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主人舍不得。”
少年用脸颊猫猫一样蹭着郑晚瑶的掌心。
郑晚瑶发现他远远要比裴小将军黏人得多,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神情澄澈清明,一双圆润下垂的杏眼也令人感到很是可怜的模样。
“你身上还有伤。”郑晚瑶有些嫌弃地想要推开他的脸:“若是不想死,现在就松开。”
然而少年在听到她似乎是嫌弃自己受了伤很不禁玩弄时,像是要证明一般,他非但又舔了舔少女的掌心,甚至还顺着那只手往上吻到她锁骨。
是愈发得寸进尺的动作,可他嗓音却很乖:“我不怕痛,更不怕死。”
十五的嗓音落在耳畔时,带着些潮湿温热的气息,带来酥酥麻麻的痒,非但如此,他这回还学会了将少女的耳垂含在口中不轻不重地舔咬。
少年带着郑晚瑶的手,一点点覆在他胸膛上玩弄。
“我想继续做报答您的事情可以吗?”
他可怜巴巴在少女耳畔引诱着。
郑晚瑶另一只手手爬上他的脊背,轻而易举摁在了伤口上,似是警告,但力道又没那么重:“你若是死在这,可没人收尸。”
十五睫毛纤长微微颤了下,嗓音带着些低沉的勾人意味:“若是能让主人舒坦,那十五死也无怨了。”
他埋在郑晚瑶脖颈间一路往下,虽然从未侍奉过人,却见过许多奴隶被迫承欢的场景,所以动作之间很轻很温柔,生怕惹得主人不高兴。
良久,郑晚瑶衣衫微乱,她微微攥住少年雪白的头发意味不明道:“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十五乖乖闭上眼睛,又将脸颊伸过去:“对不起,主人打我吧,别不高兴。”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视野漆黑中,他只感到下巴被人攥住,然后便是极轻极缓的一个吻落在唇上。
是蜻蜓点水般的甜头,尽管浅尝辄止,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
“主人。”十五缓缓掀开眼皮,那双绿眸带着潮湿的水汽。
哪怕只是很轻的吻,他却觉得郑晚瑶是在变相关心自己,所以少年半跪在地上缓缓勾住她的尾指,神情认真又虔诚。
“我好高兴,以后我要好好学着怎么侍奉您。”
少年人的掌心温热潮湿带着未干的水汽,像是在约定,又像是在摇着尾巴勾引,他那双眼睛在阳光照射下愈发水润幽深,是很漂亮的绿宝石颜色,再加上天生杏眼,便会让人觉得很是纯良。
郑晚瑶向来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先前护甲上的鸢尾花宝石已经足够好看,然而此刻却比不上少年人的这双眼睛令人惊艳。
“你还是先学着怎么把自己养活,别轻易死在路上。”
即便是对于漂亮听话的美少年,她说出的话也仿佛依旧带刺。
然而十五却点头笑了起来:“好,我要长长久久陪着主人!”
说话之间,卫渊恰巧赶了回来,但是这一回的冲击力,远远要比不久前马车里的那位夏太傅还要令人错愕。
但见郑晚瑶面前多了个赤身裸体不知羞耻的奴隶,而她同样浑身上下被水浸湿,如今天气虽暖,但依然避免不了着凉。
最重要的是,公主给了那奴隶一个吻。
“属下唐突,还请殿下先披上衣裳以免受寒。”
卫渊心中传来细微的痛意,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那般无用低贱的奴隶,竟然能够得到郑晚瑶的吻。
青年死死紧攥掌心,隐忍克制着心中酸涩,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衫脱下递给郑晚瑶:“另外您要的崭新衣裳和疗伤药已经准备好。”
卫渊面无表情打量了一眼那位半跪在地上的少年,他身形看上去极为瘦削单薄,浑身上下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可是那极为罕见的白色长发和野兽般的绿瞳,很明显就是为人厌恶的不祥征兆。
可就是这般卑微下贱的奴隶,却轻而易举得到殿下亲昵无比的奖赏。
“行,把衣服和药给他吧。”郑晚瑶将那件尚且温热的玄墨外衫披在身上,这才感觉暖和了些。
十五的伤虽然看上去溢出血很严重,然而黑贩下手的时候力道控制地很精准,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是。”卫渊这才缓缓朝那奴隶走去。
而卫渊在打量少年的时候,那人也同样用充满探究的眼神盯着他。
打从见到这个护卫起,十五就下意识反感,毕竟卫渊当初不仅提出要一根一根掰开自己的手指,而且还暗示主人最好不要买下奴隶。
“谢谢主人为我准备这些。”
少年身上罩了一件松松垮垮不是特别合身的外袍,他并没有松开郑晚瑶的尾指,反倒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拉过勾就算数,刚才的约定,十五已经全部记在心里。”
十五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卫渊,甚至还能朝青年无辜一笑,仿佛在说这是与郑晚瑶之间的小秘密,任何人都不能再掰开他的手指。
卫渊冷冷地盯着他:“放肆,殿下岂是你能随意拉拉扯扯。”
话毕,他手中利剑是毫不留情对准了那奴隶的脖颈,暗卫眼底寒冷凛冽的杀意倾泻而出。
可少年攥住郑晚瑶的手指反而愈发不肯松开,他只苍白着脸神情不安道:“主人,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一时间,两人都同时望向郑晚瑶。
空气中难得有片刻的寂静。
“无知者无罪,他如今还不知道本宫的身份。”
郑晚瑶借着卫渊的手,将那柄利剑收回鞘中,她一路舟车劳顿本就没睡好,所以这会打算先行离开:“待会十五上完药后,你带他先行回去。”
可一旁的少年闻言,却低着嗓音自嘲般笑了笑:“真羡慕护卫大人事事躬行,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连上药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从未有人教过我。”
他垂下眼眸时,细细密密的睫毛软而微卷,声音也轻如三月细雨。
卫渊:“……”
卫渊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少年的言外之意。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提前接话道:“属下确实事事躬行,并且善于替人疗伤,殿下,这样吧,不如让属下来上药,这样也能快些启程。”
卫渊甚至没给这奴隶继续开口的机会。
“好,终归你来的话比较放心。”郑晚瑶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所以将一切交给卫渊之后,便唤了附近的金吾卫打道回去。
于是湖边瞬间就只剩了卫渊和十五。
“殿下公主之躯,岂非你能僭越。”
青年眸光冰冷,宛若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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