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韩楼的决定
“没吵架就好。”曾莫问完之后也有一点后知后觉的尴尬，只能没话找话，咬着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曾莫说清楚，现在反正和何蜀西撕破脸皮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可是，那边向子敬和何蜀西肯定彻底完了，说不定何蜀西还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对曾莫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自己若是此刻坦白了，何蜀西到时候拿捏住自己，曾莫也要分神照顾自己，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曾莫见韩楼转过头去不再和自己说话，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刚刚问她和秦天易的事生气了，心下黯然。
韩楼现在已经不愿意自己过问她的生活了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留下去也只是无尽的沉默和尴尬，他怕在那种沉默之中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曾莫这么想着，说出了那句话。
曾莫的语气一直都是很平淡的，这时候显得格外地平淡，平淡到韩楼以为他有了情绪，不耐烦的那种。
韩楼有点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要被他嫌弃？
“没事了。”韩楼的回应也是冷淡的，很明显的冷淡。
曾莫一愣，怯意更甚，他本来还指望韩楼说点什么话挽留一下自己，现在看来，倒是他痴人说梦了。
“恩，那我走了。”明明之前还很好的气氛，转眼就变得冷漠，韩楼想这就是她和曾莫不合适的原因吧，不管是多么浪漫的气氛，他们总有办法瞬间打破它。
等到曾莫走了之后，韩楼才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刚刚明明可以处理得更好的。
几乎是曾莫前脚刚走，秦天易后脚就进来了，卡的时间之准让韩楼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外面。
秦天易的关心从不作假，他一进来就急匆匆地走到韩楼的面前，“怎么样了？”
韩楼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伤口那里还有点痛而已。”
秦天易这才松了口气，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韩楼看着他明显憔悴了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秦天易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感动和爱是两种情绪，她不可能搞混。
想到自己刚刚才下的决定，她觉得在告诉曾莫之前她还是应该先和秦天易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秦天易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怎么的都该和他先说一说，免得最后出现尴尬的事情。
秦天易似乎只是过来确认她的安全问题的，得知她没事之后就再也没问别的什么，倒是一脸沉思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纠结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韩楼看了看他，咬咬下唇，慢慢开口，“秦天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秦天易看着韩楼，意料之中的神情让韩楼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准备要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刺得她生疼。
她对秦天易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感情还不足以深到让她坦然放下曾莫。
“你说。”秦天易倒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不忍心怪罪韩楼，也不会在韩楼说之前打断她，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韩楼终究是不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做好了准备，韩楼现在会说，也在他的计划之中，早就该看淡了的。
秦天易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所以表现得比想象的更加淡定。
韩楼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没看到有什么让她心软的情绪之后才放心地开口，“我想和曾莫说清楚了。”
秦天易挑挑眉，他当然知道韩楼的说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欺骗他了。”韩楼这么说着，其实是她自己不想再欺骗曾莫了，她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曾莫身边，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胆还不能和他说，看到他和别人暧昧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质问，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拖着秦天易了。
秦天易值得更好的，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敷衍，但是秦天易的好是曾莫及不上的，可是即便如此，喜欢就是喜欢，曾莫再不好，韩楼喜欢的都是他，而不是完美的秦天易。
“好。”秦天易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就是一个好字，说完之后韩楼却更感觉到心情的沉重。
她给秦天易带来的伤害，这辈子都还不清的，还不如早点切断，等他以后找到了另外一个值得过一生的人，或许自己给他的伤害就会降到最低了吧。
“秦天易，我…...”韩楼本想就让这件事在沉默中过去了，但是看到秦天易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比他显露出表情更让韩楼痛苦。
秦天易是不想让自己愧疚，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愧疚，还是不可弥补的那种。
这种无处安放的愧疚让她忍不住开口，“是我的错，遇到我真是难为你了。”现在不是大学时候，时光大把大把的，不适合可以慢慢磨，不爱可以日久生情，她在这人世间活了也算是有段时间了，人生过了将近一半，该看开的早就看开了，在曾莫和秦天易面前表现的孩子气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信赖的人罢了。
韩楼其实不想懂很多事，这样会让生活变得很复杂，可就是因为她不想懂很多事，所以很多早就应该下定的决心却拖到现在，如果不是醒来就看到了曾莫，可能她会想就这么继续瞒下去。
她的生活里几乎都是被曾莫和秦天易填满了，他们让她生活得很惬意，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在惬意的背后就是无法割舍的愧疚和依赖。
她不想那样子，可是那就是事实。
“我觉得我刚刚扼杀了一个好人。”韩楼开起玩笑来，其实最多只是冷笑话，秦天易却很配合地笑了笑，“这就是你的责任了，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坏人了。”秦天易苦笑。
他当然变成坏人了，在后来很长时间里，秦天易都会想要是韩楼没有说那么句话，他还不至于被说成是花花公子，再也无法爱上别的人。
“别多想了，先把身体养好吧。”秦天易最后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告诉她不用担心那么多，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温柔得让人心疼。
“恩。”韩楼点点头，示意秦天易安心，秦天易听完自己该听的话之后，虽然很想继续待下去，但是他有点承受不住韩楼的话带来的打击。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甚至在心里默默演示了很多遍，多到他以为自己真的面对时不会有很大的反应，刚刚韩楼在说的时候他确实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变了脸色，但也仅限于这。
他再多待一秒都会觉得这是煎熬。要是离开就好了，秦天易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称得上玻璃心了。
“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曾莫。”秦天易下意识地说完那几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多了。
“恩，路上小心。”韩楼也没有留下秦天易的意思，她现在的状态更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虽然和秦天易说了自己要告诉曾莫所有的事情，但是当初面对曾莫时候那种想说的冲动也是一时的，这时候冷静下来了反而有些后怕，要是自己真的一冲动说了，后面的事大概很难解决。
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说的时机和方式，她还需要好好想想，她尽量降低所有人的伤害和不满。
她想尽量将事情解决地完美一些，而不是让人有缺憾。虽然那是一个很奢侈的想法。
秦天易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以防韩楼有事的时候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不然他怕又发生一些他措手不及的事。
夜晚的医院毫无疑问是安静的，秦天易坐在外面，这几天处理曾莫那边的事情已经很累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医院的长廊里很快睡着，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清醒，往日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也越来越清晰。
他还是有些惆怅的，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是有点机会的，毕竟后来一直陪在韩楼身边的，是他秦天易，而不是曾莫。
可是他估计错误了。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无论怎么欺骗自己，都是没有结果的，可笑的是他才意识到。
不过，不管韩楼是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的，这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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