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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武媚娘传奇-徐慧121

大雨如注,可李治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御书房外,动作变都没变。

而御书房里,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道:“虽朕不会取消魏征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列位,但朕会下旨收回亲自为他题的碑文,取消衡山与魏叔玉的婚事。”

长孙无忌想了想,问道:“陛下可是因为侯君集的供词?”

李世民摇头,“是也不全是,魏征此举为了安抚住承乾我能理解。但让朕不满的是这次与承乾谋反一事有牵连的侯君集与杜正伦,皆是魏征推举给承乾的人。尤其是杜正伦,魏征曾说过此人有为宰之能,结果三人皆或多或少皆与谋逆一事有关,叫朕怎能不多想,这还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便是魏征把劝谏朕的谏书草稿拿给褚遂良看,褚遂良可是史官,魏征要作甚?”后面这两件事,才是让李世民断定魏征肯定参与了李承乾谋反这件事的原因。

从某种程度来说,谏言这种事属于唐朝“机密”,而且魏征的泄密行为,李世民一开始并不知道。还是这几日查李承乾谋反一事查出来的,这就犯了李世民的大忌,首先他非常看重君臣坦诚相待,对欺瞒之事非常愤恨。

其次正常情况下,臣子劝谏皇帝的草稿通常都会烧掉,绝不会、也不敢随便拿给别人看;甚至,臣子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在劝谏皇帝之前,还特意打过草稿。

更甚者,通常情况下,臣子想要劝谏皇帝,都是私底下劝谏,绝不能公开指出皇帝的错误。

一个臣子如果公开场合直接指出皇帝的错误,对其进行批判,往往都是带有一定表演性质的。换句话说,这是皇帝与这位大臣通过相互之间的默契,所作的一场政治表演。这样说出去,那皇帝的形象自然就是虚怀若谷、从谏如流。

事实上,魏征所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也正因为此,除了魏征之外,房玄龄、李靖,甚至是长孙无忌等,有哪个敢公开劝谏李世民?

这是两人之间私底下的默契,不然李世民不可能一直容忍魏征那极具夸张的劝谏风格,两人一个因为“玄武门之变”的污点想要塑造一个从谏如流的明君形象来让人忘却当年之事,一个正好想做一个刚正不阿的直臣。这才有后面的魏征公开谏言,李世民没有生气反而采纳的行为。

如今魏征的这一行为,不就相当于公开告诉所有人,李世民的这番从谏如流的行为,其实是在表演吗?还是说,魏征对他李世民早有不满?

不管是与李承乾谋反一事有所牵连,还是谏言泄露之事,亦或者发泄心里的不满,总之李世民决意让人推到自己给魏征题的碑文。

长孙无忌这才知道魏征私下还做了这些事,他知道魏征犯了李世民的忌讳,如今他亦不好为魏征求情,只能闭口不言。

他跳过这事,换了话题,问道:“陛下要如此处置太子?”

李世民叹道:“他是朕与文德的嫡长子,朕怎会不心疼他,不爱他。只不过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能在留在长安了,朕会贬他为庶民,流放去偏远之地,这样能保下他性命的同时,也能给朝臣乃至天下一个交代。”

长孙无忌却也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妹妹在李世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连李承乾谋反一事李世民不仅能其饶过性命,还要想方设法保全其的性命,是那武媚娘不能比拟的,如此便好。

“陛下的慈父之心臣明白,亦如我这个做兄长没能替皇后看好高明(李承乾的字),也是我这个做舅父的失职,皇后泉下有知也不知是否会责怪于我。”说着,长孙无忌眼眶泛红,一脸愧疚。“文德最是明辨达理,她泉下有知,会知道咱们君臣于承乾一事上已经尽力了。”听长孙无忌提到文德皇后,李世民亦感伤起来。这事上他也有对文德皇后的愧疚,文德皇后与他的嫡长子是他没看顾好。

长孙无忌抬手拭了拭眼角,提醒道:“晋王还在殿外跪着,陛下可要去看看?”

李世民收回神思,颔首道:“那便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御书房殿门处,站在殿门旁仔细观察着李治。两人各有各的想法,但却又奇异的有一部分是相同的。

李世民转头对一旁的王德道,“王德,你再去劝劝,看稚奴会怎么做。”

王德拿起雨伞匆匆跑到李治身前,用伞为李治挡雨,他大声道:“晋王,陛下命你即刻回立政殿。”因为雨太大,李治没能抬眸睁大眼睛朝前方看,但他却知道如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会被李世民看在眼里,所以他坚定的摇头,大声道:“不,除非阿耶答应饶了大兄一命,否则,我绝不起来。”虽有让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看到他重视手足之情的一面,但他确实也想让李世民饶了李承乾的性命。

王德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点头,他又继续劝道:“晋王殿下,您能顾念手足,对自己的兄长不离不弃,这份情义确实可贵。可是,常言道欲速则不达呀,您做事也得讲究个手段哪!废太子此次所为确实是把陛下的心给伤透了,您再这样苦苦强求,非但是于事无补,只怕是会徒增陛下对废太子的反感之情。快起来吧,王爷,您就听老奴的好不好?现在马上回立政殿去,先思量个稳妥之策,再来相求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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