想着,就看见公主身边另一个心腹侍女——绿玉从前院走来,绿玉领着的一对男女,那位女子眼瞧着十分面熟。
何谓不需要回忆,就认出了那女子,正是昨日客栈的女子,是现今麻袋里那个小东西的姐姐。
估摸着是知道了弟弟的行踪,但何谓没想到,她竟敢找上门来,这里是静安长公主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来了都能当客人,被款待的。
可转念一想,她竟是被绿玉姑姑领着,瞧行走的方向也是往东院而去,何谓皱眉追上。
因着一直从西院跑到东院的缘故,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绿玉姑娘,公主不是传召我了吗?怎么还要见外人?”
绿玉回头,看见气喘吁吁的华服男子,眉眼间神情自若,很好地敛去了所有不该有的神色,“这是公主的意思,奴婢只是奉命罢了。”
说完,恭敬地朝着身后的君岁宁点了点头,“公主殿下,就在东院,请跟奴婢来。”言语中的停顿很有意思。
而何谓却没心思揣摩一个婢女的言语,只以为她话语中的公主殿下,指的是静安长公主,毕竟长公主也是公主,“长”字只是区分辈分而已,只能代表辈分大,不代表更尊贵,在这静安郡只有一位公主,也不用刻意强调辈分。
何谓跟上绿玉的步子,默默走在她身后那对男女的前头,以显示自己的尊贵,不管这两人什么来头,总归这里是静安,只要他讨得长公主欢心,没人能欺辱了他去。
但他的脚步又没有越过绿玉去,所以看不见绿玉一向掩饰极好的面色上呈现的无语。
君岁宁跟在后头,偏头看了看身侧的越庭欲,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伸手碰了碰他衣袖下的手掌,越庭欲转头与她视线对上,如回应般回握了她的手。
即将到达正厅门前,在前头走着的何谓本想回头瞪一眼,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否则……可是话没说出口,就看见那不容忽视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真是……
“好不要脸。”他声音不轻不响,正好传入君岁宁耳中。
但岁宁并未放手,而是直直地看着何谓,“我和越大人将来是要成亲的,光明正大,哪里像你,出门在外连配偶是谁都不敢说,咦~”最后一个字,语调回转,将嘲讽的格调拉满,她的肩膀极具灵魂地耸了耸。
“你!”何谓气短,想不出反驳的话,脑子又忽然间清爽,抓住了重点,“越大人?什么越大人?”他疑惑的目光投到牵手的年轻男子身上。
越庭欲一身常服,可不管是相貌还是身高都能秒杀自卑的何谓,站在君岁宁的身侧,郎才女貌,尤为吸睛。
在何谓疑惑中带着几分紧张的目光下,越庭欲不失众望地开口,“本官正是本次赈灾的钦差大臣,特来拜会静安长公主。”
钦差大臣?
能做钦差的,本身官位不会太小。
此刻,何谓才终于有些慌了,没想到客栈里的这对姐弟,竟还能攀上大官……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日要去出这口气,可后悔也没用。
只能期盼这位钦差大臣能清醒些,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得罪长公主呢?是吧……何谓低头,心中慌乱。
绿玉从刚才迎接他们进东院的一路上,都只知晋阳公主身份,并不知道另一位的身份,如今这才明白,但也没有露出惊诧之色,这位年轻男子看着相貌堂堂,能与公主并肩而走,自然不能是普通人。
更何况那周身自带的威严肃穆,更不可能是像何谓这样如草包花瓶般的面首能有的。
“请。”绿玉做了个手势,朝着屋内。
何谓一心想早一步见到公主,这样不至于被恶人先告状,于是便当先冲了进去。
正厅内,静安长公主坐于上首,身侧两位年轻有礼的小公子各坐一小块位子,倚靠在她的腿上和肩上,身后左右各站着两位容色秀丽的侍女。
下首,左右各放了两个小桌,桌上又摆满了水果和美酒,两侧各站着两男两女,静待一旁准备服侍贵客。
上回何谓见到这场面,还是静安公主款待州府来的高官时,若非极为重视,公主是不可能让调教好的公子美人出来的,平日里她自个儿都舍不得让这些公子们沾染尘世烟火。
“公主殿下传召我,可是想我了?”何谓大步上前,语速极快,透着急躁和紧张,没有一丝暧昧气,他急于想得知公主对待那两人的态度。
只要公主对他和颜悦色,他就能安然无恙,不论那钦差是否要替情人出气,只要公主站在他这边,他就不用害怕,公主是皇帝亲妹妹,而那钦差终归是臣子。
他满腔希望,却没能让静安长公主正视一眼。
静安长公主的目光略过何谓,直接落到了何谓身后,这时,她严肃的面容才漾出缓和的笑容。
“晋阳,来做客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好似嗔怪,但脸上却并无责怪之色。
何谓皱眉,也因为被忽略而心下一沉,他侧身朝着身后望去,心中暗道:晋阳?谁叫晋阳?
君岁宁这时才松开越庭欲的手,独自上前一步,“晋阳失礼,这次本是想随意看看这大好河山,故而未大张旗鼓,也没有及时来拜会。”
声音一顿,继而道:“请静安姑姑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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