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忍俊不禁。
“赵所，你也信这些？这世上哪有鬼神，倒是人心生恶鬼。”
赵胜利呵呵一笑。
“我就是顺口一说，要是真相信鬼神，那还怎么破案？不如去茅山当道士好了。”
“赵所，把这些脚印拍下来，回去研究。”
“没问题。”
赵胜利当即拿着手机，将那一串脚印，一一拍下来。
两人退出房间，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很有默契的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一次，他们格外的留意，看看是否再有相似的脚印出现。
结果却大失所望。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除了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再无任何收获。
从小楼里出来，赵胜利忍不住问：“沈警官，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查看这栋凶楼呢？
很明显，李海军被杀现场，一定有另外的地方。
凶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故意将尸体丢在凶楼门前，目的为是了制造恐怖的氛围，迷惑警方的视线罢了。”
沈飞微微一笑说道：“赵所，如果你是凶手，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慌氛围的话，何必又费力将已经切碎的尸体拼成原状，放在小楼的院门前呢？这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
赵胜利干笑两声：“说的也是，我要是凶手，直接把人杀了丢在这里多省事儿？”
“所以，事出必有因，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对。我们不能通过常理来判断凶手的心理，得换位思考才行。”
“言之有理。”
赵胜利点点头，脸上却仍旧是茫然之色。
两人来到院外，沈飞低声吩咐：“赵所，你安排两个人，盯着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没。”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赵胜利当即取出手机，安排民警过来蹲点。
沈飞则走到周玲芳跟前，右手抱着胳膊，左手捏着下颌，看着面前的灰色小楼沉思。
“师父，有什么发现没？”
周玲芳见状问道。
沈飞皱眉说道：“在里面发现了一串脚印。”
“脚印？他们不是说，这栋小楼，已经很多年没人敢住了吗？”
周玲芳诧异的问。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可是，这和李海军被碎尸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呢？”
“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没办法做出判断。”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有的忙了。”
两人正说着话，赵胜利走了过来。
“沈警官，刚才常镇长来电话，问我们这边的事情办好了没有。如果办好了，就过去吃饭。”
沈飞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他就说道：“赵所，你告诉常镇长，我们一个小时后过去。另外，告诉他，不要铺张浪费，按正常的出差标准就行。还有，不能喝酒。”
“明白。”赵胜利立刻给常志高回话，转达沈飞的意思。
打完电话之后，就疑惑的问：“沈警官，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带我们去看看李海军的尸体。”沈飞说道。
赵胜利愣了愣，随即苦笑说道：“沈警官，这眼看就要吃午饭了，去看李海军的尸体，会坏了胃口的。”
“没关系，我们习惯了，带路吧。”
“那，那好吧！李海军的尸体，存放在镇卫生所里。我们镇派出所，没有停尸的地方。”
“……”
灵泉镇卫生所，停尸间里。
李海军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停尸床上。
周玲芳仅仅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沈飞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李海军被人整整分割成了三十二块，手脚胳膊大腿，头颅腰腹，全部都整齐的切开。
虽然已经拼成了人形，可那分离的痕迹，露出的血肉骨骼，仍旧触目惊心。
赵胜利脸色苍白的说道：“沈警官，这些切开我们都仔细的检查过，推测使用的工具，应该是非常锋利的刀具。
而且，凶手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下刀处都是关节筋脉的链接点，非常的专业。”
沈飞点点头，目光落在李海军的脸上。
这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脸上留着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睛和嘴巴都张得极大。
很显然，临死之前，他一定是处于惊恐万分的状态。
这份惊恐，可能是来自凶手的凶残，或者是凶手的面孔带来的极端恐惧，亦或者他认识凶手不敢相信他会出现甚至对他痛下杀手。
“沈警官，我们跟县局的同事分析过，李海军应该是被对方一刀毙命，脸上才会留下这样的表情。
而不是活着，被人分尸的。
另外，有同事认为，切口这么整齐，位置都十分的巧妙，凶手有可能是一名外科医生或者是一名屠夫。”
赵胜利继续说道。
沈飞没有出声，而是掏出手机，将那些切口一一的拍摄下，然后发给了杜雪。
仅仅凭民警们的推测，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他必须要找专业人士进行鉴定。
杜雪，自然是最佳人选了。
搞定这些之后，沈飞和周玲芳，才跟着赵胜利前往常志高安排的饭店去吃饭。
路上，沈飞说道：“赵所，午饭之后，你把这二十年中间，住过那栋小灰楼的人统计一下，最后有详细的联系方式或者家庭住址，我打算走访一下。”
“行，没问题。”
赵胜利点头答应，却是满心的怀疑。
这位来自新城的大队长，办案的思路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似乎，他对那栋凶楼的兴趣，比李海军分尸感还要浓！
常志高安排的饭店，叫做杏花村酒楼。
在这座小镇上，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尽管沈飞已经表示不能铺张浪费，可常志高仍旧是弄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作陪的，除他和赵胜利之外，还有一名副镇长和几个镇政府科室的主任。
沈飞说了不能喝酒，他们便以饮料带酒，轮番向沈飞表示敬意。
沈飞心思一动，就趁机把话题引到了李海军的身上。
李海军是镇政府的科员，在座的都是他的顶头上司，自然对他十分了解，正好可以打听一下情况。
一听沈飞提到李海军，众人都是纷纷摇头，表示惋惜。
一名科室主任说道：“海军这个人，工作务实，性格温和，是实实在在的老好人，以前在乡里的时候，口碑就非常的好，老百姓很拥戴他。唉，没想到，死的那么惨。”
另外一个科长说道：“要说老李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好酒，还是好喝大酒。不喝到找不到东南西北，绝不罢休。”
常志高也说道：“我对李海军的印象特别的好，本来还想着他年纪不小了，找个机会给他提提，退休了的也能多领点养老金。”
沈飞不动声色，问道：“几位领导，他出事前一晚，和谁一起喝的酒？是镇政府的同事吗？”
众人一起摇头说道：“不是，同事们都得被他喝怕了，没人敢和凑酒局。”
赵胜利说道：“沈警官，我们调查过，他出事前一晚，一起喝酒的一共有三个人，都是他在镇上念初中时候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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