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朝堂争论
王安石艰难抬起头，脸上神色惊疑，似乎很难相信这奏折上所陈述的事实。
王槐看完奏折，干脆就置疑了起来，道：“这不会是真的吧？海盗怎么会上岸，怎么敢上岸掠夺？”
不仅是王槐，包括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都没有这种概念。在这些朝廷大佬的心里，海盗就是一种皮肤藓一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对王朝的统治产生威胁。也是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没有人会想到海洋上也会有威胁。
上千年以来，能真正威胁这片陆地上的统治者，要么是来自王朝内部的百姓叛乱和起义，要么就是来自北边不同时期的草原铁骑。至于海洋，从未有过能威胁王朝统治的力量存在。海盗，在这些王朝统治大佬的眼里，就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上不来台面。可现在就是这些跳梁小丑，居然第一次让他们这些人感受到了威胁。
枢密院大佬，也是军方巨头卢国公紧皱眉头。奏折他也看了，然而奏折上阐述有数千海盗上岸掠夺，的确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卢国公看向元祐帝，站出来道：“皇上，曾永和赵悦的联名奏折，老臣看了。只是他们说这一次上岸掠夺的海盗，最少在五千人以上，这是不是太过于夸张了？”
卢国公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大周朝为了剿灭活跃在海上的朱权部海盗，都让大周朝的水师队伍差点断了脊梁。就是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那时候朱权带领的海盗队伍，最顶峰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千人而已。
现在朱权再次反叛，又回到海上做了海盗，这一下子又拉起了数千人马。这对于大周朝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元祐帝沉默着，对于卢国公的话，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赵悦和曾永，他们会欺君？”
这欺君的帽子出来，卢国公脸色自然不安起来。他连忙摇头道：“老臣没有这个意思。”
元祐帝缓缓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们觉得，赵悦和曾永，会拿这事儿和朕开玩笑？”
元祐帝开口，下面还在质疑和怀疑的群臣，都闭嘴了。元祐帝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谁都是聪明人。
是啊，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赵悦和曾永敢那军情开玩笑？敢欺君吗？
看着群臣不说话，元祐帝再次道：“既然认为赵悦和曾永不敢欺君，那这事儿，就是真的了。现在，朝廷该如何自处？”这时候，王安石站出来道：“皇上，当务之急，是要江南沿岸各地州府安抚百姓。此外，还要查探这些海盗为什么会登陆掠夺。为了防止海盗再次上岸，要让沿岸各地州府加强海上的监控和巡逻。”
曾布也站出来了，道：“皇上，这股海盗，必须剿灭！老臣建议，朝廷速速发兵，立即征剿这股海盗！否则，等这股海盗再次作乱，恐怕我大周朝沿海各州府，就永无宁日了。”
王槐看了一眼曾布，却反问道：“曾大人，剿灭海盗，这是应该的。可海盗在海上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朝廷集结大军，在这海上，去那里找那些海盗？”
说到这里，王槐看向元祐帝，道：“皇上，臣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大周朝也曾出兵海上去征剿过海盗，结果如何，恐怕在场的很多大人应该都清楚吧。臣的意思，对于这股海盗，能尽量招抚还是招抚。”“王大人，按你这样说，对于海盗招抚就好，那这一次数千的无辜百姓都冤死了？那这样置我大周朝的仁义何在？皇上的仁德何在？”
“赵大人，话不是这样说。朝廷出兵，可不一定能剿灭这股来无影去无踪的海盗。到时候就怕费钱费力又没有任何效果。如果征剿不成，反而惹恼了那些海盗。到时候这些海盗随处上岸掠夺我大周朝，难道我大周朝还要时时提防？这漫长的海岸，如何去提防？”
“简直就是荒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就应该杀！”
“皇上，朱权原本就是海盗，朝廷仁义，已经招抚过，还给了高官厚禄优待他。可此厮不但不思忠君报国，不思朝廷仁义，反而还再次反叛。此次反叛，又杀我大周无数无辜百姓，这样的人，岂能招抚？”
“颜大人，此言差矣。。。。”
“大兵出征，这钱粮可不少！”一时间，朝廷上各个派系的大佬，对于如何对待这一次江南海盗事件就展开了争论。只是争论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有些跑偏了。
争论的人，大多数都是文臣，武将们反而保持了沉默。就是卢国公，都是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元祐帝眯着眼，许久都不说话。当他的视线落在卢国公身上的时候，才缓缓道：“卢爱卿，为何不说话？”
卢国公带着一丝愧疚，缓缓道：“老臣有罪。要是当初能及时发现朱权和登州水师要反叛，将其剿灭在登州，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儿了。臣请皇上降罪！”
之前朱权带着登州水师反叛，受伤最大的便是军方的曹家。原本的军方巨头曹侯因为这事儿受到牵连，直接一撸到底，现在都赋闲在家。曹家不少子弟，也被拔了出来，可是伤了曹家的元气的。曹家受伤，其实对于大周朝军方来说，也是一次伤害。至少军方的权威，在朝堂里降了不少。现在反叛的朱权又跑出来捣乱，代表军方的卢国公，不得不先表态。
元祐帝看着他，道：“现在不是谁有罪的问题。那朱权反叛，现在还带着人马来侵扰朕的子民，这事儿该如何自处？”
卢国公斟酌了一下，才小心谨慎道：“臣的意思，自然是出兵征剿。”
卢国公的话，一时间吸引了朝堂上众多大佬的注意力。卢国公代表了军方，此刻表态，就是军方的态度啊。听着卢国公要表态出兵，一些人就皱眉起来了。
“只是，征剿海盗，和陆上作战大不一样，要在茫茫大海寻找海盗。。。”
卢国公话说到这里，犹豫后才道：“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就怕出兵征剿，大费周章后，却根本剿灭不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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