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民有点愕然：“沈队，难道，就因为李海夫妇无意中看到了刘雪华带走沈凌雨，张远亮就想加害他？”
沈飞吐了口烟，看着眼前缭绕的烟雾缓缓说道：“也许吧，有些时候杀人的动机都很简单。”
“李海夫妇算是目击者，有迫于警方全面调查的压力，张远亮可能是乱了阵脚。就想趁机除掉李海，甚至是孙燕。”
“于是，他就要寻找下手的机会。可李海是个妻管严，开的又是夫妻店，每天只有早晨采购原材料的时候才会出门。光天化日之下，张远亮肯定是不敢下手的。”
“唉，也许是李海的运气实在不好，那晚他去找我们提供线索，被张远亮给发现了。就趁机将刘雪华的人头装进兜子里，放到了李海的后车座上。”
“李海从招待所出来之后，想要趁这个机会找个地方喝点小酒拉拉馋，因为时间比较急，他肯定没有注意到车上多了一个袋子。”
“另外，我猜测，他的面包车肯定也被张远亮动了手脚。张远亮的目的，就是要制造一起意外车祸，同时陷害李海。”
“没想到的是，李海在快要到达中心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后座上多了一个袋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想要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结果，看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颗人头，惊慌失措之下，面包车失控了。
偏巧这个时候，侧面又来了一辆大货车，结果车毁人亡，刘雪华的人头也出现了。”
“嘿嘿，这样一来，张远亮的目的基本上是达到了。按照他的预想，干掉李海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孙燕。”
“可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你们平安县警方急功近利，草草的把刘雪华案给结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李海的头上。
我猜想，张远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头一定是乐开了花。
毕竟，他不是杀人狂魔，只是为了掩盖真相，才迫不得已害人的。”
听沈飞说最后一段话时，吴大民忍不住地孤独说道：“沈队，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往我伤口撒盐嘛。”
沈飞瞥了他一眼，笑道：“在办案的过程中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及时纠正。这才对得起你肩膀上的警徽。”
吴大民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这次的事情，我算是受到了极大的教育，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侦破案情，还原真相，才是我们作为警察的本分。”
沈飞见他一根烟已经吸完，就又取出一根丢给他，说道：“吴队，自责和打包票的话，就不用再说了。这事儿关系到你们平安县警方的颜面，我也不会再提的。现在，咱们分析分析无头女鬼吧。”
吴大民将香烟点燃，吐了一口说：“沈队，你将整个案情都捋顺了，我想另外那个无头女鬼，十之八九也是张远亮搞得鬼。”
沈飞点头说道：“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我有些地方想不太明白，张远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尤其是，他扮鬼去吓唬沈凌雨，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呢？”
吴大民皱眉想了半晌，摇头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张远亮和沈凌雨是情侣关系，又一起杀害了刘雪华，可以说是同一条绳子上蚂蚱，他这么做，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沈飞默默的吸着烟，半晌都没有出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揶揄的说道：“吴队，你说今晚，那个无头女鬼，会不会又来敲你家的门？”
吴大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一抖，手里的烟头差点掉下去。
见沈飞笑盈盈的看着他，他就苦笑说道：“沈队，你这不是故意吓我吗？嘿，不过她要是还来，今晚我就开门会会她，看看她是人是鬼。”
沈飞忍俊不禁：“经过今天孙燕去学校这么一闹，我猜那个女鬼已经没胆量再出来吓人了。说不定，现在他正在焦虑的想，该怎么应对我们接下来的调查吧？”
吴大民吐了口气，背靠在沙发上：“沈队，看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有办法把张远亮揪出来了？”
沈飞似笑非笑的瞄了瞄他，说道：“吴队，首先，我们今晚所说的一切，还都是处于假设和推理阶段，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说不定，我们的思路又一次偏了呢？”
吴大民哼了一声：“我倒是觉得，这次错不了，现在欠缺的，就是证据了。沈队，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办法嘛。”
沈飞微微一笑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想要找到证据的关键，就在那个沈凌雨的身上。”
吴大民愣了愣：“难道她会开口？”
“这个很难说，如果她早就建立起了心理防线，又得到了张远亮的指点，那么我们很难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她有说梦话的毛病，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沈飞说道。
吴大民眼睛顿时一亮：“我知道了，沈队你是想通过那个啰嗦鬼郭星宇，趁着沈凌雨熟睡的时候，套出她的梦话来？”
沈飞点头道：“没错，一个人在说梦话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循序渐进的引导，就很可能说出她心底隐藏的秘密。当然，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除外。”
“嘿，她一个女高中生，怎么会接受过那种训练呢？沈队，你这可真是奇思妙想啊！”吴大民啧啧的说。
沈飞眼睛微微一笑：“这不是我的奇思妙想，而是我以前破获的一起离奇案子中，一名精通催眠术的专业人士告诉我的。”
吴大民一脸羡慕的说：“沈队认识的奇人真是太多了。”
沈飞嘁了一声，不置可否。
停顿了片刻，他才说道：“吴队，光凭沈凌雨的梦话，我们是不能当做证据的。所以，明天天一亮，你还要去做几件事。”
吴大民兴奋的说：“不用等天亮，要做什么你现在就吩咐，我立刻安排人。”
沈飞哭笑不得：“这深更半夜的，还能做什么？难道，去大街上扮无头女鬼吗？”
吴大民讪讪的一笑：“我这不是急着破案嘛！沈队，到底的要我做什么？”
“第一件事，就是派两名女警官去沈凌雨的家里，找她父母聊聊，了解一下沈凌雨平时的情况，这其中包括她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越详细越好。要点一是派女警去，这样她父母的戒备心会小一点。至于借口，你自己想。”
吴大民点头应是。
沈飞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你安排一下，我要到张远亮家里实地看看。”
“这个简单，我们调查过，自从刘雪华时候，张远亮一直都住在学校里，他家空着的。找物业管理，就能进他家。”
“好，第三件事，就是等把前两件事办好之后，让孙燕再去学校闹一闹，这次要她说警方已经怀疑张远亮了。”
吴大民一愣，随即笑道：“这叫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到时候，就算没有证据，说不定张远亮自己就会露出马脚来。”
沈飞笑道：“有时候破案，需要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才行。好了，都快半夜了，咱们还是抓紧休息，明天可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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