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流放犯
张老太之后,还有**头,胡美娥,三个人像唱戏一样,手舞足蹈的,看得方芳闷笑不止,这是她穿越过来以后,最舒服的时候。
小样,敢不给老娘饭吃,痒死你!
大概意识到不对劲,胡家三人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要出门找大夫。
方芳这才装做被吵醒的样子,揉着眼睛开了门:“爹,娘,大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胡家三人瞧见她跟没事人似的,先是一愣,随后胡美娥率先发难,龇牙咧嘴地冲上来拽着她的头发就是一耳光:“贱人,是不是你给我们下的药,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快把解药拿出来!”这女人个子比方芳高半个头,力气又大,方芳挣扎了几下无果,她没什么打架的经历,可她从小也是被爷爷手把手地教过穴位,知道人体什么地方最疼,她低着脑袋,任凭胡美娥拉扯,私下却极快地在对方身上扎了几针。
只听胡美娥“啊”地一声,立马松手,后退两步,她指着方芳,痛得连五官都扭曲了:“你、你这个贱人,又对我做了什么,看我今天不撕烂你!”
真是冥顽不灵,方芳眼中寒光乍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他妈的,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立马弄死你?”
她两根食指夹着银针,虽身着破落,那种气势却超出以往的强硬,胡美娥一时被震住,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奇了怪了,这小贱人跳了一次河,难不成是转性了?
张老太起初没上前帮忙,是她知道自己女儿的实力,眼下见胡美娥吃亏,喊了一声“你个杀千刀的!”就要冲上来。
老胡同一边跳着脚挠痒,一边喝道:“行了,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还不赶紧找大夫瞧瞧怎么回事!”
“爹,还瞧什么瞧,昨晚的饭菜我们三个都吃了,就她没吃,不是她是谁?”
“就是,就是。”张老太应和道。
老胡同眼神冰凉的看着方芳:“真是她做的,她也跑不掉,先去找大夫。”
胡家母女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方芳,这才跟在**头后面出了门。
屋子里清静下来,方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右被吵醒了也睡不着,她先去看了一眼悠然,小家伙睡得正香,她也没叫醒,去了灶房,不用想,还是什么都没有。
方芳失望之余,突然瞄到张老太的屋子开着门,在原身的记忆里,张老太的屋子从来都是上锁的,即便是原身打扫卫生,张老太也从不让她进去,说是怕遭了贼,这个贼指的是谁,可想而知。
眼下胡家三人手忙脚乱的出去寻大夫,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方芳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进屋子搜了一遍。
两袋大米,几根胡萝卜,十个鸡蛋,半斤猪肉,好家伙,连这个时代少有的白糖都有。
还有床底下的钱罐子,枕头棉絮里的一根金链子,方芳也不客气,想到原身跟女儿连饭都吃不饱,她通通搜刮了过来,留了一点自己吃的外,其余的她全部藏在村西的一处鬼屋里。
那鬼屋据说是五年前一家六口的祖屋,莫名失了大火,连最小的孩子也没逃过,每每有人路过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啼哭声,时间长了,村里的人都挺怕,凑了点钱请人来做了一场法事,那人做完以后,告知村里人这家人不到寿尽便亡,怨气深重,如无必要,轻易不要进屋。
原身不止一次在这里藏过东西,说来也奇怪,传说中总有啼哭声的鬼屋,原身却一次也没听到过。
藏好了东西,方芳进了灶房,把米肉和胡萝卜清洗干净,炖上小半个时辰,待肉粥煮得软烂,她这才叫醒悠然。
小家伙缩在床上,被子全部踢了,脸蛋通红。
方芳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懒猪,起床了,娘给你煮了香喷喷的早饭,快起来吃啊。”
小家伙撅了撅嘴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软软糯糯的,像只小猪。
方芳弯唇笑了笑,突然觉得当娘的感觉也不错,正要抱她起来时,手上的温度不对,烫得吓人。“悠然,悠然。”
叫了好几声,小家伙才慢慢睁开眼睛:“娘,啊嚏!”
只一声,方芳整颗心都软了:“哎,悠然乖,告诉娘,哪里不舒服。”
小家伙动了动,刚要开口说话,又是两声喷嚏打过来,她嘴巴一扁,立刻哭了出来:“娘,我疼,呼呼。”
“好好好,呼呼,不哭不哭。”
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中医,方芳知道,小家伙是外感风邪引起的高烧,必须马上降温。
她急忙烧了热水,兑水放凉后给悠然泡了澡,然后抱着去了城里的药铺。
黄芪、白术、生姜、紫苏煎汤饮用,每天三次方可好转。
方芳默念着药名,一不留神被人推了一把:“干什么的,别挡道!”方芳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她怒瞪着那人:“你推什么,没看到我抱着孩子吗?”
“押送重犯,闲杂人等回避,你想死吗?”
“不,不想,军爷,您请。”识时务者为俊杰,方芳立刻怂了,抱着孩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城名叫武牢关,边境要塞之地,常年苦寒,除了本地的居民和驻扎城内的十万大军外,更多的,是从各地被押送过来的罪犯。
方芳急着给悠然抓药,只从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一辆囚车在士兵的押送下缓缓而行,那囚车里的人身着白衣,乌发披散,因为背对着,她连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不过就算看清了也无所谓,左右不关她的事。
她没钱,就从张老太的钱罐子里抓了一把碎银,除了看大夫抓药,又另外换了些东西,小家伙太瘦了,要是病好了,她得慢慢给她补起来才行。还有,原身的夫君,那个叫什么前进的,听说今天要回来是吧,正好和离,胡家这几个人,她是一点都不想再沾染上。
回村的路上,听到路人议论的都是新来的流放犯:“那押送的重犯是谁,这么大排场?”
“京城黎家的小公子,听说是武将世家,丢了清河郡,圣上大怒,若不是念在他一门都死绝了,他也活不下来。”
“这么惨?”
“这还不算惨的,流放哪里不好,居然流放到这里,你可知咱们那位刺史,啧啧啧……”
啧后面是什么,方芳没听清,左不过是些折磨人的法子。
她现在烦恼的是,吃完了那两袋米,下一顿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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