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额间因过度紧张又多了些汗液，正如雨一般往下流着，打湿红裙少女两边的鬓发。
良久过后，她方收回把在皇帝腕间的手，拿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液，松气回道：
“毒性已解大半，剩余的余毒，只需要按期服用我准备的汤药便可解。”
一旁站着的药童闻此，看向她的目光内又多了几丝钦佩之意。
明明这少女也没比他们长上几岁，在医术上的造诣，却已经远超于他们师父，着实是极有天赋。
曼灵瑶擦罢汗液后，从榻边站起身子，直接推门而出，将换血的结果告诉一直等在门外的那群人。
“给国主做的换血术法已经成功，之后连续喝下我研制的汤药半月时间，毒性便可全解。”
太后听言，紧张的神色一缓，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红裙少女身前，拍了拍她肩膀赞赏道：
“好孩子，果真没让哀家看走眼。”
言毕，她从袖口内掏出事先备好的两块玉佩，递给曼灵瑶道：
“这两块玉佩你收着，日后可以凭借这物向哀家求取两个愿望。”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那臣女这会儿先回去清理一下周身，如今这副模样着实是有些失了礼数。”
太后看着她微乱的青丝与发皱的衣裳，了然地颔了颔首后和蔼对她道：
“那便去吧孩子。”
对着一旁同样看着她的皇后点了点头以示尊敬后，红裙少女扭身回往榻室，在药童的帮助下将屋内的狼藉收拾了一番。
做完这些，她琢磨着缓痛药丸的效用应当挥发的差不多了，拿帕子沾水净了净手，从药箱内拿出一个瓷瓶，分别给皇帝和屈玉奕一人喂了一颗。
十几息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下的两人缓缓苏醒。
曼灵瑶看了下屈玉奕并无大碍后到了皇帝榻前，询问起他的状况。
“换血已经完成，如今国主感觉情况如何，先前困扰您的发热感觉可还有？”
屈承材听罢她所问，试着掀开锦被下榻，发现他已然能站立起身，原先一直困扰他的眩晕感也消失不见，方惊喜道：
“这可真是神了，这换血一术，果真有效。”
言毕，屈承材又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发黑，渐渐站不稳了起来。
“朕这是........这是怎么了.......？”
曼灵瑶看着他摇晃着坐回榻上，叹了口气后让药童将他重新扶了上去。
“国主，臣女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这换血一术消耗了您不少血液，您现在身子还虚着，宜在榻上静养，不宜这么快就进行活动。”
听清她所说，屈承材了然过后老老实实靠在榻上，不敢再乱动。
见他躺好，曼灵瑶开口问起他，是何时感知到中毒的症状的，以及，期间可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朕这病，是半月前开始的，那时朕还以为是因为操劳国务身子没能挺住，这才发了热。
哪知，这发热一旦开始，就未曾停下过。
若非是太子找到了你，带你回来，朕还当真不知道，这是中了毒。
给朕下毒之人，着实是可恨的紧！！”
咬牙切齿罢，屈承材继续道：
“至于吃的奇怪的东西，朕无非就是食用宫中的御膳，任何食物都是先经人验毒后才入口，按理说朕若是中毒，给朕试毒的小厮不应当任何反应没有。”
曼灵瑶一听也是，但皇帝这症状，又的确是中了炙炎所有的。
倘若不是从口入的话.......
兀地，她想起当时参与研制炙炎时它带着的特殊香气，一个可能在她脑内浮现。
“那国主可否透露一下，您常用的熏香是何种，能否拿来给臣女一看？”
“熏香？说起来，好像半月前朕曾经从一舞姬身上嗅到一昧味道独特的香气。
因为那道香气，朕对那名舞姬印象极为深刻，便纳了她入宫，宠幸了几次。
可惜，那舞姬红颜薄命，没几天，便因失足落入湖中身死。
不过，你突然问这个作甚？难不成这熏香也能藏毒？”
听他如此说，红裙少女眯了眯美眸，点头道：
“的确是可以，炙炎这昧毒药与寻常毒药最大的不同，便是它散发的极似熏香的气味。
不知国主嗅到的那道气息，是否是浓甜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清新？这便是炙炎有着的味道。”
闻此，皇帝怔愣了下，面色渐渐发沉，沉声回道：
“的确是这股味道，但那舞姬既已身死，查无对证，朕之后便只能从她的来历下手去查了。”
掩住眸内的阴鸷，中年男人抬头看上曼灵瑶真诚地道了一句谢。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都多亏了你，说吧，想要朕给你一个什么赏赐？”
见他完全忘了这次换血术内也出了主力的屈玉奕，曼灵瑶抿了抿唇，特意提及起她那个“未婚夫”：
“赏赐的话，和九皇子一样就行，这次换血，若是没他相助，臣女还不一定能成功。”
经她这么一提醒，屈承材方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子。
看了下他这儿子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坐在榻上发呆，他揉了揉眉心，想了一下，问红裙少女道：
“那不若这样，总归你与奕儿已经定下婚约，也算夫妻为一体了，不若，朕直接给一张空白圣旨于你们二人，如何？”
说到底，屈承材是懒得浪费赏赐给他这傻儿子，一个傻子，拿了也没用。
如今江南那处水灾泛滥，为了支援江南，国库内的金银细软去了不少，此时还是能省便省。
曼灵瑶也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愣神过后只能出声应下。
空白圣旨，的确比一般的赏赐重多了，用来回救命之恩，倒也还算重量相当。
允诺罢赏赐，皇帝似是疲了，对着曼灵瑶摆了摆手后便阖眼歇息了起来。
红裙少女趁此带着还一脸“痴傻”之色的玄衫少年出了榻室，期间又回了些皇后的问题，领了些赏赐后将少年暂时放在几位宫女那里看管，她则是跟着皇宫医堂的太医走了一趟，将接下来皇帝要用的药方写下。
然，等她忙完回来，本该被看管着的少年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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