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动心忍性
草原上
隋宁虽然被太医院换了下来,却着手去翻看十八阿哥的饮食,查着查着就查出些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种调料,但是小孩子吃多了就容易引发高热不退,有了方向,他赶紧配药材。
药他可以配出来,可是太医院里已经换了人接手,一个个怕担干系就想着等京城太医过来。
隋宁怒道:“再等下去,虚耗过甚,就救不回来了。”指天发誓他能治好。他怎么说太医院都纹丝不动,在他们看来,就算隋宁治好了福全,不代表也擅长儿科,何况皇上如此疼爱十八阿哥,有个万一那就是雷霆之怒,大家都跟着吃挂落,为了他的一时意气自己跟着吃亏,傻子才干呢。隋宁气得发抖,心里憋着一口气,顾不得许多一下冲到康熙跟前,说了一通医理,拿出药方子来,一副不是问题,我能行的样子。
康熙虽通一些药理也不全懂,把药方拿来一看,倒也没有什么猛药。
一旁伺候的几个皇子都不敢出声,就怕十八阿哥有个什么,自己被连累了,十五、十六两个干着急没办法。
胤禛上前接过药方细看,斟酌着说:“皇阿玛,当年伯王就是这位隋大人医好的,不如让他试一试,要是对症一副药该见效果的。这里离京城太远,太医过来也需要时间。”
康熙哪里不知道等不得,小十八一病,他心就慌了,做决定也没法干脆了,盯着隋宁看了又看。
隋宁犟脾气上来,半分不肯退让,也瞪着眼睛等他决定。康熙见的人多了,隋宁这样的愣子多数有些本事,何况有福全在前,一狠心,“你试试吧。”
隋宁面色大喜,磕了头就退下了,亲自捡药、煎药,一碗药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十八阿哥就退了烧,后来再没发烧,过了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十五、十六对隋宁谢了又谢,康熙更是大喜,转头就升了隋宁为御医。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来谢胤禛,两个人眼泪汪汪的,对着胤禛一躬到底。
胤禛一把托起两个人,又和十四把两个人按到椅子上。
胤禛谦虚的说,“自家兄弟,哪用这样多礼。”
“四哥这可是救命之恩,如何能不谢,其实,说谢字都小了,我们兄弟身无长物,现下只能谢一句了。”十六阿哥诚恳的说。
十五阿哥也说:“我俩这几天吓够呛,多亏四哥看顾,先有法子退热,又坚持用隋宁,若不是四哥不定会怎么样呢。”说着眼圈就红了。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进了胤禛的帐篷,胤禩看在眼里,却不在意,两个小家伙而已,最近太子在他的运作下接连受挫,跟佟家也结了死仇,又让他在蒙古人里传了臭名,他心里很得意。
太子这些年越来越不像样子,他的心也就越来越活络,先前不敢想,如今他想要那个位置,想踩在太子头上,想看着所有人对他跪拜,想让妻子昂起头来,想让额娘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大阿哥只恨太子不死,对胤禛做的这些事情全不看在眼里,加上胤禩哄着他,他的心思就都放到康熙和太子身上了。
康熙这几日对太子极其冷淡,太子脸上也多有惧怕之色,这些都被大阿哥看在眼里,心思又动了起来,先还试探康熙对太子的态度,后面,一逮着机会就跟康熙说太子的龌龊事。
胤禩一看这情形,悄悄的让人鼓动跟来的大臣和蒙古人,那些受过太子气的都坐不住了,蒙古人也不想放过踩一脚的机会。
渐渐的,见到康熙的人都或明或暗的开始诋毁太子,连太子放纵奶妈的丈夫为恶,曾经截留蒙古贡品的事情都翻出来了,人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康熙本就恼恨太子,听得越多对太子越没好脸色。
太子明显慌了,在康熙跟前越来越谨小慎微,以前他跟康熙说话,顶多想一想大义,只要大义上占住脚,就是惹了康熙生气他也不怕。现在,但凡说一个字,他都要在肚子里前前后后的想,说的时候还是会战战兢兢。
毕竟,他被康熙宠爱了三十年,也随心所欲的过了三十年,如今这样憋屈的日子,他是一刻也不想过,离了康熙的眼睛他就会烦躁不安,夜夜噩梦不断,对服侍的人更是非打即骂。
底下人日子不好过,就开始想办法,把那些跟来的幕僚,以及亲近太子的大臣请过来,太子的脑子还在,知道康熙是在生他的气,打骂几个奴才他不在乎,对幕僚、大臣却不敢放肆,若有个什么不好,还得靠着眼前这些人保他呢。
幕僚投到太子门下,自然希望主子有一天能登大宝,他们这些人就都有一份从龙之功。这样的危机也是他们展现才华的时候,个个使了十二分的力气,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有个幕僚就说:“如今天下都在皇上手中,当年皇上立殿下为太子,开始是因为跟仁孝皇后的情谊,后来,殿下得天花,皇上丢下朝政来照顾。更是为殿下在内宫修建毓秀宫,给殿下做东宫;对殿下的教养更是亲力亲为。”
太子面现不耐,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这样啰嗦有多么意义。
幕僚心里一凉,几乎萌生退意,一个对亲爹都不念旧情的主子,对他这个幕僚能顾念几分呢,嘴里却不敢停,赶紧说结论,“人都说见面还有三分情,何况皇上对殿下疼爱了三十多年,这份父子情不谓不深厚,怎么可能说丢开就丢开,皇上如今不过是一时生气,殿下只要动心忍性,把这次的事情当做一场磨难,约束下面人,做出悔改的姿态,皇上看到必然回心转意,说到底其他皇子终不如太子跟皇上亲近。”
这些话倒说到太子心里了,马上就动了心,他知道跟皇阿玛比起来,他手里的这些所谓的势力就是个屁,所以他从没想过去硬碰硬,一心只想如何跟皇阿玛修复关系。
立刻下令约束下面的人,也不再打骂宫女、太监,日日做出个恭俭温良让的样子,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有人当面怼他也不辩解一句,便是有说他坏话,他也只是听着不露一点怒容。
这下众人都有些讪然,反倒不好开口了再说什么了。渐渐康熙对他也有了好脸色,太子瞅准机会就对着康熙一顿哭诉,从出生没了亲娘,幼时出痘得康熙亲自看顾,说到前几日康熙赏的冰碗,痛悔往日不懂事、太骄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康熙也跟着落了泪。
父子俩又开始有说有笑,一起下棋,一起用饭,康熙对太子虽不如以前亲密,却远比其他皇子亲近。
这下大阿哥先坐不住了,焦躁起来对所有人都不能好好说话,尤其是太子,明讽暗贬,几乎日日挑衅。
胤禩也恼,却不如大阿哥反应这样强烈,拉着他劝了又劝,大阿哥性子烈,说急眼了,一句“皇阿玛可是得了失心疯?”也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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