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智商不在家
凌枫紧走两步上前说：“你好，林主任，多日不见，您可越来越像学者了。”
林放本人的正式职务是市委办副主任，市委办主任于凤仪市市委常委，正儿八经的副处级。
林放站起来，主动伸出手说：“你这个凌枫啊，就是会说话，咱俩学历都是本科，我怎么就像学者了？”
凌枫伸出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林放的手，才放开说：“这是一种气质。和您比起来，我就青涩多了，最多像个学生。”
林放哈哈一笑说：“费同、陶斌，你们听听凌枫这分明是说我老了，他还年轻么。这小子拐着弯儿笑话我。“快坐吧，徐主任还有这位小姑娘，你们也坐下。”
凌枫向费同点点头，然后又冲着表情很不自然的陶斌点头说：“你好，陶科长，你也好久不见了，有些发福了啊！可要加强锻炼啊。”
一边说着，凌枫一边主动伸出手去。
陶斌不得不站起来，伸出手和凌枫握了一下。
林放在旁边看了一眼费同，费同向他眨了眨眼。
凌枫这才转向已经坐下的林放说：“林主任，陶科长、费哥，你们慢用，我先去打饭。”
林放看了看戴娜说：“让这个小女孩帮你打吧，你先坐下，很久没见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我快吃完了。”
凌枫微感诧异，不明白林放能和他说什么。
过去，虽然都是领导秘书，因为凌枫服务的领导阚怀仁是常务副市长，当然也是市委常委，所以，他和林放也有过接触。
不过也基本上就是点头之交。
一方面，因为林放级别高，年纪也比他大了近十岁，共同语言不多，更主要的是，凌枫本人不大善于交际，尤其是不大擅长和领导交际，所以，他和林放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交。
今天见到林放，感觉这位古榆市的第一大秘对自己有些客气，他也没多想。
因为越是级别高的领导对下属一般越显得平易近人。
可是，他说要和自己说点事，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凌枫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林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档案局办公室的戴娜，她是反贪局庞局长的外甥女。”
然后又转向戴娜说：“戴娜，您应该认识林主任，从你舅舅那里论起来，你应该叫一声林叔叔的。”
林放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哦，老庞的外甥女？嗯，眉眼之间确实有点像，不过可比老庞漂亮多了，哈哈！”
戴娜规规矩矩地向林放鞠了一躬，说：“林叔叔好！”
林放点点头说：“嗯，很不错，有礼貌，见到庞局，替我问他好，我有半个多月没跟他喝酒了。”
说完，戴娜又向费同微微鞠躬，说：“费哥好！”
费同苦着脸说：“这个有些不对吧？叫林哥叔叔，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哥哥了？”
林放笑着说：“行了，费同，这个你还真比不得，我和庞局就是论兄弟的，他外甥女叫我叔叔一点毛病没有。人家小姑娘是夸你年轻呢，有啥不高兴的？”
说着，摆了摆手说：“小，小戴是吧，赶紧去打饭，别理他。”
徐静站在一边笑着，始终没有说话，这时候招手叫过一个女服务员，低声吩咐了两句，自己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林放的年纪比徐静大四岁，级别也比她高，所以，在林放面前，徐静也只能是规规矩矩的。
不过，林放也没有冷落她，笑着说：“徐主任就是不一样，这里是你的地盘，随便找个人都愿意为你服务。”
徐静笑着摇头说：“领导这是批评我搞特殊化啊，您误会了，林主任，我是怕小娜第一次到小餐厅，不懂规矩，人家也不认识她，所以，我让服务员帮忙带她过去。”
接着，大家闲聊了两句，林放也就问了问凌枫适不适应新工作，有什么困难没有，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些基本上也都是属于领导关心下级的话题，凌枫回答的也很简单。
林方只是对他报考研究生的话题似乎有点兴趣，问他是不是要离职学习，凌枫解释说，想要在职学习，而且今年松江大学的一位老师有这样一个名额。
林放微微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种场合，凌枫和林放又不熟，也只有林放问他的份儿，他怎么可能向领导提问？
所以，难免有冷场的时候，还好有费同和徐静在，可以穿插着说几句话，才显得没那么尴尬。
等到戴娜和那位小服务员帮徐静和凌枫打完饭回来的时候，林放也恰好吃得差不多了。
他端着托盘站起来。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林放向大家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凌枫的肩膀说：“听说你最近婚姻上出了点问题，不要气馁。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越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意志和品性，也许坚持一下，前面就是海阔天高！”
凌枫连忙点头说：“谢谢林主任的鼓励，我一定记住您的话，让自己尽快走出来。”
见林放要去把托盘送到存放处，凌枫赶紧说：“主任，我来吧，您抓紧时间回去还能休息一下。”
林放看着他，微微一笑说：“嗯，看起来，传言也不能尽信啊，谁说凌枫性格孤僻、清高，你们看，这不挺会做人的么？
“好了，不差这几步路，你也赶紧吃饭吧，一会都凉了。”
见林放走了，费同和陶斌也都拿着自己的托盘跟在了后面。
陶斌径直走了，费同走出两步，对凌枫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凌枫有些木然地坐了下去，把戴娜放在他面前的托盘扶了扶正，拿起筷子，看着戴娜说：“谢谢你了，小娜。”
戴娜嘻嘻一笑说：“不客气，能为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
凌枫看了一眼徐静，然后对戴娜说：“小娜，不是告诉过你么，在我们办公室，你乱叫什么都没啥，在外面别瞎叫，让人笑话我们自己关上门封官。”
戴娜撇了撇嘴说：“没错啊，你不就是我领导么？临时负责人也是领导啊。”
徐静笑眯眯地看着凌枫，问：“小凌，你有没有觉得，林主任今天对你有些不一样？”
凌枫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感觉今天的林主任特别亲切，而且，您也听见了，他说要和我说几句话。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可是，聊了半天，也都是很平常的话题，弄得我有些不明所以，徐姐，你也感觉到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领导已经研究定下来了，要处理我，林主任提前安慰我一下，我感觉最后一句话似乎话里有话，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他不像是单指我离婚这件事。”
徐静抿嘴一笑说：“你前面的感觉都是对的，我和你一样，觉得林主任对你今天很特别，临走的那句话，也确有深意。
“不过，我和你的结论恰好相反，应该是好事儿，不是坏事儿。你呀，是当局者迷，不然你不会想不到。
“你想想，如果真的是领导们定了调子，要处理你，林主任会跟你谈这些话么？他为什么安慰你？你和他有啥特殊关系么？没有吧？“另外，就算领导们对你有反感，怎么可能为了你专门定什么调子？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你也没犯什么错误，如果领导专门为你定调子，那不成了政治笑话了么？”
凌枫点点头说：“还是徐姐见识高明，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戴娜双眼发亮地看着凌枫说：“这还不简单么？既然是好事儿，当然是你提副主任的事儿有希望了呗？”
凌枫苦笑着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档案局提拔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和林主任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林主任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和我谈话呢？
“虽然不是正式谈话，可是，林主任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对这些敏感的人事安排，是不可能直接参与的，就连暗示都不会给。
“别说一个小小的副股级，就算是科局级，林主任都不会透露一丝口风，你以为书记的秘书能随便信口开河？”
说着，凌枫用筷子敲了自己脑袋几下说：“不行了，今天智商不在家，我得赶紧吃饭，吃完了想办法把智商找回来，不然时间长了，我非变成傻子不可。”
戴娜咬着筷子，嘻嘻笑着说：“领导，你的智商还经常出去串门儿啊？那你可得看好了，万一他被哪家大姑娘、小媳妇给看上，领跑了，你就成了白痴了。嘻嘻！”
徐静白了他俩一眼，说：“你们这两个活宝，怎么一样一样的？小凌，你原来是挺稳重个人，怎么也变得像小戴一样胡说八道了？”
说着，她眼珠转了转，问：“凌枫，你是不是想明白了啥？”
凌枫楞了一下说：“徐姐，我能想明白啥？你没听我说，智商不在家么？嗯，翻译过来就是脑袋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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