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岁月留痕
成亲后的日子，燕云缺发现音若变了，早上起得很早，在他醒来时，她已经做好了早餐。虽然味道很一般，但她非常的执着，一日三餐都争着做饭，一直都在学习。
这一日早晨，天还没亮燕云缺就起来了，一看床上，早已没有了音若的身影。
他去了厨房，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她，生火熬粥，弄得脸上那凝脂般的肌肤脏兮兮的，但她的眼里却总是含着丝丝幸福。
“啊，燕哥哥，你怎么来了？”
音若突然看到燕云缺站在门口，当即惊呼，快速的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脸上有污渍，但手上更脏，这一抹顿时弄得小花猫似的。
燕云缺心一颤。
这些日子，他以为音若是快速的进入了角色，但现在看来她似乎不只是进入角色那么简单，她眼里的幸福说明了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燕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见燕云缺看着自己不说话，她突然有些忐忑。
燕云缺上前，掌指间流淌水之力，清理掉了她脸上的污渍，将她拥入怀里，道：“以后不要做这些了，我来做就好。”
“不要。”她摇头，仰着美丽的脸庞凝视着燕云缺，道：“哪有让夫君做饭的道理，我喜欢做饭给你吃，这种感觉很幸福。”
“音若，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这样的生活长此以往会让你越来越迷失，对你内心坚持的道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我……”音若微微低下了头，幽幽说道：“在燕哥哥心里，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音若再次扬起脸庞看着他，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我不要去想什么坚持的道，也不想去坚持了，那会让我很难受也很累。我只想在你身旁，过着宁静美好的日子。”
“你想好了吗？真的决定了？”燕云缺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音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轻轻捧着她倾城的脸颊，道：“为了爱情颠覆你一直坚持的道，是否值得，你应该再好好考虑下。我不想你将来恢复道果而后悔，到时候那时再要斩断红尘意，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不是的，根本不是的！”音若秋水般的眼眸里凝聚泪水，道：“我的真正坚持的其实是对你的感情，只是我以前不懂这些，看不清自己的心，而所谓的心里执着的道，才是我那些年一直想放下却又挣扎着没有放下的眷念……”
“那你跟我成亲……”
“是我想做你的妻子，而不是为了感悟红尘。我害怕我们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可我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所以用了这样的方法，燕哥哥，你会怪我吗？”
燕云缺沉默了，他自然不会怪音若，但却感到更加对不起妖妖了。
如果与音若的婚姻并非形式，那对妖妖来说真的不公平……
“燕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么？”音若幽幽说道：“红尘百年，或许便是我的人生。百年其实很短暂的，我不想到了生命的尽头还带着遗憾。这百年之中，我想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去做以往不敢去想的事情，去体会男女之情的美好……”
“别胡思乱想，你会恢复道果的。”燕云缺安慰着，他感觉到音若似乎对于恢复道果早就不抱希望了。
“燕哥哥，我没有胡思乱想，纵使不能恢复道果，能有你陪伴，在这红尘俗世中走完人生的旅程，我也觉得很充实很幸福。这种感觉是以往一心向道的我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滋味。”
燕云缺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搂着她。
“一个普通人要明悟红尘真意，实在太困难。音若现在也只有炼气境，不能通过红尘剑意与人间剑气入体的方式去感悟完整的红尘意……”
燕云缺心情很沉重，他接受不了音若的道果无法修复而只有短短百年时光，若看着她在岁月中红颜老去，青丝白发，那对他和她来说都很残忍。
……
时光如梭，岁月留痕。燕云缺和音若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余年。
这二十余年，他青春如故，生命精气反而更加的旺盛了。参悟了宇字诀、甚至将自身修炼的所有秘术反复参悟，精进了许多，气海内的起源种子表皮裂痕更多了，似乎随时都会破壳发芽，完成蜕变。
音若的身上却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她依然那么倾城绝丽，甚至比起二十年前更有味道了。
如今的她表面上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依然很年轻，但对比以往那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却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这些年来，燕云缺每日只在音若做饭时才会参悟秘术，其余时间都陪着她，似乎岁月静好。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明显感觉到了音若的心里有了一丝惆怅，时常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呆。这二十余年，他用了各种方式帮助音若去完成红尘炼心的环节，但是效果甚微，这样下去，别说天音斋初代祖师所说的红尘炼心的最高境界，就算是天音斋历代弟子经历的阶段，她也极难完成。
这一晚，燕云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里苦苦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到音若，想来想去，却是深感无力。
夜很宁静，房间的灯光有些暗淡。
就在他自责于想不到办法的时候，被子突然被掀开，一个微略冰凉的身子钻入了被窝里。
他一怔，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儿，手微微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她紧紧抱着。
成亲二十余年，他们一直都是分床睡的，彼此间相敬如宾，从来有没有做过什么越界之事。
他没有想到音若今晚竟然会钻到他的被窝里面来，而且根据手上传来的触感，她似乎……没有穿衣服。
“音若，你怎么了？”
他发现她在抽泣，眼泪湿了他的胸膛。
“再过二十年，我的青春将不复存在了，我会慢慢老去，在岁月中终结这一生。”音若扬起带泪的脸庞近距离凝视着燕云缺：“燕哥哥，若若不想就这么离开，若若想给你生个孩子，将来我们的孩子便是若若生命的延续……”
“音若，你的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我折腾，而且我血脉过于霸道，以你的身子，想要怀上我的孩子，可能性几乎……”燕云缺心里很难受，紧紧拥着她，亲吻着她的耳垂，道：“相信我，我一定会让让恢复道果。”
“燕哥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若若也想试试，万一怀上了呢？再说，若若是你的妻子，这二十余年来，你却从未碰过我，我们还算是夫妻么？”“傻瓜，不是我不碰你。”燕云缺在她鲜艳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道：“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了。”
“那就让若若死在燕哥哥的怀里……”
“不许瞎说，我可舍不得。”
燕云缺情动，亲吻着她的脸，亲吻着他的肌肤如雪的身子，春意渐浓。
……
第二日，音若没在起来做饭，一整天都待在房里，蜷缩在被窝里，整整数日才恢复精神。
燕云缺每日细心照顾，音若每次看他的眼睛时，倾城的容颜便会涌现一片羞红。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些时日让雪凝和水灵照顾你，好好养身子。都说了，你经不起我折腾，你非要……”
“不许你说！”音若咬着红唇，伸手捂住了燕云缺的嘴，羞愤地说道：“还不是都是燕哥哥你，跟蛮牛似的！”
“啊？燕哥哥你刚才说要离去，你要去哪里？”音若突然紧张了起来，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似乎怕一松开他就会永远消失。
“有些事情要办，应该只需要几日就会回来。你看你看，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我还会丢下我的娇妻一去不复返吗？”燕云缺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心里却是感慨又继续，如果不是了解音若的过往，谁会相信她曾经是女君王？
现在的她内心极其敏感与柔弱，对他有着极深的依赖。
他倒是能理解她这些年心路变化的历程，只是这样的变化让他心里太难受了。
她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她是天之骄女，俯视众生的女君王，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为了救他，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嗯。”她点了点头，道：“那……你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呢？”
“暂时保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或许会有惊喜！”
燕云缺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音若看着他这样子，突然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道：“去吧，若若在家等你回来。”
他离开了，没有人带任何人，包括龙马。
穿越千山，横渡江河，跨越大海，燕云缺踏上了曾经征战过的原秦国边疆——玉关。
他没有入城，只是远远看着玉关城，随后去了当年放走那个红尘女杀手的区域。
“那个女子，没有了真气，虽然肉身比较强横，但应该不会离开太远，希望她还活着。”
燕云缺自语，心中存着某种希望，而那个女杀手是关键。
他散开灵识，地毯式搜索，这方圆万里的区域，每个村镇都以灵识挨着查看。两日以后在一个十分僻静的山村里面找到了目标。
那个女杀手一身布衣，却依然掩饰不住美丽，正在一座木屋前晾着衣物。
“普通人的生活感觉如何？”
燕云缺来到她的身后，突然开口。
女杀手吃了一惊，骤然转身，看到是燕云缺时，先是怔了怔，随即有些惊讶，道：“燕公子，您怎么来了？”
她说着赶紧搬来一张竹櫈，道：“燕公子，请坐，我去泡茶。”
“不用泡茶了。”燕云缺阻止了她，道：“怎么样，这样生活还习惯吗？”
“岁月静好，比起曾经做杀戮工具的时日，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她有些感慨，看着眼前英俊阳刚的白衣男子，惊叹道：“燕公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攻破了诸国，帮助秦国一统天下，还覆灭了红尘组织……”
“我今日来此有事情想问你。”
“燕公子有什么事情请说。”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快速的看破在红尘万象，明悟红尘真意？”
“这……”女杀手怔了怔，随即说道：“我们这些杀手从小流浪，饱受人世冷暖，后又修炼红尘剑意，这才有了一定境界的红尘感悟，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恐怕会很难。”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难道只是因为从小的特殊经历再加上修炼红尘剑意，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的领悟？”
“不，其实我们对红尘的领悟并不算深刻，我们的首领层次比我们高许多，她曾服用过一株红尘草……”
“红尘草？”
燕云缺眼睛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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