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食堂打了饭,阮七七慢悠悠地回宿舍,刚到门口,就听到何爱红在说:“明天是寝室卫生检查,上官青同学,咱们得搞大扫除了!”
“明天下午才检查,不着急。”
上官青语气淡淡的,一点都不急。
“明天还要上课,现在提前搞好卫生,明天就不怕检查了,上官青同学,你要是对这方面没经验,我可以帮你安排!”
何爱红语气跃跃欲试,她虽然当上了班级的团委书记,可对寝室长并没死心,一直想抢过来。
“不用!”
上官青说话很简洁,能两个字的,绝对不会三个字。
“那你是什么意思?既不安排人搞卫生,又不让我帮忙,难道你希望我们309寝室,被评为卫生最差的宿舍吗?”
何爱红的语气不知不觉加重,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聒噪!”
上官青轻吐出两个字,眉头微皱。
何爱红变了脸色,想和她理论,从开学到现在,她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回她可一定要好好教这上官青做人。
“咔”
轻脆的一声响起。
大家的目光都齐齐投向上官青的左手,一只核桃被她的两根手指,轻松地捏成了碎块。
“咕嘟”
何爱红使劲咽了下口水,心跳得也特别快。
这核桃上官青昨天分给她们吃,她们塞门缝里夹,差点把年纪不小的门给夹坏,最后还是徐二凤去楼下,用板砖砸碎,她们才吃到了香甜的核桃肉。
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砸碎的核桃,却被上官青用两根手指给轻松捏碎了。
这力气得有多大?
如果捏在她的脑袋上,是不是脑浆子都得爆出来?
何爱红想象了下自己脑袋爆浆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龇了牙,脑壳也隐隐地疼。
“你是寝室长,你说了算!”
何爱红憋屈地闭了嘴,悻悻地坐下了。
虽然认了怂,可她还是不甘心,心里堵着一团火,很想找个地方发泄,正好阮七七进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野柿子。
山脚下有株野柿子树,结了不少野柿子,还没熟透,得用石灰捂熟了才能吃,阮七七回来时,看到有几个学生在摘,她便也摘了一袋子。
岳麓山的野柿子虽然小,但很甜
“呀,野柿子,七七你哪摘的?”
李玉琴也回来了,看到野柿子惊喜极了。
“书院那边,结了好多。”
阮七七将野柿子倒进鞋盒子里,宿舍里没有石灰,她便塞了个苹果,也能催熟。
“书院那的柿子树是学校的,属于公家财产,阮七七同学,你擅自摘柿子,这叫挖社会主义墙……”
何爱红的话并没说完,被一颗柿子给堵住了。
阮七七懒得废话,直接弹出一个野柿子,精准地弹进她嘴里。
何爱红从嘴里抠出野柿子,气急败坏道:“阮七七你这简直是土匪行径,我指出你犯的错有什么不对?你爱人还是军官,更应该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哪能……呜呜……”
阮七七直接走了过去,将柿子重新塞进她嘴里,野柿子不大,比鸡蛋还小,她塞了两个,何爱红的嘴鼓鼓囊囊的,过于老成的脸,倒显得有些可爱了。
“聒噪!”
阮七七冷声说了句,直接从她床上扯了枕巾,反手将她绑在床架上。
何爱红艰难地吐出了野柿子,破口大骂:“阮七七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让你冷静下,再叫我拿徐二凤的袜子堵你嘴!”
阮七七冷着脸威胁,何爱红立刻闭嘴。
徐二凤的脚特别臭,她宁可死,都不要吃徐二凤的臭袜子。
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徐二凤,突然被点名,她悻悻地缩了缩脚,敢怒不敢言。
阮七七用水果刀削了柿子的皮,把果肉塞进何爱红的嘴里,没熟的柿子又麻又涩,吃了后舌头和喉咙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特别难受。
喂完一个野柿子,阮七七便将人放了,何爱红冲去水房漱口,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模样特别狼狈。
“我……我要报告……老师……”
何爱红像是吞了哑药一样,又沙又哑,只有她自己听得懂。
“听不清,大声点!”
阮七七侧着头,用手挡在耳朵边,一本正经地问。
“你……你太过分了……”
何爱红生生给气红了眼,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阮七七比乌龙山的土匪还凶!
她要报告老师,狠狠地惩罚阮七七!
“何同学,我都说了野柿子不能吃,你非要吃,就没见过你这么馋的人!”
阮七七边说边摇头,表情很嫌弃。
“我……我没馋,是你强迫我吃的……”
何爱红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呢!
也是头一回见到像阮七七这么能胡说八道的人,也太不要脸了。
“我强迫你吃的?谁看到了?你们看到了没?”
阮七七很认真地问其他人。
“没看到!”上官青淡淡道。
“我没注意。”郑静芸一如既往地两边都不得罪。
“我……我也没注意。”徐二凤。
“看啥?我刚回来,出啥事了?”
李玉琴兴奋地问,还以为有啥八卦。
“何同学听到了吧,大家都没看到,你大概是饿昏头了,出现了幻觉,难怪这么馋!”
阮七七笑了笑,对何爱红的委屈和愤怒视而不见,现在只是略施惩戒,若是惹毛了她,她还有更狠的!
“你……你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何爱红愤怒地咆哮,可惜她的声音太哑,只是发出了一点沙哑的声音,并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我要和井老师说!”
何爱红使劲擦了眼泪,哭着要去找班导师告状,被李玉琴给拦下了。
“你这嗓子都哑了,井老师也听不清你说话啊,等嗓子好了再说。”
这句话又让何爱红悲从中来,擦干的眼泪像下雨一样,簌簌而下,再看阮七七一副‘老子不鸟你’的狂傲模样,她更委屈了,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阮七七撇了撇嘴,真是又菜又爱玩,还挺官迷,一点都不像是割尾会出来的。
她不知道,何爱红虽然是宣传科主任,可在割尾会只是个打酱油的,因为她爹是当地割尾会的主任,有她爹罩着,她压根不需要卖力干活。
夜深了,宿舍楼熄了灯,起初还有些碎碎的声音,宿管老师每晚都来巡查,听到有人还不肯睡觉,就会吼几声,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安静如鸡。
阮七七从床上悄然滑下,宿舍里很安静,有徐二凤的磨牙声,李玉琴打着小呼噜,何爱红在说梦话:“土匪婆……不共戴天……”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一听就知道,这个不共戴天的土匪婆,肯定是她。
阮七七撇了撇嘴,走到郑静芸的床铺前,她住在徐二凤的上铺,面朝外侧睡着。
掀开帐子,阮七七捏住了郑静芸的鼻子,没多会儿,这女人就张开了嘴,一团手帕塞了进去,脖子也被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岳麓山这个时候的野柿子肯定红了,像灯笼一样,特别好看,这个季节的风景超美,不得了,越写我越想念长沙,太勾我的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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