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2章 双剑合璧
倪文叹了口气，还没等表态，外面，汪霏霏喊道：“虹虹，你完事儿没有？我们要走了。
“我和阿姨说好了，让你陪我去住。顾市长回春城了，我一个人住也没意思，我们去晓典那边看看，然后你就跟我走。
“记得带点随身衣服，洗漱用具我那里都是现成的。”
倪文皱了皱眉，低声问：“这么完了还要出去？晚上还不回来了？你不跟你妈妈商量一下吗？”
倪虹也不知道汪霏霏怎么想着让自己去陪她，她笑着说：“老爸，我明天还回来呢。
“正好，我不在，你可以和老妈好好讨论一下，明天，我和凌枫一起回来看你们。到时候，不许你们给他脸色看。”
倪文只能报以苦笑。
这个女儿虽然懂事，可是，从小在家里就说一不二，现在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为时已晚。
几个人和倪虹的父母道了别，房门一关上，倪虹就挽住了汪霏霏的手臂，低声问：“霏霏姐，怎么想着让我去陪你啊？”
汪霏霏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了一眼已经下了一节楼梯的凌枫一眼。
然后，转头看了看倪虹。
倪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小脸一红，恨恨地一跺脚，压低了声音，说：“坏蛋……”
她心底里涌上一阵慌乱，也有一丝甜蜜，更多的是羞窘。
汪霏霏不想让倪虹窘迫，抿嘴儿一笑，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我是按照他的吩咐做的，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
“如果你想去我那里住，没问题，顾市长真的不在，我那里只有我自己。”
倪红这才镇定了一些，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了，他是担心我回来太晚了，让我爸妈操心。可是，可是……”
说了两句可是，倪虹有些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么？”汪霏霏疑惑地看着她，低声问。
倪虹歪头想了一下，低声说：“刚才，我爸在厨房里盘问了我半天，实在应付不过去，我就把我和疯子的事儿说了。
“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怀疑晚上我会和疯子在一起啊？”
汪霏霏嫣然一笑，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就算住在一起，也很正常啊？
“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么？亏你还是在大城市工作，这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了么？”
倪虹微微摇头说：“我爸、我妈不是大城市人啊，他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如果不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不知道，那也没办法了。
“要是他们怀疑了，肯定会在打电话找我的。而，而且，我也没准备好么……”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笑了：“没事，到时候再说，大不了让疯子送我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
汪霏霏抿着嘴说：“你是担心小枫会不高兴吧？不会的，他这个人很通情达理的，你应该了解他的啊？”
两个女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前面的三个男人，也在低声说着话。
凌枫把宁宇和方荣武打算让侯智，去临江开发区的想法跟猴子说了一下。
猴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件事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如果能成，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四年的时间。
“可是开发区新建，分局也刚成立，事情一定不会少，那边恐怕比刑警队还要忙，而且，我也没当过领导，不知道能不能干好，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费同瞥了他一眼说：“还考虑个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
“老宁和方大同时帮你运作，还有林哥给你做后盾，到了临江分局，只要你不把天捅个窟窿就没事儿。
“你以为很容易啊？局里说不定有多少差不多的人在运作呢？你没当过领导，难道就一辈子也不想当了？谁不是从没做过到做过的？你猴子不会这么没种吧？”凌枫笑了笑说：“费哥，你先别逼他，他也没说不去。我知道，这家伙到关键时候，最惦记的是他老婆。
“猴子，正好晓慧嫂子也在晓典那里，等一下跟她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不迟。”
猴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先别跟她说，她不可能有什么意见，这明摆着是对我最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拦着呢？
“不但她不会，我岳父一家人都一定支持我，可是，我有些担心。听人说怀孕以后，事情多着呢，一次一次的检查，我不能陪在她身边，别人谁陪这我都不放心。
“再说，不怕你们笑话，晓慧现在很黏我，不然，为什么晓典打个电话她就同意过去了？
“就是希望早点见到我，我要是去了临江，虽然不是很远，可是，光是领导值班这一项，每周就得有两、三天不能回家。”说着话，几个人已经来到了楼下。
站在车边，凌枫沉吟了一下，说：“猴子，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很赞赏你对嫂子的这份情意。
“作为你的兄弟，我为你能有情有义感到骄傲。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在年轻这几年比别人多吃点苦，将来，若干年后，我们凭什么比别人占据更高的地位？
“我们都是平民家庭出身，除了个人拼命奋斗，我们还有什么？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站在这里，看着这栋已经破败的楼，再想想倪虹父亲刚才那一副苍老、落寞的神情，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倪叔叔年轻的时候，也一定和我们一样，充满了豪情，可是，仅仅一年多没见，你看看他的眼袋。
“虹虹说的没错，他看起来比我父亲还老，实际上，他比我父亲小了三岁。你们再看看这栋楼，已经破旧不堪了。
“楼道里一股垃圾的味道，有点能耐的都搬走了，作为一个男人，心情会是什么样？这就是倪叔叔苍老的原因，最起码是一部分原因。
“如果我们现在只考虑儿女情长，不想着将来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就算你对嫂子再好，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过来，我们再看看现实，晓慧那个人我也了解一些，是个很要强的性子。怀孕了，对丈夫更依赖一些很正常。
“如果有条件多陪陪她当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你工作需要，上一个大案子，连续几个星期下不来，她是不是就会很难过，每天以泪洗面？
“我看，还不至于。家里有你岳父、岳母照顾，有什么急事儿还有我们，我相信，不仅是霏霏姐、费哥，在晓典那边的还有晓典、戴娜，包括你原来的刑警队的同事。
“只要是嫂子那边有需要，大家在不是非常忙的情况下，都可以搭把手。
“猴子，这次的事，我不劝你。我想说的是你的心态，如果一味沉浸在儿女情长里面，这一辈子恐怕只能止步于此。
“真的活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地步，夫妻情分也未必就能长久保持。”
听到凌枫说到这里，汪霏霏白了他一眼说：“小枫，你说什么呢？不怕倪虹寒心啊？”
倪虹微微摇头说：“霏霏姐，你不用担心，我理解疯子的意思，他说得对。我爸、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虽然还小，也还记得一些。
“他们每天比现在要快乐得多，爸妈的感情也很好。可是，现在，每次我回来，待的时间稍微久一点，就会发现，他们很少交流。
“虽然未必到贫贱的那个地步，可是，人就怕比较，就像疯子说的，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资历差不多的，基本上都提起来了，也没人在这里住了。
“看看周围的环境，我父亲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只要我妈妈稍微抱怨一句，他就摔东西走人。
“猴子，我和疯子的想法是一样的，趁着年轻，多为自己争取点资本，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晓慧和孩子。
“其实，晓慧有她爸、妈在身边，日子没那么难过，如果你真的去了临江，最难过的是你。
“只要去了，就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回来的，到时候，又是老婆，又是孩子，你要因为值班而不能回来看他们，那种滋味应该比晓慧更难过。”
侯智苦笑着看了看倪虹，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倪虹，你和疯子就是天生的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疯子就够能诡辩的，现在我发现，你比他还厉害，不愧是双剑合璧，我哪里是你们的对手。
“你这么一说，要是我不答应，就成了我不想吃苦，我忍受不了思念老婆、孩子的痛苦，你这个台阶给的，真直接。”
汪霏霏微微一笑说：“不管是诡辩还是台阶，你自己不傻，应该能体会到大家的用心。”
侯智拱了拱手说：“好了，霏霏姐，费哥，我接受你们的劝告，等一下就直接征求晓慧的意见。
“晚上回去，再问问老丈人和丈母娘，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我知道，这种事越早下手越好。”
说完，大家都开门上车。
上车之前，凌枫又看了一眼倪虹家的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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