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哥，咱吆喝吗？”李军小心的看了看周边热情吆喝的摊贩，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淮，问道。
“先打开。”李淮一脸镇定，带着笑意道。
“好。”李军点头，然后掀开木盖子。
“哇，三哥，好香。”盖子一掀开首先闻见的是李军，顿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味道不错。”李淮也是眼前一亮。
“看来这方子是成了。”李淮暗道，然后期待的看向人群。
攀成钢大厂正门口人非常多，声音也杂乱，吃的多的情况下味道也杂乱，但李淮这卤肉一打开，依旧霸道的向人群席卷而去。
“好香啊，老板你这卖什么的？”很快有个扎着双辫的年轻女孩子穿着深蓝色工服走过来问道。
“是，是......”李军看着女孩的脸，顿时结巴说不出话。
“是卤肉，姑娘要不要尝尝，好吃的很。”李淮直接上前一步，接过话头。
“能尝肉？”女孩眼睛亮起。
“肉当然不行啦，我还没开张呢，不过有卤花生，跟肉一起卤的，香的很，来两颗尝尝不？”李淮笑呵呵的说道。
“行吧，我尝尝花生。”女孩点头。
“老板等等，我也要尝尝，这味道可真香。”有年轻工人也好奇的围过来。
“我也要一颗。”
“给我也尝尝。”
“这味儿可真香。”
女孩本觉得花生虽然不错，但也没太在意，更在意那油滋滋的肉香，但一看这么多人突然全围了上来，立刻紧张起来上前一步：“老板我第一个来的。”
“行行行，都有，我老家就是乡下的，大家既然喜欢那我今儿花生不卖钱，全给大家尝，好吃可要买点我的卤肉和茶叶蛋。”李淮应对自如的说道。
“行，老板你放心，只要味道肯定买。”
“对，老板你快捞出来我们尝尝，这味道太香了。”
“买买买。”
大家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实在是越离得近越香不说，看着那棕红油亮散发着热气的卤肉在木桶里沉浮勾的人心都痒痒起来。
“小军捞花生。”李淮侧头拍了拍紧张的愣住的李军。
李军确实被突然围上来的人群吓了一跳，他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就呆住了，好在听见李淮的声音下意识就拿起竹漏勺开始捞花生。
竹漏勺还很新，甚至带着竹篾的青色，这是昨晚上李木匠才在李淮的要求下编好的。
漏勺很大，编的也细密，一勺不光捞出了一个个浸润的油光深棕的花生还有两个圆滚滚，蛋壳都变成深棕色的鸡蛋。
“这一搅更香了。”这是刚刚挤进来的胡俊。
胡俊后发先至，凭借灵活的身姿直接挤进了最前排，伸头看着漏勺里的花生。
“来来来，大家拿两个尝尝味道。”李淮接过李军的漏勺，往前递。
这时候大家都还很淳朴，因此说拿两个还真就一人只拿了两粒花生。
自家种的花生，大小不一，但有李母精心挑过，没有烂的，因此剥开就是饱满的花生粒。
“这花生倒是很饱满。”胡俊剥开花生，然后把花生米倒进嘴里咀嚼。
刚一咀嚼，那卤香、肉香随即充斥口腔，花生被卤的软糯，外层的花生皮包裹着香浓的卤汤，肉香味十足不说还带着幽幽的茶香，让人吃了一颗还想吃。
两颗花生胡俊一下子就吃完，甚至还忍不住嗦了嗦花生壳。
“吸溜吸溜。”胡俊嗦壳的声音响起，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头，这就发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嗦了花生外壳。
“真好吃，这外壳吃着都有股子肉香味。”
“不止，除了肉香还真有茶香，但又比茶叶蛋好吃。”
“老板，你这卤肉怎么卖？”第一个问话的小姑娘也第一个开口。
“不贵，肉四块一斤，肥肠、猪蹄和排骨都只要三块，茶叶蛋五毛一个，都是最少切半斤，茶叶蛋可以买一个。”李淮连忙开口道。
这价格是李淮根据上次打听到的消息，以及蓉城现在的物价精心算过的，攀成钢是蓉城最大的厂子，工人月薪在四百左右，就这还没算那些管理、工程师以及组长之类的。
因此四块一斤是真不贵，毕竟卤过的肉要缩水，一斤肉最多剩七两。
“还行，来一斤，就要这块。”双辫子女孩指着浮沉的一块漂亮的五花道。
“好咧，马上给您称。”李淮笑着应下，然后麻利的捞起肉让边上的李军切。
切肉的刀屋里带的，板子就更简单了，直接放在另一个火桶上高度也合适。
不说话的工作李军做的很好，麻利的切片装进油纸包里。
“给您浇一勺子卤汤，一会回家您尽快倒碗里，别卤汤把油纸泡坏了。”李淮用小勺浇了一勺在肉上。
浇的时候，李淮还特意把油纸包的敞口对着外面的工人们，大家就看着白花花的五花三层被浇上棕红油亮的卤汤，顿时那香味好似都更浓郁了，香的人直咽口水。
“好，马上就回家。”双辫子女孩连忙接过，深吸一口香味，咽着口水就走了。
而第二个就是胡俊，他也选了一块最大的五花让切，并且还递上了自己的铝制饭盒给李军。
饭盒更好敞开了，李淮一手拿着饭盒，一手用勺子直接浇了两勺卤汤，铝制的饭盒衬托着挂满油珠珠的肉，让这些围观的更是连忙开口，想来点。
甚至有人还想讲价，但李淮没回答，反而道：“我这卤汤也不多，一会晚了可能就没卤汤了，大家多担待些。”
这话一出，本还想讲价的人顿时不讲了，直接开口你半斤我一斤，你两个茶叶蛋，我四个茶叶蛋加卤肉，还必须来两勺卤汤的话瞬间充斥耳边。
“后面的别挤，我还没买到呢。”
“不是你要三斤做什么呢，买那么多一会我都吃不上了。”
“老板卤汤再来一勺呗。”
“谁踩我脚了。”
“你那爪子给我拿远点，都快伸我饭盒里了。”
现场一片吵闹，李淮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那担心彻底放下来，整个人都松弛起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给人捞肉。
“慢点，慢点，我带了两桶，大家别挤，别挤，尽量都给大家尝尝。”李淮笑着道。
“咄咄咄”李军切肉的声音不绝耳语，甚至切到后来人都有些麻木， 直到好一会李淮没再递肉过来，才抬起头茫然的看向身边的人。
“不好意思，今天卤肉和茶叶蛋都卖完了。”李淮对着小跑过来的男人，一脸歉意的说道。
“你们这也太快了，我刚接到消息就来了。”来人咂巴了下嘴，显然不知道是尝过谁的，还忍不住伸头看火桶。
“真没了，后天我们还来。”李淮道。
“后天？明天没有？”男人道。
“这做起来麻烦，得配好多料，工序也复杂的很，一天出不来。”李淮摇头道。
“行吧，后天记得来早点。”男人咂摸了下那肉的味道，也信了不好做。
“没问题。”李淮点头。
男人这才满脸不甘心的离开，等人一走，李淮看向呆滞的李军，直接上手拍了拍他的头。
“走了，小军，回家。”李淮笑道。
“三哥，咱这就卖完了？”李军愣愣道。
“对，卖完了。”李淮掀开军绿色的大挎包给李军看了眼。
只一眼，李军就倒吸一口冷气。
“走吧，三哥带你吃个酸辣粉再回家。”李淮道。
“嗯。”李军用力点头。
李军自己一个人背着两个火桶，时不时一脸佩服的看向身边的三哥，眼神里都是仰望和崇敬，毕竟那可是一兜子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最重要的是两人走的时候还能时不时遇到追出来要买卤肉的人。
“三哥真是太厉害了，果然跟着三哥没错。”李军心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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