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山说着，就取出两个透明证物袋来。
里面分别装着两颗小指甲大小的钢珠。
每颗钢珠上面，都被钻了七八个小孔。
沈飞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
就皱眉说道：“钢珠是中空的，能够在这么小的钢珠上打孔，车床技术非常的厉害。”
王常山点头说道：“沈队，这两颗钢珠，是从谢灿煜和江德水空调外机里找到的。应该是有人用空气枪之类的武器打进空气机的。在钢珠内部，我们也发现了那种白色粉末残留。”
沈飞沉吟半天，说道：“马上派人调查新城拥有这种工艺的机床师父，只要找到，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发射钢珠的人。”
“沈队，我已经开始派人排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王常山说道。
沈飞微微一笑：“老王，论破案的经验，你可比我丰富多了。”
王常山呵呵说道：“沈队，你很少夸人，我可有点受宠若惊了。经验谈不上，就是接触的案子多了，养成了本能反应。”
沈飞笑而不语。
这些年，要不是有王常山这位老刑警从旁帮助，他的破案率绝对不会这么高。
而且他这个老搭档，对官职权利没什么兴趣，一心都扑在案子上。
之所以能够荣升副队长，还是因为在市局刑侦队，他资历最老，年纪最大。
上面也考虑到，他退休的时候，退休金能高一点。
两人正在说话，沈飞的手机忽然响起。
拿起一看，竟然是杜雪打来的。
沈飞不禁奇怪，两人分开才半个小时不到，杜雪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当下示意王常山先去忙，这才接通。
“沈队，我有了新发现，你最好过来一趟。”
杜雪语气有些焦急。
“好，我马上到。对了，杜法医，我们一直在研究所等结果，晚饭还没吃吧？我顺路出去买点，你喜欢吃什么？”
沈飞问道。
杜雪一愣，随即轻轻一笑。
“沈队，你这个工作狂人，今天怎么想起关心同事了？”
沈飞尴尬的一笑。
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觉得肚子饿。
这才想起，自己和杜雪从早上出去，一到到从研究所回来，可谓是水米未沾。
“好了，别开我玩笑了，你吃什么？”
“那就市局旁边那家张姐烤肉拌饭吧，经济实惠。口味也不错。”
“好，待会儿见。”
沈飞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的出门。
到市局旁买了两份烤肉拌饭，又顺手买了两瓶冰红茶，这才去尸检中心。
进了办公室，就见杜雪正坐在化验台前，皱着眉头翻看资料。
听到脚步声，杜雪抬起头，微微一笑：“这么快？”
“饭还热乎，咱们边吃边聊。”
沈飞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杜雪跟前，将拌饭和饮料放在杜雪面前。
“沈队，你再看看谢灿煜的尸检报告。”
“额……之前不是已经仔细看过了吗？”
沈飞一面吃饭，一面接过报告，疑惑的说道。
“你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杜雪小口吃着。
沈飞点点头，就仔细看报告。
半天之后，他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
杜雪努努嘴说：“看看血液检查那一项。”
沈飞愣了下，重新翻到血液检查项目：“没什么特别的，并没有中毒迹象……咦，多巴胺……常人五千倍？什么情况？”
杜雪深吸一口气说道：“多巴胺是内源性含氮有机化合物，为酪氨酸在代谢过程中经二羟苯丙氨酸所产生的中间产物。”
“又名儿茶酚乙胺或羟酪胺，是儿茶酚胺类的一种。
在中枢神经系统中存在特殊的多巴胺能系统，由黑质致密带发出的黑质纹状体束及黑质苍白球束。
即属于多巴胺能神经通路，其神经介质是多巴胺，由神经细胞或突触本身合成。”
“多巴胺除了作为去甲肾上腺素的前身外，还是维持锥体外系神经功能的重要神经介质。
它具有β受体激动作用，也有一定的α受体激动作用，能增强心肌收缩力，增加心排血量，加快心率作用较轻微，对周围血管有轻度收缩作用，升高动脉压，对内脏血管则使之扩张，增加血流量……”
“打住……”
听杜雪说一大堆术语，沈飞立刻叫停，苦笑说道：“杜法医，你不会受了范教授的影响吧？你说的这些，我一窍不通……”
杜雪耸耸肩说：“好吧，那我就简单一点。
正常情况下，多巴胺的分泌，对人体是有益的。
它有一个阈值，一旦超过的话，就会令人兴奋起来。
比如愤怒、喜悦、忧伤……等各种情绪，都会收到多巴胺分泌的影响。”
沈飞愣了愣，说道：“那么，多巴胺超过常人五千倍，会怎么样？”
杜雪神情古怪的说：“会让人兴奋致死……相当于连续高潮四十年……”
“这么说，谢灿煜死亡的时候，多巴胺分泌，达到了常人的五千倍，因为多巴胺的影响，而产生了自己被大火焚身的幻觉？可是，是什么能让多巴胺分泌这么多……”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是那些霉菌？它的作用，就是令人快速分泌出超常数量的多巴胺！”
杜雪点头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它又是怎么控制死者产生不同幻觉的呢？”
沈飞说道。
杜雪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发现谢灿煜血液中多巴胺含量异常，就立刻又检查了江德水的，结果一样，只是含量数值上，有些微小的差别。嘿嘿，这种死法，还真是令人无语。”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重大发现，对于我们最终破案，有巨大的帮助。现在，就看老王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老王也有新发现？”
沈飞点点头，就把在谢灿煜和江德水两家空调外机找到的钢珠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杜雪沉默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凶手杀人心思缜密，手法诡异离奇，这次的案子，真是太棘手了。”
沈飞呵呵一笑说道：“我们哪次碰到的案子不棘手？不管他心思怎么缜密，手法怎么巧妙，总会露出马脚的。”
“说的也是……哎呦，饭都凉了，我们快点吃吧。”
“我还是第一次，在尸检中心吃饭，感觉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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