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曾布的担忧
不知不觉，曾家已经成长为汴京最有权势的家族。别看曾家人丁不旺，可曾家两代人不管是朝政中枢，还是封疆大吏，都开始有人。
特别是曾布，在国子监任教那么多年，尽管这些年不显山露水，可教书育人最有有人脉资源。几十年的积累，门生故吏已遍布朝堂和整个天下，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的大拿。
元祐帝启用他的时候，曾布转眼就可以成为朝堂大佬。整个过程，朝堂上都没有引起任何波动，也没有引起异议。最大的原因，就是曾布这几十年的经营，确实有着自己深厚的人脉资源，算是一鸣惊人。
就算是赵悦，目前都无法知道曾布这个老头到底手中还有多少人脉，还有多少好牌没有拿出来。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和曾家联姻，目前来看，是绝对没有错的。
一顿饭下来，赵悦倒是觉得曾永脸上有一股子愁容。就是曾布，脸上也偶尔露出一些担忧。
这就让赵悦有些奇怪了，要说曾永这可是升官了，而且江南目前发展迅速，已经开始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在这地方任职，做上几年地方大员，完全还有机会更进一步，两人愁眉苦脸，这是为何呢？
吃完饭后，赵悦的准老丈人曾龚就离开去休息了，他似乎不太乐意和赵悦见面。这也没办法的事儿，本来他都反对赵悦和自己女儿的婚事，何况自己宝贝女儿要出嫁，就如最心爱的珍宝要被人拿走了，心里一直都不舒服，就是看赵悦都有些不顺眼。
所以，吃完饭他就借有些疲倦，也不管曾布瞪眼，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反倒是曾永在一边笑着安慰赵悦道：“你这岳父，就是这脾气。”赵悦只能笑笑，对曾龚的态度，不以为意。自己抢走了他的女儿，岳父不高兴，这是应该的，他点头道：“我理解。”
曾永看了一眼赵悦，对赵悦这态度倒是越发欣赏了。他尽管人在江南任职，可汴京城发生的一些事儿，都是门清的。就是赵悦的大小事，几乎都通过书信熟知。
三人在一边喝茶，赵悦作为小的，自然在一边煮茶斟茶。或许是受到了赵悦的影响，现在曾布也喜欢上了喝清茶的感觉。
曾永倒是第一次喝这样的茶水，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细细品味下来，也觉得清茶很不错，沁人心脾。
“这样煮茶，确实非常不错。”
喝了几杯下去，品味最纯粹的茶水味道后，曾永忍不住赞叹起来。他看着赵悦，笑着道：“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煮茶的？据我所知，这样的煮茶方式之前可是闻所未闻呢。”在赵悦来大周之前，这时代人喝茶，确实和后世喝清茶的习惯有极大不同。这时候人喝茶，喜欢添加各种香料和佐料进去，喝的都是浓茶，几乎都掩盖了茶水最纯粹的味道了。
赵悦挠了挠后脑勺，这样的问题，他尽管不是第一次回答，可每次回答，总觉得有些心虚，咳嗽道：“也没什么，就不太喜欢那些浓郁的香味，然后就一直这样泡茶了。”
曾永笑了笑，也不在这问题上深究，他看向自己的父亲，也不避讳赵悦在一边。在他看来，赵悦已经算是曾家一份子了，因此很恭敬的问道：“父亲大人，回京之后，需要去拜访那些人，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曾永这一次回京，一是回家省亲，二是参加赵悦和曾墨的婚礼，第三嘛，升官了，自然需要和一些人道谢和表示表示。别看他是曾布这个执政大臣的儿子，可官场上该走的程序，有时候还是要走一走的。曾永能升官，除了他之前本身确实做出了政绩，再加上曾布的面子。还有一点，便是官场方面的势力平衡。换句话说，天下那么多官员，做出成绩的也不少，曾永能升官，还不是曾布在汴京城有影响力。这里面吏部和汴京城其他衙门一些大佬给曾布面子，这些都需要曾永跑一下，走动一下关系的。
这也是曾永这次回来，最主要的目的。不过，要走动谁家，还得曾布来定夺。
曾布只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吏部几位，你抽时间走动一下。还有王家，文家，卢国公，都走一下吧。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曾永嗯了一下，曾布点的几家，在曾永升职的时候出了力气，走动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曾布看向赵悦，轻叹了一口气道：“赵悦，你不好好为官，整日如商贾一样，这样不好。”
赵悦有些尴尬，心道自己不想这样啊，可他确实没有做官的觉悟，也没有那耐心让像其他官员那样去跑堂值班。
他只能虚心点头道：“是。”
曾布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子，知道赵悦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盯着赵悦一字一句道：“这里是汴京城，无数的眼睛都盯着，稍微犯些错误，都可能引来非议。你知不知道，政事堂已经收到很多关于你的奏章，都是要弹劾你的！要不是老夫和你王伯父一直压着，你以为你现在的日子好过？”
这一点，赵悦还真没有想到。他有些愕然，看着曾布严肃的眼神，知道这事儿应该不假了。
曾永也看向赵悦，对于赵悦整日忙活做生意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看向赵悦，也语重心长道：“赵悦啊，你爷爷的话，可真不是危言耸听。”
曾布是曾墨的爷爷，之前赵悦一直叫他曾老夫子，可马上就要成婚，自然不能在这样称呼，也开始改口跟着曾墨称呼为爷爷。赵悦小心翼翼道：“爷爷，真有那么严重？”
曾布一脸严肃道：“非常严重，现在就是老夫和你王伯父，都压制不住了。弹劾你的奏章，现在都已经送到皇上面前了！”
赵悦总算有些动容了，尽管他对做官兴趣不大，可他还是很在乎官员和功名的身份的。没办法，只有有了功名和官员身份，在大周朝这个体制内，才算是特权阶级。要是没有了这个身份，想要行事方便，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赵悦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信道：“皇上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赵悦说完这话，自己都有些不太自信。曾布看着他，摇了摇头，泼了冷水，道：“别太乐观！据我所知，王槐那边，这一次可是要对你下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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