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告白：这是他的寂寞吗
这顿饭真正吃饱喝足的就只有杜雨一个人了。
杜雨摸了摸饱饱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不论怎样，总算是宰了曾莫一顿，也不枉他纠缠了这么久。
杜雨餍足的表情落在成禹城的眼里显得尤其可爱，成禹城看着入了神，附过去在杜雨耳边说了一句话。杜雨一愣，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眼光却不再看成禹城。
成禹城一直都看着杜雨，连曾莫在一边说的话都没有听很清楚。
“你要送韩楼回去？”杜雨是个直肠子，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听到曾莫说不跟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前一秒还满足地眯起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一脸地不可置信。
曾莫对他这么大的反应感到不解，自己来之前还特意说过这件事情，就是为了不让杜雨捣乱，没想到杜雨这时候还是这么来了一句。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么。”曾莫走到杜雨身边小声地说了句。
杜雨这个人没什么心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曾莫诧异地看了成禹城一眼，成禹城意外地没有上去捂住杜雨乱说的嘴，反而是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成禹城先回去，我等会就回去。”曾莫不知道杜雨为什么这么黏他，他就像他的爸爸，准确来说是哥哥，一样。
杜雨有时候还会反驳成禹城的命令，可是对于曾莫类似于命令的话却是百分之百地顺从。
成禹城淡淡地看了杜雨一眼，后者瘪了瘪嘴，想张口说什么，又生生地憋回去。
“恩，好。”杜雨闷闷的声音让曾莫更是不解，明明刚才还那么兴致盎然，难道成禹城做了什么事不成？
曾莫没有多想，毕竟现在更重要的是韩楼的事情，他不想再拖了。
曾莫和韩楼一行三人走了之后，杜雨愣了愣，成禹城没有说话，抬脚在前面走着。走了一半才发现杜雨没有跟上来，回过头皱皱眉。
“怎么了？”杜雨是经常躲他，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就因为刚刚他说的话？
杜雨兀自想着刚刚成禹城说的话，其实成禹城以前也经常说这些荤话来逗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话听来格外认真。
“真想把你吃了。”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气息都吐在自己的耳朵上，让他的耳尖不自然地抖了抖。真是奇怪不是么，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话觉得难为情，但是他就是觉得有点害羞了，或者说只是为了故意躲着他。
“没什么。”杜雨支吾着说了一句，脚步不肯挪动半分。
“再不走别人就注意到我们了，我是不介意，你呢？”成禹城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觉得杜雨有点不对劲，暗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所以一直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
杜雨看周围确实有人开始看他们了才不情愿地走到成禹城身边。
“怎么了？”这是成禹城问的第二遍了。
之前杜雨就和成禹城约定过了，事不过三。
成禹城一般问到第二遍的时候杜雨就不会再倔强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固执地不肯开口。
“怎么了？”成禹城问最后一遍的时候失了耐心，语气里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努力克制着。
“我…...”杜雨到底还是怕惹怒成禹城的，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成禹城被他没头没脑的说法弄得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刚说的话，我觉得奇怪。”杜雨不是有心机的人，所以怎么想的就是怎么说，没有时间去细究为什么。
饶是杜雨说得颠三倒四，成禹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么奇怪？”明白过来的成禹城有些微微的兴奋和欣喜，面上却还是一面平静。
“就是…...”杜雨挠挠头，似乎是在找合适的措辞，“就是很……不好意思。”
“恩？”成禹城的一个字就让他慌张起来，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奇怪和害羞又涌了上来。“害羞！害羞可以了吧！”杜雨放弃似的喊出来，喊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害羞？他一个大男人因为另一个大男人的荤话害羞？
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杜雨说完更加尴尬，没等成禹城开口说话就径直在前面走了。成禹城笑笑跟上去，曾莫啊，看来是我家的比较主动。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
不过杜雨显然还不知道他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成禹城却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那边成禹城顺风顺水，这边曾莫却陷入了一个难言的尴尬之中。
在他心里，梁思琪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梁思琪执着地跟上来，一点电灯泡的自觉都没有。
韩楼也觉得不是很适应，这还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走。尽管梁思琪不住地在旁边说话，还是有些许尴尬无法缓解。
鉴于蒋欣的事情，曾莫不好直接和韩楼说让梁思琪先走，也不好就这么走掉。
“楼楼，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曾莫憋不住，他不想放过今天的机会，因为今天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天赐良机。
等到下一个机会大概就是他们再次大吵一架了。好不容易两个人之间可能存在的隐患都清除了，他不想再等了。
从再遇到韩楼的那一刻起，想要告白的想法就一直被他压制着，他一直都在忍耐着。他不想韩楼被别人夺走，也不想韩楼不清不楚地就和自己在一起。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韩楼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紧张起来，但是梁思琪就在旁边，她没有办法开口让她离开。梁思琪确实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她没有那么希望韩楼和秦天易在一起，但是她也不希望韩楼就这么轻易地伤了秦天易的心。
曾莫的打算她多少猜得到一点。她一直以为上次曾莫来找韩楼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现在看起来却不是很像。
可是她多少要努力一点，至少最后的结果可以让秦天易完全死心。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下次再说。”韩楼还在犹豫，曾莫突然说道。
他本来是准备等韩楼开口的，但是到后面他发现梁思琪一副了然的表情，大概猜到她为什么一直都在这里了，不过是故意的而已，既然有人捣乱，推到下次也不是不行。
他不希望自己最后被拒绝的原因是因为有别人在场，韩楼出于不好意思。
韩楼听到他的话，猛地抬头，很想说不用。但是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好吧，你路上小心。”
梁思琪很希望曾莫的态度再强硬一点，，这样自己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他态度强硬拦不住。
曾莫走后，韩楼和梁思琪肩并肩走着，有点心不在焉。
曾莫到底想说什么，她不懂，但是想的话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他不会那样严肃，又或者只是为了逗弄自己？曾莫一向都很喜欢捉弄她。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一下。韩楼一愣，那是给曾莫设置的特别铃声，她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定在那里。
——我喜欢你。
这不是曾莫第一次说这四个字，却让韩楼格外欣喜。她拿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从头读到尾，又从尾读到头，生怕自己看错哪怕一个字。巨大的欣喜淹没了她，梁思琪见她站在那里不走，刚准备询问就听到她急急地说了一句，“我要离开一下，你自己回去。”
梁思琪还没来得及问，韩楼就朝曾莫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还是去了。梁思琪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更多的应该是开心，毕竟这样的话秦天易可能就会彻底死心了。
韩楼在追去的路上很着急，生怕赶不上。
决定是电光火石间做出的。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她只是觉得这一次到她了。
曾莫一直以来都是扮演主动的角色，什么事都是他主动，就连要自己的关心的时候，都是他要，自己才给。
她觉得，她至少要主动一次，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希望自己可以做到，或许这样会让曾莫好受一点，或许会让她自己好受一点。她只是厌倦了一直充当接受的角色，她不希望一直都是曾莫在迁就她，在配合她，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曾莫，你等等我。韩楼一边疾奔，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街灯明亮，曾莫的背影在长长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冷。路人都是三三两两嬉笑走过，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没有谁陪，没有谁笑。
就连影子都在陪他寂寞。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每次送完我之后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走回去的吗？
随着距离的缩短，韩楼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她想静静地看着曾莫的背影一会儿，这个人总是将温暖留给自己，所以这就是他承受的孤寂吗？
漫天的温暖，却暖不起他一方小小的天地。
他有埋怨过吗？他悲伤过吗？他…...后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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