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谢舒窈进门,屈膝行礼。
朱氏起身大步走到谢舒窈面前,扬手就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语气凌厉:“你看看你把沈府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谢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灾星!”
“果然疯子生的也是疯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朱氏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上次没来得及收拾这小贱人,害她这段时日的心情都不好。
谢舒窈半张脸都麻了,嘴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脸缓缓转过头:“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在沈府作威作福。”
朱氏又一耳光打过去:“什么叫在沈府作威作福?你做的不对就该打。”
朱氏一把扣住谢舒窈的胳膊:“现在跪到沈夫人面前,向她道歉。”
谢舒窈站着不动:“沈冲的伤并未我造成的,我……唔!”
她一声闷哼,竟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原来,是杨嬷嬷趁着她不注意,拿着根木棍直接一棍子打在了谢舒窈的后膝盖窝,硬生生逼着她跪了下来。
然而谢舒窈很快反应过来,往旁边一倒,宁可蜷缩着身子倒在一旁,也绝不向周氏下跪。
杨嬷嬷恨急了谢舒窈,她是周氏的奶娘,跟着周氏到沈家也没有嫁人,沈冲对她来说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
因为谢舒窈没有伺候好陆世子,让沈冲无法在仕途上大展宏图,周氏等人都气得不行。
可周氏到底是沈夫人,明面上不能做过分惩戒谢舒窈的事,但杨嬷嬷是奴才,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这一棍子下来,杨嬷嬷又要抄起棍子再打,但被迅速忍痛站起来的谢舒窈避开。
周氏淡淡地道:“这是沈家家法,谢夫人不会说什么吧?”
朱氏阴狠地看着谢舒窈:“她既嫁进了沈家,那便是沈家人,自然该用沈家家法惩戒她。”
“谢舒窈,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罚,你若是不乖乖受罚,我就不让你娘有安稳日子过!”朱氏毫不避讳地当着周氏的面就警告她。
谢舒窈双手用力的紧紧攥着,关节泛白:“那你试试看,若我是娘少一根汗毛,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害我娘之人逍遥!”
朱氏没想到这个庶女竟然还敢顶嘴!
她气得扬手又想打谢舒窈,可看到她眼底的倔强,清冷的眼神犹如孤注一掷的野兽,朱氏一时间不敢打下去。
朱氏压着怒气:“跪下来,好好向你婆母和沈冲道歉。”
“姑姑。”坐在一旁的周湘莲开口了,“从姐姐进府以来的一言一行,怕是心里没有表哥。莫非她是有别的男人,所以怎么看表哥都不顺眼?”
谢舒窈站在原地没动,越过众人和周湘莲的视线撞上。
周湘莲的眼里有挑衅和得意。她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但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好了些许。
“姐姐你如果对我有误会,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表哥呢?他是沈家长孙,一向得祖母喜欢,以后前途无量。”周湘莲欲言又止。
“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说便是。”周氏道。
周湘莲起身,盯着谢舒窈:“姐姐和表哥并未同房,但我看姐姐这走路姿势等做派,不像是处子之人。”
这话说得周氏也惊住了,打量着谢舒窈:“你敢不敢让杨嬷嬷验身?”
看周氏这神情,显然周湘莲也没和她通过气。
谢舒窈心口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验身自然是可以,但验出来若我还是处子之身,又该当如何?”
“那自然是还你一个清白。”周氏道。
谢舒窈嗤笑:“我的清白?我的清白在新婚夜被待人意图不轨的时候就没了,何必还要还我清白?”
周氏被反将一军,登时无话可说。
可是这话停在周湘莲的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意思。
谢舒窈不肯眼神,还扯开话题,分明就有问题!
一个欺瞒自己不是处子的人嫁进沈家,休了都是便宜她!
而若是嫁进沈家再失了身,那就是要浸猪笼!
怎么都能弄死谢舒窈这个贱人!
周湘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又柔柔弱弱地道:“姑姑,为了表哥和沈家,还是要委屈表嫂,让嬷嬷验一下身吧。”
看来这脸上的伤好了不少啊,又有心思在这蹦跶了。
“那我到时想问问表妹,你觉得我会和谁苟且?”谢舒窈道,“除了沈郎,这沈家还有哪些外男?是沈二叔,还是六叔?”
这话反倒是把周湘莲问住了。
而周氏一听沈棣,就想起那日在地上滚的头颅,头皮就一阵阵发麻,想起他那凌厉得仿佛能把人撕碎的目光。
“还有,我和沈冲在外人眼里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我是沈少夫人,打的虽然是我,但丢的也是沈冲的脸。”谢舒窈明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这话,却总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谢舒窈脸颊红肿,唇角渗着血渍,狼狈至极。
周湘莲道:“正是因为你是沈少夫人,才更应该验身才是,不然这丑事闹到外面去,只会让表哥更加丢脸。”
她一脸无辜。
“沈二叔昨日已经离开沈府了,但六叔还在,不如请六叔过来问问?”谢舒窈道。
祭祖那日,沈冲等人已经惹得沈棣不悦,她在赌周氏不敢去找沈棣当面对质。
果然,周氏犹豫了,她确实不敢。
可周湘莲却快一步吩咐杨嬷嬷:“劳烦嬷嬷去请一下沈六爷,今日这事事关表哥和沈府的脸面。”
杨嬷嬷虽然也畏惧沈棣,可想着自己不过是去请一趟过来,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她转身就去。
周氏神色有些忐忑,责备周湘莲:“你这孩子,做事总是喜欢自作主张。”
周湘莲撒娇着道:“姑姑,我也是为了表哥和沈家好,有些事不能不明不白的。”
她凑过去在周氏耳边轻声道:“何况若那野男人真的沈六爷的话,这乱了伦理之事传出去,他那大都督一职也别想做了。”
是啊,若是不能做这大都督了,看这野种还怎么嚣张!
谢舒窈倒是有些意外周湘莲这次胆子这么大,不过就算沈棣真的来了,就算不帮她,也绝不会帮周湘莲。
那就索性引周湘莲入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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