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里出来。
沈飞并没有急着去见舒心雨。
而是和黄世龙在走廊里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黄世龙猛吸了两口，吐着烟气说道：“沈队，看这情况，舒心雨肯定知道，孙大明和保姆程月红，是张扬杀的。”
沈飞点点头说道：“暂时可以这么认为，就看一会能不能撬开舒心雨的嘴了。”
黄世龙嗯了一声，想了想说：“刚才老秦说，舒心雨跟李副市长关系很好，还暗示她秘书把她被抓的事情，通知李副市长。沈队，这次我们的压力不小啊。”
沈飞淡淡一笑，无所谓的说道：“从张扬案开始的那一刻起，压力就从来都没小过，我还在乎多一点？”
黄世龙耸耸肩：“沈队，我知道，别看我跟陈安是亲戚，可是他做的那些事儿，我也看不惯。
这么大的案子，竟然让张建设那个煞笔去办，还故意把你给架空了，都对不起他帽子上的警徽。
我要是他领导，肯定把他一撸到底，让他当片警去。”
沈飞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说，陈安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吸完一支烟，沈飞吐了口气说道：“走吧，会会舒心雨去。过了她这关，陆局交代的任务，才算真的完成。”
黄世龙点头说道：“还是老陆靠谱，公私分明。唉，也不知道他这学习啥时候能结束。他回来了，你就有主心骨了。”
他说话之际，沈飞已经丢下他，向所长办公室走去。
黄世龙挠挠头，快步跟了上去。
目光落在沈飞宽厚的背影上，眼中不期然闪过了一丝崇拜的光彩。
所长办公室里。
此刻正陷入冷场当中。
老夏和老秦，一个默默的吸烟，一个呲溜呲溜喝着茶水。
舒心雨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目光下垂，嘴唇抿成了一条缝隙，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见沈飞推门进来。
老夏和老秦一同起身，向沈飞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收获。
沈飞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就顺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舒心雨的对面。
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舒小姐，让你久等了。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了吧？”
他使用了一招先发制人。
舒心雨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抬起眼帘，看了沈飞一眼，淡然的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沈飞歪头想了想：“当然是你弟弟张扬的是事情了。”
舒心雨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叹口气说道：“我承认，虽然我对张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张扬毕竟是我弟弟。
看着他日子过得那么难，心里头也不舒服。
偶尔，我会给他一些钱，让他手头宽绰一些。
这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点情谊吧。”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沈飞说道。
舒心雨眉头一挑，略带愠怒的说道：
“沈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扬是犯罪了，你们也定了案，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可，这可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还要学古代那一套，株连九族吗？”
沈飞不为所动，淡声说道：“舒小姐，不要左顾而言他，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我不知道！”
“那好，给你一个提示，三月三十一那个晚上。”
舒心雨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说，你们也把刘嫂也抓来了？”
沈飞说道：“更正一下，不是抓，是请来配合调查。刘嫂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希望你也同样配合我们的工作。”
舒心雨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吧，那天晚上，张扬的确来找过我。
他狮子大开口，想要十万块钱，我没答应，就和他吵了起来。
我气不过，就赌气上楼了。
至于张扬什么时候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沈飞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舒小姐，你在撒谎。
那晚，张扬找你，根本就不是要钱。
而是，他要向你透露了要杀害孙大明的意图，你因为企图劝阻，才和他吵了起来……
你们当时对话的内容，刘嫂都偷听到了。
就在刚刚，她全部老实交代了。”
舒心雨不由得一愣，嘴唇蠕动了一下。
沈飞心里头，却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他只是在诈舒心雨。
从她此刻的反应来看，自己竟然蒙对了。
悬着的心，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这就是突破口。
接下来，不需要他在说什么。
舒心雨肯定会如实交代的。
果不其然。
舒心雨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有些发涩的说道：
“沈队长，我刚刚的确是撒谎了。
当时，张扬来找我，跟我说，有天他去白天鹅KTV消费，不但被孙大明当众羞辱，还叫人狠狠打了他一顿。
他一直都怀恨在心，想要弄死他。”
“我听了之后，非常的震惊，就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杀人可是犯法的。
没想到，张扬就冷笑说，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不差孙大明这一个……我知道他有吹牛的毛病，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毕竟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杀人犯法这种事情，他应该清楚。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后悔当时不应该赌气丢下他不管，自己上楼去了。”
“结果，后半夜，你们警察就到了八号别墅，我在楼上的卧室里，看到了你们的警车，也看到你们把孙大明和程月红的尸体给带走。
我当时震惊无比，没想到张扬竟然真的把孙大明给杀了。”
“后来，联想起市里之前发生的两起命案，又想到张扬说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我就知道，那肯定都是他干的。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报警。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怎么能亲手把他送进大牢呢？”
“于是，我就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威胁刘嫂，不许把张扬来过的事情对任何人说。
心里头想，如果警方破案把张扬抓了，那他只能自认倒霉；
如果他侥幸躲不过去了，那就是他运气好。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绑架软禁了一个高中生……他到底还做过多少坏事？
我心里头真的是害怕极了……”
听舒心雨说到这里，沈飞同时长长的吐了口气。
心说张扬的案子，终于见到了曙光。
如果不是小东北的牺牲，自己的坚持，恐怕白天鹅三起命案，就会永远被尘封起来。
这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拼命的响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沈飞耸耸肩，苦笑说道：“舒小姐，你的援兵到了。”
他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沈飞，你他吗的搞个毛？
平白无故的，把舒心雨抓去干毛？
你知不知道，李副市长都摔杯子了。
老子命令你，马上给我放人，晚一分钟，就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话筒里，传来陈安的咆哮声。
沈飞微微一笑：“陈副局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这就亲自送舒总回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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