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赶着交钱
乔念念哄孩子很有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糖递到小孩面前，笑眯眯道，“小妹妹，叫姐姐。”
……
场上尴尬的气氛微不可查的蔓延，三人都沉默了。
本来两人相处得还挺温馨，一句姐姐把辈分都乱了。
傅正奕沉默着不说话，他平时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即使现在依然不动声色，但若乔念念仔细看看便能察觉到他的眉宇之间，分明隐含着淡淡的失落之色。
“嫂嫂快来吃饭吧。”小姑娘看起来诺诺小小的，心里更明镜儿似的，很快察觉到傅正奕的不同，撂下这话便一溜烟跑了。
乔念念早有些饿了，跟着下了床想要追上跑远的红娣。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朝傅正奕露出个灿烂到不像话的笑容，“走吧，我们一起。”
乔念念明白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寄人篱下，讨好傅正奕是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第一步。
毕竟尊严，是靠能力才能获得的。
红娣跑回厨房帮傅母端了菜出来，一家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坐下，家里只放了三个板凳，显然没给乔念念准备。
红娣很有眼色的让乔念念坐下，去里屋又搬出一个大椅子，端着碗夹了一道素菜放在椅子上蹲着吃。
傅正奕看到这里神色有些发暗，“没有多余的椅子了吗？”
傅母阴阳怪气的说道，“家里的凳子本来是预备好的，多出了个人肯定不够了啊。”
说罢便瞅了瞅一旁的乔念念，意思再明显不过。
乔念念自知理亏，对傅家她是有亏欠的，傅母这样说自己她能理解，而且不过是冷嘲热讽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她扒拉了几筷子米饭，想要赶紧吃完，让红娣坐过来。
“红娣，你坐我这里。”傅正奕朝一旁蹲着小女孩招呼。
小姑娘有些惊讶，随即赶忙摆头，“不不不，你们吃吧，我蹲着就好。”
乔念念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姑娘有些心疼，在自己家都这么小心翼翼，像极了被迫成亲的原主乔念念。“红娣，过来。”乔念念咽下口中的饭，朝小姑娘道。
坚毅的眼神无端让小女孩感到温暖。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乔念念就连拉带拽的把红娣拖到餐桌旁。
“坐下。”乔念念夹起摆在傅正奕面前的红烧肉往小姑娘碗里夹。
她早看出红娣想吃了，端菜的时候口水就有些收不住了。
一筷一筷往里夹，傅母发了怒，“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给我儿子接风洗尘做的，全给她这丫头吃了，正奕吃什么?你这个败家女人，我们傅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遇上你这个灾星。”
傅母还不认可乔念念这个儿媳妇，在她看来乔安安和傅正奕哪儿哪儿都不配。
被傅母这么一说，红娣低下头一言不发，沉默着将红烧肉从碗中夹出来。小声诺诺道，“给……给阿哥吧。”
傅正奕这时开了口道，“都别吵了。”
傅正奕是家里的顶梁柱，傅母再多唠叨也是要靠自己儿子养活，被这么一说也闭了嘴。
傅正奕让乔念念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自己退到一旁的大椅子上坐下。
一屋子人沉默着吃着午饭。
等几人都吃完了，傅母将傅正奕留下，其余两人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各自的屋子。
“正奕，你真要和妈作对?”
傅母苍老的脸上满是岁月的划痕，傅母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可看着却显老很多。那个时代的人有太多苦要吃。
傅正奕看着眼前的母亲说不心疼是假的，虽然自己离家早，对父母记忆不深，但是亲情是不会断的。但是傅正奕并未动摇自己的决定和打算。
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傅母叹了口气道，“你看上哪家姑娘，我都帮你去提亲，可你偏偏看上了这么个……”傅母知道自家儿子憨厚固执，嘴里的“狐狸精”到底没骂出口。
“一万块啊，整整一万块，乔安安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我看最多五百，就能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你非要给她赎什么身，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揽事儿嘛。”
傅母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她知道自己撒泼打滚，甚至骂街堵人都不管用，要不然傅正奕早就答应她了。
但是好在这个儿子很孝顺，在部队当兵成了长官，给她傅家争光，自己也不怎么花钱，每月还能拿回来不菲的钱票。这是个好孩子，只要和傅正奕讲清楚乔安安这件事，总能退亲的。
但是傅母低估了傅正奕的坚持。傅正奕沉默了很久，久到让傅母以为他改了主意。
“乔念念我是必须要娶的，我得对她负责任。”男人带着刚刚成年的青涩意气，和满满的真诚坚韧许诺道。
“你真爱上她了?”傅母嘴角抽搐，不解的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儿子。
虽然她知道小年轻之间一见钟情看对眼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真正要坚定的在一起还是要门当户对，经过重重考量，深思熟虑。
往往很少能走到最后。
看着眼前坚定点头的傅正奕，傅母皱了皱眉，“人家也没要你负责任，你自己上赶着交钱赎身。王秀红天天炫耀自己和儿子要搬到城里住了，可算是潇洒了。”
现在乔安安的娘王秀红正收拾家里，三天两头往镇上看房子地段，准备拿一万块钱买个小洋房，风光的很呢。
傅母自己操劳大半辈子也没买上新房，心里很不平衡。
傅正奕有些哑口无言。
“我犯了错，就得去弥补。妈，让你操心了。”
在傅正奕看来那晚情难自控的事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问题。
“家里哪能拿出一万块来啊。你往家里存的钱也不剩多少了。”傅母有些心虚的说道。
傅正奕每月发的钱票大部分邮回了家里，只留了少量饭票吃食，村里吃穿用度并不费钱，存了这么多年，一万块还是能拿出来的，最多只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紧巴些。
但他并没有往深处追究。
“这一万块不从家里拿，我每月发的工资一部分用来补上。”傅正奕很快想到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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