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看了看手中的小小令牌,不禁笑着摇摇头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离家不远的这条古玩街上花钱买东西!
虽然这条街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过来逛逛!
但,他从来没有花过钱!
不过刚刚,他花了10块钱,拿下了这块小令牌!
护城可没捡漏古董的眼力,他之所以今天破例花钱,是因为这块令牌太好玩了。
四四方方的小铁牌子,约莫四五公分长,两三公分宽,通体黑乎乎的,好像是铁做的,挺压手的。
铁牌子的一面刻着三个篆书:护城令。
三个字四周阳刻祥云纹。
铁牌另一面,阳刻着一幅画。
画面刻画的很简洁写意,阳刻的线条也被磨的有些模糊了。
但画面内容却依然能够看的清楚。
上面画的是一段高大的城墙,城墙下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上面一座吊桥正吊起一半在空中。
护城看到这块小牌子的那一刻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的牌子什么时候掉到这里了?”
其实,他也没想要的,毕竟古玩街的这些东西价格太吓人。
但是老板不知昨晚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说今天开张太早,如果护城想要,自己开个价,直接卖了。
护城随口一句,那就十块。
没曾想,老板还真答应了!
他把令牌放进了口袋,跳上他那台破旧的不知道多少手的瑞虎,然后拿起手机打给了宁苏。
宁苏,护城的妻子。
不过,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只是前妻了。
两个人约好今天去民政局办最终的离婚手续。
刚刚,护城穿过古玩街之前就一大清早去郊外重新租好了房子,办完手续,他就可以搬去郊外了。
电话接通,护城说要去接她,但是被宁苏直接拒绝了。
“我们直接民政局门口见吧!我不想再坐你那破车了!”
宁苏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护城看着手机有些发愣,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宁苏之间会走到今天这样,都是自己的错么?
可是,当年并不是这样的。
当年,护城三十岁,而宁苏大学毕业不久刚到公司。
护城比宁苏大了七岁,那时护城在宁苏的眼里是个高大帅气又有点忧郁沧桑的准大叔。
而宁苏是个活泼好强的女生,肤色洁白,长得漂亮,剪着一头短发,喜欢穿牛仔裤和吊带衫,显得身材修长高挑,又充满了些许野蛮的性感。
宁苏积极主动追求了护城,两个人认识也就不到三个月,宁苏便就怀了孕,他们也就不得不奉子成婚了。
那时两个人都穷,结婚连酒席都没有办。
宁苏不明白护城都三十的人了,为什么一点积蓄都没有。
关于这个问题,护城总是尴尬的笑着无话可说。
还有,宁苏实在不能理解,护城在家里看上去是个很开朗健谈的人,时不时还哼哼小曲,怎么一到了外面与人社交就好像被人禁锢了一般,变得胆小谨慎起来,话很少,似乎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因此,护城现在都三十六七了也只是个高级行政专员而已。
用宁苏的话说,护城是个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人。
而相反,宁苏结婚后去了另一家公司也就不到三年便当上了部门经理,工资更是护城的两三倍。
宁苏以为自己和护城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会激发护城的上进心,但是她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护城还是那个护城,波澜不惊。
说好听点是佛系,不好听点就是吃喝等死。
护城每天按时上下班,按时去接女儿小护苏回家,然后慢慢腾腾的走过花鸟市场,古玩街,然后买菜做饭。
公司、家,护城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任何应酬,没有任何朋友。
反而宁苏经常下班后去应酬,有时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肚子却是空落落的。
看着护城给自己留的饭菜,宁苏每次都是边吃边叹气,说,“护城啊,为什么我们不能交换一下呢?为什么不是我在家洗衣做饭接小孩,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呢?为什么不是你每天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哪怕吐得到处都是,我帮你收拾擦洗,给你热好吃的饭菜呢?”
面对宁苏的质疑奚落,护城总是笑笑,然后继续做他的家务去了。
有些话,他还不能说,时机不到。
而有些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因为他必须让它烂在肚子里。
宁苏终于忍耐不住,几个月前和护城提出了离婚。
而护城并没有挽留,因为他比宁苏更恨自己。
护城去年初好不容易和宁苏攒下了首付买了一套小两房,但因为护城的穷,因为他不愿意找人借钱而在装修时用了便宜的材料,导致入住半年不到女儿小护苏被查出得了急性白血病。
虽然医生不止一次说白血病更多是基因病变,不一定就是装修问题,但是宁苏觉得就是护城害了小护苏。
其实不用宁苏反反复复的骂,护城比谁都恨他自己,他觉得就是自己害了护苏。
两个月前医生宣告护苏的前期治疗失败,手术也没有多大意义只会徒增孩子的痛苦,不如好好陪孩子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对于离婚,护城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女儿护苏跟着自己,其余一切他都不要。
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的手续十分顺利,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护城不禁看着宁苏笑道,“今天没白来啊,又学到东西了。”
宁苏听得一愣,皱着眉看着护城不知所谓。
护城举着离婚证晃了晃,“我一直以为结婚证是绿的,想不到竟然是红的,长知识了。”
“切!”宁苏听得嗤之以鼻,他对护城这种一天到晚尽学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又沾沾自喜的样子是十分的不屑。
以前护城在家没事的时候不是像其他上进的中年油腻男一样去研究什么股票期货,而是研究花花草草,甚至古董文玩,看着那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
宁苏觉得自己跟了护城这么多年,但是始终没看懂这个人。
她觉得护城这家伙超级的人格分裂,在家的时候是乐观开朗,但一旦出了门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变化之大实在让人咋舌。
“无聊!”宁苏白了护城一眼,“行了,手续也都办完了,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了。”
护城笑了笑,“我这个人虽然无聊了一点,做不了你要的丈夫,但是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吧。”
宁苏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小护苏那边有什么问题你给我打电话,我会每周过去看她的,会接她出来玩的。”
护城点点头,“不过你要去接她就要去郊区了,我和护苏要搬去那里住了,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宁苏听得惊讶,“为什么要搬那么远,房子虽然卖了,还是可以继续租住在以前的小区啊。”
“住了这么多年了,换个环境嘛!”护城微微一笑,有些自嘲道,“暂且也不用上班,住郊区安静,停车也不用钱,房租也便宜。”
关键在便宜!宁苏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是穷!
宁苏带头走出了民政局办事大厅,护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你去哪里,我送你吧。”护城见宁苏站在大厅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
“不用了,你走吧,早点去接护苏吧,我有车。”宁苏面无表情随口道。
宁苏的话刚说完,就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开了过来。奔驰车稳稳停了下来,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动作十分麻溜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一边看着宁苏喊了声“宁小姐”,一边转到车侧打开车门请宁苏上车。
宁苏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护城,似乎是在等着护城问些什么。
护城并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盯着迈巴赫旁边开门的司机。
等了两秒,见护城毫无好奇,一言不发,宁苏皱着眉喃喃道,“看什么,就你这样,一辈子也买不起。”
宁苏说完直接走向了迈巴赫。
迈巴赫旁边的司机也已经发现宁苏旁边的护城在盯着自己看,他不经意间仔细打量了一眼护城,不禁浑身一颤。
“啪”的一声,迈巴赫旁边的司机一转身向着护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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