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知否-墨兰128（二合一）
盛家那摊子事料理完，答应的事也已经做到，剩下的事与墨兰也无干系，她就等着孩子出生后，将林噙霜接出来就行了。
如兰写给文炎敬的信在她手里，如果王大娘子不能说服盛纮，那她也有把柄可以要挟盛纮，她可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一是现在正是冬季，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二是给林噙霜置办的宅子还没选到合适的，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林噙霜住在城里更好，也方便照顾，三来就是想着好歹是一家人，做事还是留一线的好，真逼急了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破罐子破摔。
所以，她先让王大娘子去劝说盛纮，若是王大娘子能说服盛纮，这些信她就不拿出来了，先留着看看日后可否有用。实在劝说不了，她在拿出那些信来做筹码。想来到了那时，王大娘子也无话可说了。
腊月二十八，朝堂封笔封玺，宫里不时有封赏到各府中，得赏的基本是汴京城中有些脸面的官员、世家、勛贵。所以是否有官家的赏赐，也代表着是否受官家重视。有心往上爬的小官也盯着紧紧的，看着哪家可以讨好，哪家可以求个门路。
今年也不知是否因梁晗成了恒王的人的缘故，已经好几年没得封赏赐的永昌伯府，今年却得了封赏。墨兰跟着梁家一大家以跪在正厅里，接了官家的赏赐，虽不过是官家亲手写的春联、福字以及两盘子金桔，但这却代表着他们永昌伯府没被官家遗忘，又有了起势的苗头。这让梁伯爷喜笑颜开，封赏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赏代表的意思。
次日午膳时，墨兰与梁晗一左一右坐着，丫鬟们捧着东西鱼贯而入，伺候着两人洗手擦手。
接过芙蓉递来的布绢擦干手，墨兰视线扫过梁晗，对方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相视一笑，她转头看着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官人，今日去看的那处宅子如何？”墨兰吃了一块冬笋。
“地段与宅子的布局都很不错，若是只有小娘和奴仆住也尽够了，宅子里还带着花园，很是漂亮。就是这个地段离得近的地方没有大宅子出售，咱们要是想买离小娘近些的宅子，怕是没有合适的。”梁晗给墨兰添了碗汤，放到她手边。
墨兰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舒服喟叹一声，“不急，反正要分家还要等些时候，先安排好小娘的住处比较重要，若是价钱合适，官人就将它买下来，让人去收拾收拾。而且，虽然附近没有适合咱们的大宅子也不要紧，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周围就会有宅子空出来了。”
“一会儿我让明正先去打声招呼，等过完年衙门开门，就去办过户。”想到墨兰的话，梁晗来了兴趣，“会有宅子空出来，怎么说？”
“官人觉得官家与太后关系如何？”墨兰放下勺子，夹了一块鸭肉放入口中。
“面上看着一片和谐，实则暗流涌动。官家想推翻先帝制定的部分国策，偏偏太后与老臣不同意，况且玉玺还保管在太后手里，官家想要颁布有关政策都需要太后点头用玺。太后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且还有其他心思，如今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总有一方会忍不住出手的。”梁晗见墨兰喜欢吃这道爊鸭，抬手又给她夹了一筷。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官”。这火无论如何都会烧起来的，作为帝王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处处被掣肘呢？所以啊，只等一根导火索，只要点燃，这火就会烧起来，我看也用不了多久了，早则半年，多则一年，官家与太后之间恐怕就会有一场博弈了。”墨兰将汤碗递给一旁的芙蓉，示意她在添一碗汤。
没等芙蓉伸手，梁晗就已经放下筷子接过碗，为墨兰添汤，“那墨儿认为官家和太后谁会赢？”将汤碗放回墨兰手边后，又道:“瞧我问的是什么傻话，太后再不想放权，官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君王，是先帝传位的正统继任者，但凡脑子清醒些的大臣，都不可能站在太后那边。”
一顿午饭用完，云栽半蹲在墨兰面前端着铜盆的。墨兰快速洗了手，又漱了口，挥手让云栽退下，“不一定，总会有些眼高手低，想要投机取巧或想弄权的人站在太后那边。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这场争端太后不会赢，所以你可以安心的跟着恒王。对了，你最近与恒王走得近，英国公可有说什么？”
梁晗放下漱口用的茶盏，看着墨兰道:“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特意提点了两句，让我机警些，别做了不该做的事，惹众怒！”
接过露种呈上的丝帛擦着手，墨兰道:“看来英国公对你还算满意，不然也不会特意提醒你了。英国公府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张家大郎如今还是兵部尚书，张家剩下的三个儿子虽听着品阶不算多高，可都在重要又有实权的位置上，英国公府若是不想树大招风，就会选择保持中立，哪边都不掺和，还要半隐下去。你算是英国公的半个门生，他们不能与皇子走得近，但你没这个顾虑，你与恒王走得近他们不会阻止，反而在一些时候还会帮你，也算是一种隐晦的表态，这也是给英国公留条后路吧，就像郑家那样。”
擦净嘴角，梁晗将手绢丢到明正端着的托盘上，转头正好看到墨兰面带笑意靠着椅背的慵懒模样，他上扬着嘴角，“我知道，这官场上人与人之间除了讲个情义，更多是利益的相互给予。最初我靠英国公提携，也需要英国公指点引荐，等日后英国公需要之时，我得到的这些便利都要还回去，这大半年我看明白了许多，自是知道该如何做。不过还是要感谢墨儿的费心，谢谢你为我分析这些事。”“我也没多大的本事，只能尽力为官人分析一二，不求别的，只求官人前路更顺坦些。”墨兰笑得一脸灿烂，“也是官人信任我，愿意听我说那些话，不觉得我是牝鸡司晨，也是我的幸事。”
“该是我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梁晗起身走到墨兰身边，伸手扶起墨兰，“该午歇了，我陪你。”
两人走到内室，将墨兰扶到梳妆镜前坐下，梁晗打发丫鬟出去，亲手伺候墨兰着卸了钗环与外袍，又搀着她走到床边坐下，“趁着时间还早，快休息，今儿是除夕，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墨兰躺到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打着呵欠嘟哝道:“官人也快休息吧！”
梁晗看着那把脑袋都埋进被子的人，嘴角无奈的往上扬了扬，眼神却不自觉温柔得滴水。抬手为她轻轻把被子往下扯了扯，以免她待会呼吸不顺畅。
墨兰与梁晗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后，朝着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梁晗先将墨兰扶到女眷坐着的后厅。梁家兄弟多，加上女眷与孩子，一桌自是坐不下，年夜饭就分了两桌，男子坐在一桌在外厅，女眷与孩子坐在后厅。
墨兰坐下后，吴大娘子开口道:“六郎，墨兰有我照顾着，你快去坐着吧！”
梁晗作了一揖，给了一个吴大娘子一个嘱托的眼神，才便正厅走去。
“六弟妹，六叔可真是把你捧在手心怕磕了碰了，就几步路的功夫还要亲自扶着你过来坐好才放心，从前嫂子们哪有这个待遇呢！”李氏皮笑肉不笑，“这新婚夫妻感情就是好，也不知等日后屋里添了新人，还会不会如此了。”
“老大媳妇，大过年的你非要找不痛快吗？”吴大娘子面色一沉，轻斥道:“你有什么不满找大郎说去，在这儿酸有什么用？”
李氏见梁晗官位越来越高，心里生出不痛快得紧。从前是他们大房最有出息，在梁家最有话语权，其他妯娌见了她都要客气两分，而梁大郎好歹也是四品官，所以梁伯爷才会偏向他们大房。谁知道自从梁晗娶了墨兰后，在仕途上也开始发力，虽然如今才是六品武官，可梁晗不仅与英国公府有了交情，还搭上了恒王，想要继续往上走也不是难事，看样子可能会后来者居上，如今梁伯爷的心渐渐偏向了嫡房，她生出了危机感，又怎能坐的住。一见到梁晗与墨兰，就忍不住想讽刺两句。
哪知才开口，都不用墨兰自己动口回击，吴大娘子就给撅了回来，李氏还不敢多说什么。大过年的，若是她要是闹起来，不仅会被梁大郎责骂，恐怕还会让梁伯爷不满，到时候不是直接便宜了嫡房嘛！“是儿媳一时失态了。”李氏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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