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给你一个机会
不管是郑山河还是郑平波,对赵悦的态度肯定不可能会好的。
想象也是,刚刚从人家手里掏走一百三十万贯钱,放在谁的身上,都要心滴血。就算郑家这样的豪门巨富,也都算得上是在身上割了一块肉了。
或许还没有到伤筋动骨,却也是真正出血了的。所以,对于郑平波的态度,赵悦并不生气。
他笑着看着郑平波,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才呵呵道:“看来郑公子心里的怨气很大啊。一百多万贯,对于郑家来说,没想象的那样困难吧?怎么,还舍不得不成?这一百多万贯,市舶司可是处罚得有根有据,要是本官心狠,让郑家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一百多万贯,买一个平安,值!”
“你?”郑平波眼睛一瞪,几乎是咬着牙齿道:“赵大人,郑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嘿,让郑家家破人亡?真是好笑。”
郑平波冷哼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被自己父亲的眼神给逼退,只好低下头,保持了沉默。
郑山河朝着赵悦微微拱手,带着一丝歉意道:“赵大人海涵,犬子不懂事,要是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赵悦呵呵笑了笑,摆摆手道:“放心,本大人自然是有大量的。”
这时候,郑家已经送上了茶水。郑山河微微示意道:“大人请用茶。”
赵悦拿起茶杯,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喝。放下茶杯,看向郑山河道:“郑员外,本官今日过来,有笔买卖想要和员外商量商量。”郑山河没有开口,不急不缓拿起茶杯,吹着慢慢喝着。郑平波则忍不住冷笑道:“对不住,郑家不知道有什么买卖,可以和大人商量的。”
赵悦没理会郑平波,他只是看着郑山河。等到这个老家伙喝了一口茶水,他才看向赵悦问道:“哦,不知道大人打算和郑家做什么买卖?”
赵悦放下茶杯,道:“郑家乃海商世家,从事海贸活动,都有几百年了吧?要是本官没有记错,郑家先祖从唐末就开始跑海了。”
郑山河不置可否,郑家世代经商,而且一直都是做海贸,从唐末都开始,这是历史和事实,只要打听一下,也不算是秘密。
赵悦说郑家从事海贸几百年,他也不否认,道:“没想到大人对郑家先祖历史倒是比较熟悉。郑家确实世代从商,跑海也有几百年了。”
说到这里,郑山河带着一丝缅怀,轻叹道:“跑海可是一个风险活,几百年来,郑家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子弟,都葬身大海,尸骨无回呐。”
郑山河缅怀和感叹,也不的没有道理。事实上,郑家的祠堂里面,供奉的很多没有尸骨的家族子弟。
海贸的利润确实丰厚,可丰厚利润的背后,也是巨大的风险。海船在海上,狂风暴雨或是海盗、疾病等等都可能让一支海船对外随时葬送在茫茫大海之上。
几百年来,郑家几乎每隔几年都有家族子弟葬送在茫茫大海里面。郑家有今日的风光和雄厚财力底蕴,那都是无数郑家子弟一代一代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郑山河的感叹,赵悦倒是深以为然。他点头道:“郑家能有今日的风光,和郑家的开拓和拼搏的努力是离不开的。”
郑山河没料到赵悦会这样看待郑家,对赵悦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颔首道:“多谢大人能这样看待郑家,大人刚刚说要和郑家商量买卖,不知道是?”
赵悦认真起来,道:“哦,这买卖,便和海贸有关系。”
郑山河没说话,耐心等待赵悦的话。
赵悦斟酌了一下,道:“要是本官没错的话,郑家名下是有两家造船厂吧?”
郑山河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郑平波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悦摆摆手,笑了笑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对明州那边的那家造船厂比较感兴趣而已。”
听到这话,郑平波脸色都难看起来。就是郑山河,神色也微微凝重。
郑家名下有两家造船厂,却都不在杭州城。一家是在台州,一家是在明州。其中,又以明州那家造船厂规模最大。明州便在杭州湾的东南面的海边上。从杭州城出发,出了钱塘江,沿着杭州湾往东偏南,行船半日,便可以抵达。
明州城外有一个海湾,那里就有一个郑家造船厂。这个造船厂里,工匠都有上千人。从技术规模和实力来看,在整个大周朝,都算得上排在前面的,甚至比官家的造船厂都还要雄厚。
更重要的是,这个造船厂造出来的船,可不是河流里行走的河船,全部都是能在海上行走的海船。要知道,海船和河船,那可是两码子事。
而且,这个造船厂可以制造最大两千吨级别的海船,已经算得上是这时代最强悍的造船厂了。
郑家海船船队,基本上都是这个造船厂造出来的。这个造船厂的规模,每年可以制造出大小海船二十艘左右。除了满足郑家自己海船船队需求外,还可以出手给其他海商。
郑家造船厂造出来的海船,那可是行销整个大周,供不应求的。这个造船厂,算得上是郑家很核心的一个产业。
或许这个造船厂挣钱不可能很多,但却算得上是郑家从事海贸最大的助力。有了这个造船厂,才可以保证郑家拥有这时代最强最先进的造船技术,才能保证郑家的船队规模随时可以补充新船。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斟酌猜测了一下赵悦的心思,郑山河才缓缓道:“郑家名下确实有两个造船厂,明州那边的造船厂,算得上是郑家的根基。”
赵悦看着这父子的神色,自然明白两人的心思了。他笑了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给郑家一个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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