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钱义孝见在这危急时刻,李保长能来救自己,心中不尽万分感激,唯恐说慢了,有负保长的相救之恩,就急急地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又原原本本说了遍。听完钱义孝的诉说,李大雨有些埋怨道:“义孝哇,我总说你是个直人,谁知你也有弯弯肚肠,平日里总说你大哥死了,怎么他还没死啊?还在人世?”钱义孝沉默着,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怎么就将大哥还在人世的秘密说出来了呢。
李大雨又回头对蒋团总道:“团总,你看这钱义孝也是老实人,这事就让它过去吧,长草短草一把挽了,就看在我的份上不再追究了,行不行?”蒋团总回道:“不追究钱义孝的责任也可以,但案子还是悬着,得让钱义忠当堂画押,方可结案”。
李大雨回头对钱义孝说道:“义孝,蒋团总算是表态了,也答应不再追究你和你哥的责任了,但要到堂结案。我想也好,这以后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也可以回来跟你们一家团圆”。
钱义孝默默地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
蒋团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李保长,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没让他坐老虎凳、烙印铁,可这小子却不给你面子,我看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是别管他了”。
李大雨向蒋团总低声的说道:“团总,你别急,他就是这么犟,让我劝劝他,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又回头一副苦口婆心的劝道着钱义孝:“义孝哇,不是我说你呀,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是犟牛一头呢,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家中的老老小小想下呀,想想你七十岁的老娘,想想你七十多岁的老娘,想想你那摇篮中的娃娃,要是把你关在这里,家里不就是塌了天一般,再说只是让你哥回来,当堂结案,没人要把你哥怎么样”李大雨的一番话,使得钱义孝有些动心了,心里还有些犹豫着,一边是老娘和孩子,一边是大哥的安危,唉!也没别的法子。就抬起了头,看着李大雨说道:“保长,只有蒋团总真是不把我哥怎么样,真是说话算话,我就回去让我娘装病,明天我哥绝对会回来的”。
李大雨故作怪罪语气说道:“义孝,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是堂堂的大团总,说话那当然是一言九鼎,是落地生根,那有不作数之理”。
钱义孝听着李保长、蒋团总一再的保证,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朝李大雨、蒋团总说道:“团总、保长,我这就回去,让娘装作是突起疾病,保证我大哥明天夜晚就回家”。听着钱义孝斩钉截铁的保证,蒋团总与李保长两人点头的同时,相视着诡异的笑了笑。在这个三九寒天,东家的伙计相对的栽秧割麦、七黄八月来说活少点,二旺在太阳下山了就背着家伙回来了。长工棚屋中,柴场的柴是现成的,就往火炉里添加了一把,烤热了身,再去厨房中,端起东家婆盛在碗里的还是热气腾腾饭菜,一个人坐在火炉旁吃着。
这二旺心中也不轻松,即在担心老娘的身体,也是担心东家。唉!不知怎么的,这东家犯病好像是有规律似的,他隔三差五的老犯病真是怕鬼有鬼,这东家病又犯了,只见他紧闭双眼,虽然是冬天,却还是满头大汗,一动不动的躺在椅子上。此时,年轻的东家婆苏月吓得站在堂屋的走廊上急急的叫着:“二旺,二旺”。不用说,那一定是东家又犯病了,严重的话,他会突然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东家婆苏月很急切的喊道:“二旺,二旺,快点”。吃着饭的二旺,把碗朝旁一丢,朝上屋奔去,从这会儿东家婆的声音就能听出,这次又是严重的。往日严重的时候,东家会将东家婆的手脚捆住,不是打她,就是用嘴咬她的手臂、脚背。吓人的时候是,边咬着就昏了过去,有几次就是这样。幸好,这次只是背过气了。第一次叫来了王婆,事后,东家婆说道:“二旺,你下次就不要去喊别人,这万一你走远了出了别的事可怎么办呀”,不喜说话的二旺想想也是。等赶到房间,二旺学着王婆的手法掐着东家鼻子下的“人中”,唉,别说,这招真灵,没一会东家就醒过来了,二旺本想安慰,就见东家朝他挥手。二旺明白,这是东家让自己走开。于是,二旺又回到了长工屋。
独自一人坐在火炉旁边,二旺想着年迈的娘,想着这东家,想着想着这火的气焰也慢慢的退去,他朝窗外看了看,差不多也快11点了吧,应该再不会出事吧,还是上床睡觉吧。
刚要上床,忽然听到东家婆哭泣的喊道:“二旺,二旺,快来呀”。声音是那样急促,二旺是半秒也不敢耽误,急冲的跑到东家的睡房,他也顾不得多想,推开门就冲了进来。只见东家瘫倒在床边,双肢发抖着,口吐白沫,已是不醒人事。
又见东家婆被捆着双手和双脚,这大冷天的,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躺在床上,被子掀开着,已被吓得泣不成声了。
二旺赶忙伸手将东家扶起,扶到椅子上,又顺手拿起长袍盖在东家身上,然后转身来到床边,只见东家婆苏月的手臂上一道道的牙印,还流着殷红的鲜血呢。
此时,苏月还在微微地抽泣,她那似驼峰的双乳,在抽泣中一收一扬的。二旺只觉得脸红,就低下头伸手将掀开在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苏月的身上,然后伏下身很是熟悉的解开绳索,又将被子挪了挪,盖住那伤痕累累的双脚,他不敢直视苏月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女东家,你、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解开吧”,苏月拿出双手的同时,半抽泣,半是哽咽的说道:“二旺哥,你真是个老、、、苏月本想说老实人,又觉得不合适,便改口道:“老好人”。
在解着绳索的二旺惊慌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呀,你是东家,我是个下人,怎配你叫我哥呢!”,说着话时,苏月手臂上的绳索也已经解开了,苏月听了,又止不住的小声嘤嘤哭泣了起来,她扬起那雪白的手臂说道:“你看、你看下我,这像是一个东家婆吗?”
苏月将手臂伸到眼前,二旺真真切切的看见,苏月雪白的手臂上的道道明显的牙印,还有手腕上,被绳子勒的深深的伤痕。见了苏月的伤痛,二旺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东家婆,只是傻傻地楞在那,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苏月却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二旺的腰,奇怪的二旺正要回头时,只见坐在凳子上的男东家突然开口说了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呀,果然给我戴绿帽子”,话音刚落就见东家东家“扑通”一声倒在床边。
楞在床边的二旺猝不及防,被苏月一拉,身不由己的扑到在苏月的身上,一双手从苏月的两肩插下,一张脸几乎整个的贴在苏月的脸上,他惊慌失措,赶忙的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用力的苏月,右手从二旺的肩膀滑过,不小心将二旺褂子上本已破了点点小洞带大。
二旺已是顾不得苏月那露出被子的手臂,赶忙将倒地的东家扶起,急急地拍打着东家的胸脯叫道:“东家醒醒啊、东家快醒醒啊”,那赵良心悠悠的睁开眼睛,他呼一口气两眼恶狠狠地看着苏月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果然在给我戴绿帽子”,又回头道:“二旺我都看清楚了,这事不怪你,你是个老实人,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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