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都是做母亲的
侧福晋李佳氏一直在旁边，等石氏的事情忙完，她就跪倒在石氏面前开始抽噎，
石氏叹息一声，轻轻的扶起她，
“弘皙的事情你求我也没用，便是王爷……很多事也做不得主。”
李佳氏抹了泪，从怀里摸了对翡翠玉镯来，
“这是妾的娘给的陪嫁，祖传下来的，这些年再难妾也没舍得……”
石氏抿抿嘴，她这话说的，跟自己想要她的东西故意难为人似的。
跟着李佳氏的丫头立刻说：“福晋莫怪，姨娘是太着急，没说清楚。”李佳氏也不是个笨人，立刻反应过来，
她赶紧说：“妾没别的意思，听说五月里是四福晋生辰，福晋手里也不宽裕，就当个添头。”
石氏的脸色好看多了，她看了一眼镯子，水头是不错，翠绿翠绿的。
“既是你自己的心意，还是该你自己去送才好！”
李佳氏一听以为石氏不肯帮忙，“噗通”又跪倒了，
这回康熙只封了纯郡王保成和福晋石氏，别个就再没得封的。
李佳氏自然也就不是侧福晋了，
若没有石氏引荐，荣亲王府的门她都不一定进得去。
石氏一把托住她，“明天我要去荣亲王府一趟，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李佳氏一怔，立刻感激涕零，跪倒给石氏磕了几个响头才走。
石氏的丫头叹息一声说：“福晋真是慈悲！”
石氏淡然一笑，“什么慈悲不慈悲的，不过是顺手罢了，”
“弘皙能去蓬莱也好，他也是个能做事的，”
“关了这些年，性子该磨平了，到那边总是个帮手。”
“至于让她亲自去，也是防着皇阿玛不放弘皙，到时候她也不能说我不尽心，”
“哎——都是做母亲的，我去荣王府也是为了咸宁以后，”
“总要谢人家帮了咱们，以后还得麻烦她！”
只怕不只是麻烦，而是要在人家手里讨生活，
石氏不愿意多想，琢磨起明天的事情，
“找个好一点的盒子给李佳氏，好东西也该配好器物。”
丫头应一声赶紧去找东西、传话。
石氏扫视屋里伺候的各人一眼，轻轻的抿一口茶水，
“你们有的是内务府指来的，有的是我的陪嫁庄子上挑来的，”
“若不愿意跟去要早点说，这府里除了王爷，也只我能放你们了。”
“往别个那里献殷勤可不见得有求我管用。”
屋里一下落针可闻，几个丫头更是面面相觑，
一个丫头“噗通”就跪了下来，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奴才该死！姨娘李佳氏来了几回，福晋都忙，没能说上话！”
“她就塞了银子给奴才，打听福晋这几日心情可好？”
“奴才看她哭的可怜，一时心软，就说了福晋要往荣王府去。”
石氏淡淡的扫了那丫头一眼，是一个颇有姿色的，
“你是内务府派来的？原来在哪当差？”
丫头哽咽说：“奴才原来在乾清宫茶水房当差。”
石氏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往乾清宫去的，家里都是有关系的，就等着哪天一步登天呢。
石氏扯扯嘴角，心里不屑，嘴上却说：“既如此，你便自去吧！”
那丫头愣了一下，
石氏淡淡一笑：“我这里能放你，别的就得你们自己去办。”
这个别的自然是指内务府的手续、上面的问话，
那丫头咬咬牙，赶紧磕头谢恩，收拾了东西匆匆出了府。
这个事情在下人里传开了，有心思活络的也往石氏那里求，
有个胆小的丫头就说：“不是说咱们可以不往蓬莱去吗？”
“她这样多不好，不是得罪了王爷和福晋？”另外一个丫头说：“就是留在京城也是看房子，有什么好的？”
“以后这府里只怕没个正经主子，在这还不如那些在行宫里的呢。”
“在行宫里当差，说不得皇上就去了，在这里只能守着月钱等死！”
“而且，以后子孙都得守在这里，一家子单靠着月钱怎么过活？”
有她这样想法的人很多，石氏都允了，府里一下走了许多人，
纯郡王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拧着眉，之后就脚步沉重的走了。
丫头就劝石氏：“主子何必这么好性子！王爷都不高兴了！”
石氏一笑，“心都飞了，还求什么忠心，早走早安生！”
“王爷可不是为他们伤神，王爷是为自己……”
纯郡王确实是为自己，他发现手里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
奴才们知道趋利避害，文人们也是如此，
他原来那些幕僚、门人死的死，散的散，京城里只有两个在了，
这两天他特意让人去寻，结果没一个愿意去蓬莱的。
第二天，石氏带着李佳氏到了荣亲王府，
荣亲王府中门大开，方嬷嬷更是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石氏惊讶不已，不肯让马车从中门进，
方嬷嬷笑说：“是主子吩咐的，迎自己嫂子第一回进荣王府怎么也得开正门。”
“福晋不用客气，今儿也没别人，叙的是家礼，只我们福晋和二格格在家。”石氏听她这样称呼妍瑜，算是做实了叙家礼的话，就不好推辞了，让马车进了正门。
李佳氏和石氏一个马车，她听着就觉得荣王府一定会帮忙，眼睛里都透着热切。
石氏看她一眼，冷冷的说：“今时已经不同往日，”
“四福晋能如此，是人家念旧情，咱们也该知道分寸。”
李佳氏听出她话里的警告意味，赶紧低了头，收敛了眼里的热切，
“福晋教训的是，妾谨记福晋教诲！”
石氏也不纠缠，轻挑起车窗的帘子，远远看到齐虹站在二门，
她心里不由感叹：这样周到，难怪他们能胜了！
等马车到了二门，齐虹和妍瑜立刻迎上来，石氏二人赶紧下车行礼，
齐虹一把托住她，笑说：“嫂子这样客气！可见是想我了！”
齐虹身边的丫头也赶紧扶起李佳氏。
石氏心里一松，红着眼睛说：“可不是想你了！”
妍瑜也跟着笑说：“婶婶可想我了？侄女如今可长高了呢！”
石氏多年没见到妍瑜，心里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
眼前的姑娘亭亭玉立，娇俏可爱，眉眼都张开了，
细看之下才和那个淘气的丫头渐渐对上了号，
“妍瑜！可真是长大了长高了，长得可真像你额娘，真是好看！”石氏说着从丫头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是一只灵动的蝴蝶簪子，
“听说这是从南边来的新样子，看到这个就想起妍瑜在御花园捉蝴蝶来，”
“就想着拿来给你玩，再两年大了，就该不喜欢这些小东西了。”
妍瑜见了立刻笑说：“呀！真好看！还能动呢。”
一行人人热热闹闹的往里走，一路有说有笑的。
晚上，
胤禛回来，齐虹把白天的事情说给他听，
“二嫂带了弘皙的生母李佳氏来，”
“李佳氏送了一对祖传的玉镯子，说是贺我五月里的生辰。”
胤禛扯扯嘴角，“她是想让弘皙跟着去蓬莱吧？”
“皇阿玛估计也想到了，这两天该有旨意的。”
齐虹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她送礼送的坚决，仿佛我不收她就要跪着不起似的。”
“二嫂估计也是被她缠烦了，回头她们走的时候，我把镯子放礼物里还回去。”
胤禛一笑，掀开盒子看一眼那镯子，
“怎么？不喜欢？看着还不错！”
齐虹摆摆手：“她一说是嫁妆还是祖传的，我就不想收！”
“何况我也没帮上忙！再说，让弘皙离开对大家都好！”
胤禛笑着点头，“回头我给你找更好的来。”齐虹嗔道：“我又不缺这个，你还是想想弘时的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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