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8章 于书记其人
之所以要打这个电话，凌枫是担心，这件事早晚会传回临江，传到他父母耳朵里，还不如他主动汇报。
这样一来，即便真实情况再传回临江，他父母也最多是半信半疑，以为是以讹传讹。
果然，他爸爸、妈妈听说打架的时候倪虹不在场，放心了许多。
像所有的妈妈一样，马月芳又嘱咐了儿子几句，才挂断电话。
宁宇替他侄女宁兰表达了歉意，说宁兰要去电视台录节目，稍晚才能看他。
凌枫表达了谢意之后，把他送出了门，又嘱咐了几句宁宇怎么应对他父母的盘问。宁宇走了几分钟之后，戴娜，李晓典等人也到了。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叙说着，她们了解到的昨晚上发生的情况，表达着她们对凌枫的关心，又缠着凌枫问这问那。
李晓典没有缠着凌枫，而是把倪虹拉到了一边，偷偷向倪虹先询问了凌枫的伤情，然后才问了问，刘志龙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大家正在聊着，楼梯口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多人行走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凌枫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
因为刚才戴娜她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凌枫一下子就从总多的声音中，听出于盛智浑厚的话语声。
刚走到门口，一行人也走到了门前。
凌枫匆匆扫了一眼，发现，以市委书记于盛智为首，古榆市的市委几位主要常委几乎全过来了。
市长姜庭汉；主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程万良；市委副书记李东；政法委书记翟万成；纪检委书记彭学义；常务副市长兼临江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王自为；组织部长高升民，宣传部长罗松；市委办主任于凤仪。
后面还有市委办副主任兼临江经开区主任林放，市公安局长祁镇，政委任福成，刑警大队长方荣武，政府公安科科长陆铭，档案局局长吕大河，以及其他一些秘书人员，稍稍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于盛智在凌枫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其他人也都站在了原地，说话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其实也仅仅是一瞬间，于盛智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枫，微笑着点头说：“不错，小伙子，到底年轻，精神状态很饱满。”
说着主动伸出手和凌枫的手握了一下，说：“看起来，我这个秘书选的很值，关键时候，可以当保镖用的。
“市委的几位领导正在开会，大家知道你在这边，商量了一下，决定过来看看你，表示一下慰问。”
凌枫感激的目光投向了于盛智，然后看向了后面的领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书记，我如何敢当啊？
“这纯属个人的一次意外，既不是工伤，也算不上见义勇为，劳动各位领导来看我，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于盛智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这不是工伤，是不是见义勇为要看政法委那边怎么认定。
“不过，你所受的委屈，和你对市委的理解，和你小小年纪的担当，让各位领导颇为感动。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就在几分钟之前，我接到了省报祝偲偲主任的一个电话，她把你狠狠地表扬了一顿。
“她也向我叙述了你和她通话的主要内容，你在私下里表达出来的对市委的充分信任，让大家颇受触动。
“所以，大家一致觉得，我们这些老党员，应该来看看你这位新同事。”
接下来，各位常委和领导们挨个和凌枫握手，表示问候。
凌枫可以感受的出来，有的人是真心关怀，像姜市长、王副市长、罗松、吕大河等人。
而有的人，不过是虚应故事。
像演戏一样，和大家握了一遍手之后，于盛智挥了挥手说：“几位常委留一下，凤仪主任带大家到这边的小会议室等我和姜市长几分钟，我和庭汉市长要单独和凌枫谈谈。”
然后，他向凌枫刚才出来的房间看了一眼，转头对林放说：“把旁边的房间打开，你也参加吧。”
进入隔壁房间，刚一落座，姜庭汉就笑着说：“很不错，凌枫，你给我两个意外。第一，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你一个人赤手空拳，打败了两名歹徒。
“虽然说，现在是和平时期，绝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的事，如果不是你的机智、勇敢，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你了。
“如果换成那样的局面，因为问题的性质属于报复，而你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我们市委、市政府就会更加被动，我们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改变被上级党委领导问责的结果。
“凌枫，我这样说，不是我无视你个人的安危，只想到自己头上的乌纱，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位顾大局识大体的年轻人，所以，我才会直接表达我的感受。
“第二点，就像盛智书记刚才所表述的那样，和祝主任刚才的通话，于书记是按了免提的。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位出身古榆，过去一直在宣传口工作，原来就以心直口快著称的媒体女领导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用一贯锋利的语言表达对这件事的不满，而是对我们市委领导的隐忍，和长远布局给予了充分的理解。
“并且表示，很期待不久的将来，有机会到古榆，为我们的新气象摇旗呐喊。后来，通过她的介绍，我们才知道，是你的影响，感染了她。
“凌枫，你这么年轻，在个人受到委屈的情况下，能想着组织，想着我们古榆市整体的这盘棋，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颇为感动。
“由此，我也感到很惭愧。我也认识到，作为一名老同志，在选用自己身边的服务人员的时候，我和于书记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关庆亮和你的对比，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个人能力很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人品，是政治觉悟、政治立场。”
凌枫有些讪讪地说：“市长，您过誉了，我还差得远，如果我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好，那天，在政府食堂就不该和关主任发生争执了。”
姜庭汉微微一笑说：“嗯，是欠缺一些涵养功夫，不过，这是非常苛刻的要求了。那天，我就在包厢里面。
“我是临时起意想和王市长商量一点事儿，所以，关庆亮不知道，所以，我才能发现一些真实的东西。我亲耳听见，那天，明显是他要偏帮陶斌。
“你是不得不反击。当然，你也有借题发挥的成分，这也难怪，尤其是见到了那个春城市委办公厅的人，更勾起了你的新仇旧恨。
“我们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人要是没有一点火气，还能叫年轻人吗？”于盛智和姜庭汉与凌枫待在一起总共不超过三分钟，主要是姜庭汉在说。
最后，于盛智告诉凌枫，不要急着上班，先和林放、于凤仪做一下简单的交接就可以了。
在周三上班就行，因为周四上午有一个常委会，周三之前，有些材料需要整理。
书记和市长离开了，林放把几份文件交给了凌枫，是最近的工作安排，以及各部门主要领导的联系方式。
两个人把工作交接的差不多了，凌枫收起了林放移交给他的文件，笑着问：“林哥，你觉得刚才于书记为什么要和姜市长单独见我？”
林放面带微笑看着凌枫，说：“既然这么问，你应该是已经想通了吧，想向我证实一下？”
凌枫点点头说：“毕竟我对于书记的个人风格还不大了解，作为秘书，这是大忌，所以，我想从一点一滴入手，好在还有你帮我。“我觉得，于书记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暗示我，他和姜市长在工作上很默契，希望我不要因为关庆亮的原因误读了什么。
“虽然我这个秘书只是为领导服务，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眼睛和耳朵，甚至有时候也代表着他的喉舌。
“万一有什么误解，就可能给工作带来影响。我觉得，这么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可是，作为市委书记，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吧？是不是太慎重了？
“于书记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啊？我只是个小秘书。可是，于书记的思维，有时候却是又往往出人意表。
“就像刚才，没有必要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看我啊，只要于主任或者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我又不是卧床不起。
“很难想象，他老人家这么兴师动众，就真的是被祝主任的那番话感动了。你相信吗？”林放看了看凌枫哈哈大笑，说：“好你个疯子，你是用简单问题引出后面更复杂的问题啊。
“好，我就花十分钟时间，和你聊聊于书记这个人，这也是于书记希望的，这样有助于你们快速加深了解，不算背后议论领导。
“其实，于书记这个人，总体上还是比较温和的，像很多知识分子出身的领导一样，喜欢用潜移默化的引导，达到目的，而不是简单的说教。
“你刚才说的这件事，就是一个例子。他对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你很敏感，有时候还有些多疑。
“当然，这些了解主要是间接地，来自于我。他觉得，有些话，就算直接告诉你，你在脑袋里恐怕也要转几圈，还不如这样直接让你感受到，更会让你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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