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舍不得
韩楼正和曾莫说着话，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曾莫，你怎么在这里，我还说要去找你讨论一下班级奖惩制度的。”
蒋欣的出现让两个人本来温馨和睦的气氛僵了一下，韩楼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走近的蒋欣，微微扯起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你好。”
蒋欣倒是丝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你好啊，我们见过面的，我是曾莫班上的班长，你记得我吧应该。”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不就是那个曾莫扶了一把的女孩子么，虽然那天不怎么明亮，看不太清楚，但是蒋欣的眉眼还是深刻地映在她的脑海里，今天面对面一看，果然是一个十分大方的女孩子，想到自己的瑟缩和胆小，韩楼原本就自卑的心情更加低落，刚刚的兴高采烈都被失落掩盖下去。
曾莫一直都在注意着韩楼的动静，此时韩楼的情绪变化曾莫自然也感受到了，至于罪魁祸首，当然是面前这个笑得坦坦荡荡的女生，一向不怎么动气的曾莫忽的有些生气，说话也带了几分森然冷意，“周末讨论什么，我的时间又不是都给班级的。”
蒋欣察觉到曾莫的不开心，可是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很过分的地方，所以她不知道曾莫是为了什么要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蒋欣说话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些不满和嗔怪，“团支书的时间本来就是班级的，你为班级想想又怎么了，既然你不愿意为了班级浪费时间，那你当时就不要答应做团支书啊。”
曾莫瞬间被气笑了，很想说点什么来反驳蒋欣的话，自己当初做团支书不就是因为她有点和韩楼想象吗，可是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尤其是当着韩楼的面。曾莫默默地吞下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冷着脸说了一句，“我今天不想跟你说什么，有什么事情都等到周一再说吧。”
蒋欣从来没有见过曾莫这个样子，所以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原来曾莫为了别人可以性格变成这样子，韩楼在一边看着他们有吵架的趋势，想要阻拦却有心无力，他们说的事自己也不懂，到大学后自己就没有参与到班级管理中去了，所以现在一切和班级有关的东西，她都是门外汉。只是没想到曾莫到了大学居然还当起了团支书，这是她没有料到的，所以在无措的同时微微有些惊讶。
“曾莫，要不你就先和你们班长讨论吧，我…..自己逛一逛也是可以的。”韩楼从来都不想让曾莫为难，所以有些犹豫地说道。
曾莫现在就算和蒋欣去讨论了，结果也只有不欢而散，所以曾莫没有吭声，他一点都不想甩开韩楼，哪怕是讨论班级的事情，他也想带上韩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既然韩楼再次出现了，他们再次相遇了，他就不应该再放过这次机会。
蒋欣看曾莫的表情也知道他根本不同意韩楼的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委屈盘桓在心头，久久不肯离去，“那你们逛吧，班级事情多的是时间说，没事。”
蒋欣说完也不等韩楼他们反应，就一直转身跑开了。韩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害得曾莫和蒋欣有了不和，曾莫却不许她说话，只是温声说了一句，“不管她，我们继续。”
韩楼不放心地看了看蒋欣跑走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这个蒋欣其实也是一个感情脆弱的女孩子吧。
蒋欣心里很是委屈，其实她老早就看到了曾莫和韩楼。曾莫那副温柔样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一直以为在曾莫的眼里，女生都是一样的存在，他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细心体贴，只是没有想到曾莫也有那么顽劣的一面，喜欢逗弄，喜欢调侃，喜欢和别人开玩笑，只是那人不是她而已。
是她一直不懂曾莫，自己以为经过这么些天的努力，已经足够去了解曾莫，甚至走进他的生活，知道韩楼的出现她才明白，自己所谓的以为都只是笑话而已，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是说自己有多喜欢曾莫，只是单纯地觉得不甘心。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着她跑，她什么时候去主动接近过谁？没想到第一个自己想要主动接近的人，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还有几分忽视，她不甘，却更加有兴趣。
曾莫刚刚微怒的话，她听在耳里，很是不舒服。自己不过是找他商量正事，想到昨天听到别人说曾莫罕见地一整天都乐呵呵的，她还不信，以为只是他们随意调侃而已，没想到是真的，这个韩楼，是他的初恋不假，可是谁规定，就一定要和初恋在一起呢？她自认不必韩楼差，所以她觉得她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兀自思考着的蒋欣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将韩楼摆在了情敌的位置，反而一厢情愿地以为只是单纯的斗气而已。
这边蒋欣走了之后，韩楼还是有点尴尬，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曾莫三两句话岔过去，韩楼有些急了，不管曾莫在说什么，猛地停了下来，有些严肃地说道，“我说真的，你还是给你们班长道个歉吧，你刚刚有点冲了。”
曾莫见韩楼表情严肃起来，也不敢再开玩笑，正色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有什么好道歉的，周末本来就不应该说这些事情，团支书是团支书，可是团支书也是人啊，总要有自己的空闲时间吧，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去讨论那什么鬼啊。”曾莫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到后面韩楼几乎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韩楼好奇地凑上去，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曾莫却把韩楼往边上一推，有些烦躁地挠挠自己的头发，“你不用管了，好好的周末提那干什么。”
“可是你把别人女孩子弄生气了难道不道歉吗？”韩楼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站在原地不肯走，大有一股他不道歉就一直站下去的趋势。
曾莫最怕的就是韩楼的倔脾气上来，有点头疼，伸手拉了她一把，“你生气了我还说哄一哄，别人生气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逼她生气的。”
曾莫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韩楼气不过，伸手拧了拧曾莫手臂上的肉，可是曾莫的话又让韩楼觉得难为情，手上没怎么用力，听到曾莫做作的哀嚎之后，就松了手，不再说话，却也不再提道歉的事。
好吧，其实说心里话，看到蒋欣满脸委屈地跑走的时候，她除了愧疚，心里还有小小的窃喜，也许是因为曾莫没有追上去，也许是因为她发现那个女生在曾莫心里可能没那么重要。
只是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还不会自恋到觉得曾莫非她不可，更何况，如果曾莫对她的感觉真的像梁思琪说的那样，只是初恋的那种情结而已呢？
韩楼发现自从她重新见到曾莫之后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有时候写作业写着写着就会想到以前的事情，然后就是曾莫的眉眼，曾莫的笑，曾莫调侃的话，虽然想起来很是难为情，可是每次想起来她的心里就跟灌了蜜一样，甜意就要溢出来了，最后还是被她牢牢地关在心里，她怕，所以不敢任由那些甜放肆。
她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所以曾莫如果不率先表态，或者明确地告知她，她是绝对不会迈出那一步的，哪怕代价是在原地等一辈子。
曾莫对她习性摸得很清楚，只是一贯不会犹豫的他现在也犹豫起来。秦天易是一个原因，可是中间那些缺失的时间却是最大的原因。那些缺失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很多温馨美好的片段却足以变成时间的残渣，最后仅供悼念，所以他想耐心一点，把那些空缺补起来，然后再慢慢地去实现自己当初的话。
由于蒋欣的半路打扰，曾莫和韩楼终究是没有再走多久，只是又走了一小会儿，韩楼斟酌着开口，“今天我出来一天了，你们学校不错。”
“出来一天的结论是学校不错？”虽然不知道出来一天喝学校不错有什么很必要的关联，但是曾莫原谅了韩楼的语无伦次，毕竟韩楼一紧张就会乱说话，逻辑混乱得让曾莫都无言以对。
“恩，我意思是，我该回去了。”韩楼并不是很想说出这句话，虽然蒋欣的事情让他们有了一点小不愉快，可是和曾莫在一起，总是开心的。
“恩，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只觉得学校不错吗？人怎么样？”曾莫没有接她的话，却说着本该结束的话题，韩楼没反应过来眨巴眼睛看着曾莫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小声地回了一句，“不要脸。”
“我又没说什么，干嘛说我不要脸。”曾莫故作委屈地瘪瘪嘴，那模样逗乐了韩楼，韩楼总算是笑了起来，“今天谢谢你啊，你们学校真的挺不错的，人也不错。”
韩楼的鼻尖有点红，曾莫很是喜欢她这个样子，也朝她笑了笑，“恩，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那我先走了，你别送了。”韩楼特意说了后面一句，曾莫止住原本跟着抬起的脚，无奈地挥挥手，“你去吧。”
可是在韩楼走远之后，曾莫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实在不放心韩楼一个人回去，也许韩楼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可爱，可是在曾莫眼里，韩楼绝对是会被那些变态大叔觊觎的对象。
现在是白天，曾莫明显想太多，他只是想再多看看韩楼而已，不是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只是不愿意这么快乐的一天就这样收场。
楼楼，你等着我，等我足够勇敢，托起你整个人生。这是曾莫在心里暗暗立下的誓言，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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