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是不能随便收徒的。
毕竟是药王的后代徒孙,他便让柳岁岁做了他的药童。
说是药童,其实和徒儿没什么区别。
柳岁岁开心呀,吃饭的时候对姬生可殷勤了,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给他添菜,一会儿给他舀汤。
沈工臣看着,那张原本温和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在柳岁岁再一次给姬生夹菜时,他看着他冷然出声:“你没长手?”
姬生嘴里吃着红烧肉,得意洋洋:“自己夹的哪有岁岁夹的菜好吃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柳岁岁:“是不是呀岁岁?”
柳岁岁点着脑袋:“师父晚上想吃什么?我还给你做。”
“晚上啊,”姬生看了一眼沈工臣,见他脸色不悦,立马改口道,“你们远道而来是客,我今晚尽一下地主之谊,一会儿让八角去村子里买一只羊,咱们晚上就在院子里吃烤全羊如何?”
烤全羊啊?
柳岁岁爱吃啊。
她哪能不高兴?
“好啊,腌料我来调。”
“行,交给你了。”
吃过午饭,柳岁岁先回了住的屋子。
一路奔波而来,又紧赶慢赶做了一顿饭,这会儿才感觉有些累。
身上有点油烟味,她让春杳给自己打了热水来,屋子里有一个崭新的浴桶,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出来便躺到了床上。
春杳走进来,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递到柳岁岁面前。
她有些惭愧:“娘子今日及笄,奴婢买不了贵重的贺礼,便亲手绣了这个荷包,愿娘子此后余生平安顺遂。”
柳岁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接过那荷包,春杳的绣工是极好的,双面绣,上面绣着她最爱的栀子和平安二字。
她放下荷包,一把抱住春杳。
“谢谢你呀春杳。”
春杳抚着她的脊背,喟叹一声:“娘子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都是好的。”
柳岁岁放开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郑重:“有我的好日子,也有你的好日子,我永远忘不了咱俩相依为命的日子,春杳,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姐姐,我要你一辈子都陪着我。”
“奴婢自然是一辈子都要守着娘子的。”
主仆俩说了好一会儿知心话。
春杳离开后,柳岁岁本想午休一会儿,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今天是她十五岁的生辰,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的第十五年。
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若父亲还在,母亲也没改嫁他人,今日将会是她人生中最隆重的日子之一。
及笄代表着成人,也代表着她可以嫁人了。
父母不仅要为她请替她插簪的赞者,还要请一位长辈做正宾,及笄之前,发帖邀请亲朋好友来一起见证她长大的一刻。
但现在……
心里多少有些凄凉之感。
虽然四爷早已给她买了礼物,但柳岁岁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屋子里很静,沈工臣还没回来。
春杳也不在。
柳岁岁下了床,她刚走出内室,春杳走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衣裙,看到柳岁岁醒了,忙道:“娘子快穿衣服,等你烤全羊呢。”
柳岁岁这才想起还有这事等着她。
立马来了精神。
她转身进了内室,看着春杳手里的衣裙,是她没见过的,便好奇问:“这衣服哪来的?以前没见过呀。”
“自然是四爷让人给娘子做的。”春杳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笑着道,“四爷对娘子可真好。”
“上次不是才做了好几身么?怎么又做了?我都穿不完了。”柳岁岁看着身上素色罗裙,“好久没穿这么素的衣裙了,好看吗?”
春杳点头:“娘子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她替她系好腰带:“奴婢替娘子梳发。”
柳岁岁坐到梳妆台前,一门心思地想要赶紧出去烤全羊,便对春杳说:“随便挽着单螺髻吧,反正又不出门,不用太复杂。”
“娘子今日好歹也是及笄,总不能太随便。”
柳岁岁便由着她去了。
春杳手巧,给她梳了最精致的双环髻,却没插任何发簪钗环。
柳岁岁一脸莫名:“我就这么出去?”
“嗯,反正您晚上也不出门。”春杳笑道。
柳岁岁嗔她一眼,抬脚出了门。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斜,即将日落。
沈工臣背对着她,正和姬生说着什么,仿佛是感应到她过来,他转身朝她看过来。
这身素色的衣裙并不适合她,她长相偏娇艳,需要浓烈的艳色来陪衬她。
但也是极好看的。
柳岁岁走到二人面前,笑着问:“你俩聊了一下午还没聊够吗?”
沈工臣不置可否,只垂眸看她:“休息好了?”
“嗯。”柳岁岁环顾院子一圈,并没见什么烤全羊,便问,“不是说要烤羊么?怎么不见?”
“一会儿就来,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事?”柳岁岁好奇极了。
来这儿不就是吃喝玩么?
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么?
就在她好奇之际,原本只有几人的园子突然多了好几个人。
春杳出来了,七星和北斗也来了,还有八角和茴香……
柳岁岁不明所以,却见沈工臣从袖子里拿出一枚木簪子来。
他看着柳岁岁,嗓音低沉,磁性至极。
“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也是你十五岁生辰,你千里之遥跟着我来这里,没法替你大办,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今日由姬生做你的正宾,而我,”他眸色温柔,“做你的赞者可好?”
柳岁岁愣在那里。
她像傻了一样,整个人呆呆的。
直到一旁姬生哈哈一笑:“我就说吧,她肯定会傻眼。”
沈工臣没说话,就这样看着柳岁岁,温柔而耐心,等她的回答。
无数复杂的情绪自心口的位置涌出来。
柳岁岁难以承受,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头扎进沈工臣怀里,一边哭一边拿拳头捶他:“你坏蛋......”
沈工臣抬手将她抱住。
见她哭得愈发大声,不由得好笑。
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道:“大家都看着呢,别哭了。”
柳岁岁这才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她从他怀里出来,有些害羞,不敢看任何人。
沈工臣将手里的木簪轻轻地插进她刚梳的双环髻上,作为宾者的姬生,说了一段颂词,全是祝福之意。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七星更是开心地大喊:“祝贺娘子及笄成人。”
话音落,只听见‘砰’地一声,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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