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安虽然和延平王世子他们混了不少时日了,但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他们的打趣。
他更不知道怎么说他和那少年的事。
虽然坐在一起吃面了,但他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没能问出来。
这太丢人了,说出来必会被他们笑话啊。
今儿碰上也是凑巧,他娘寿辰在即,想去护国寺上香,还非要他也去不可,他只能告假陪他娘去护国寺上香,结果才知道他娘是打着上香祈福的幌子来给他求姻缘的,还说自己亲自求才灵验,他只能硬着头皮跪在那里求菩萨赐个媳妇给他。
回来的路上,湖阳长公主一路给他念叨,为了他的亲事,她特地求皇上准宫外举办花灯会,他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争取找个合心意的姑娘,不然以后延平王世子他们都成双成对的,他一个单身狗跟着也不合适。
杜承安觉得自己是坐在马背上被自家亲娘凌迟,四下传来的偷笑声,让他坐如针毡。
怕回杜国公府,湖阳长公主还在念叨这事,杜承安可不敢回去了,正巧看到少年,杜承安就道,“我碰到个朋友,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不等湖阳长公主答应,杜承安骑马就跑了。
自上次不小心误亲到少年额头,被徐川打了一顿后,杜承安就没再见过少年了,想和他说声抱歉,顺带想问问他和徐川是什么关系。
结果少年看到他就没好脸色,瞪了他一眼,拔脚就走。
杜承安又讨了个没趣。
这回不想追了,又不能不追,少年转身时,腰上佩戴的荷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得把荷包给他。
杜承安拿着荷包去追那少年,别看人瘦巴巴的,两条小短腿跑起来还真是快,不过他到底是习武之人,尤其回京后,长驸马亲自教他武功,武功大有精进,把人追上时,少年累的气喘吁吁,怒道,“你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杜承安把荷包递给他,“你荷包掉了。”
少年一摸腰间,荷包果然不见了。
人家给她送荷包,她还对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花灯会,人家还故意让她,不然她都赢不了。
但是!
他上回亲到她额头了!
想起来就耳根发热。
少年绷着脸,把荷包抢了回来,“多谢了。”
她转身就要走,杜承安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特别顺眼,想到唐泽让他结识少年,杜承安不自觉就跟着她了,“我们也算不吃不相识了,上回亲到你额头,我不是……”
少年脚步停下,道,“你还敢提那事?!”
少年妙目一瞪,杜承安脑袋就转不动了,道,“是,是有点恶心,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提了……”
少年气的面红耳赤,分外的想打人。
少年转身要走,可气头上没注意,一驾马车跑过来,要不是杜承安眼疾手快,她就被撞上了。
少年被抱了个满怀,呆呆的看着杜承安。
杜承安赶紧放开她,道,“我刚刚可算是救了你一回,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这话说出口,杜承安觉得自家亲爹长驸马太明智了,让他进巡城司,跟着延平王世子和唐泽他们,果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要是以前的他,决计不会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刚刚确确实实被杜承安救了,虽然也是被他给气的,但少年还是同意了,道,“我一会儿还要买东西,身上多的钱只够请你吃面。”
杜承安想到少年拼命吃肉包子,可见家境一般。
杜承安道,“我喜欢吃面。”
少年,“……”
还真是京都最接地气的世子。
请他吃饭只吃面也同意。
嗯,杜承安不止同意,连面摊都是他选的,“这家的面我吃过几回,很不错。”
然后两人就坐下来吃面了,他正想问少年和徐川什么关系呢,凌王府马车就停下了。
杜承安回头望去,刚刚还在的少年,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东张西望,有些失望。
除了休沐,他几乎每日都巡城司,但隔了这么多天才碰到他一回,不说知道人家住哪儿,连名字都没问出来。
面还没吃完,杜承安要回去继续吃,唐泽道,“别吃了,一会儿去得月楼吃饭。”
杜承安就道,“那我去找找他,一会儿在得月楼碰面。”
延平王世子已经让人去找成弈、徐暨、云祁还有陈济了。
半个时辰后,延平王世子和唐泽回巡城司换衣服,总不好穿着巡城司的衣服去得月楼吃饭。
两人骑马到得月楼,远远的看到徐暨和一少年在说话。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杜承安要找的。
少年和徐暨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徐暨回头见延平王世子和唐泽看着他,徐暨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唐泽道,“徐兄认识那少年?”
徐暨点头,“认识。”
“既然认识,那请去得月楼一起吃饭,”唐泽道。
徐暨道,“不用了。”
唐泽勾着徐暨的肩膀,“兄弟的兄弟,不就是我们的兄弟,正好我们也想和他结识一番。”
徐暨,“……”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徐暨就怕了。
延平王世子他们最是喜欢勾肩搭背了。
徐暨忙道,“什么兄弟?那是我表妹。”
唐泽眼睛睁圆,声音拔高,“表……表妹?”
延平王世子也是一脸震惊,奇怪道,“你表妹为何做男子打扮?”
徐暨倒也没瞒他们,道,“我表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来虽然病好了,但从前的事全给忘了,舅舅舅母给她算过,说是要当男孩子养,才能平安长大,打那天起,就一直以男装示人了。”
说完,徐暨眼神不善,“你们想结识我表妹做什么?”
要不是两人一个已经成亲了,一个成亲在即,徐暨都要怀疑他们居心不良了。
唐泽抽了嘴角道,“我们可不知道她是你表妹,你可别误会。”
徐暨有些怀疑。
唐泽举手,“要不我给你发个誓?”
徐暨阻拦道,“这就不必了。”
三人进得月楼。
徐暨走在前,延平王世子和唐泽走在后面。
延平王世子道,“要告诉杜兄吗?”
唐泽憋笑道,“你不觉得瞒着更有意思吗?”
兄弟所见略同。
徐暨回头,就见两人在笑。
那笑容给他一种这两人肚子里憋着坏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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