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一大一小两张满是疑惑的脸，陆深一本正经：“只要她能打，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
不是，教育孩子，搞这么粗暴，以暴制暴真的合适吗？
这话说得跟开玩笑似的。
梁倩默默瞪了男人一眼，又见如月眼睛发光，好似很有兴趣。
陆深敛了神色，朝如月道：“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但你要答应我，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不能怂，必须当场还击，也只能当场反击。”
如月：“可是……”
“怕什么，只要不是你主动欺负人，你有理，有我跟你姐姐在，谁也不能说你。”
这话一出，梁倩明白了，陆深这是在给如月底气呢。
说“不”的底气，来自拳脚，更来自家长的支持。
如月咬着唇思考半响，最后点点头：“学。”
要是她会武功，不被人欺负，姐姐就不用担心了。
很快，教务处那边将几个孩子的家长叫来了。
这几个家长没办法一起过来，梁倩就挨个对峙。
大部分家长都是普通人家，还有一个是农村人。
孩子惹麻烦挨点名批评，丢的是自己的脸。
几个家长态度统一，当场就把孩子训了一顿，让孩子道歉。
如月站得笔直，这次，她不再低着脑袋，坦然地受下了。
直到那个领头女孩的母亲来到教务处。
梁倩看到那个胖胖的戴着金戒指的女人，总算知道她女儿为什么如此嚣张。
对方进门就无视所有人，拉着女孩走到老师面前，对老师道：“我很忙的，要赔钱还是怎么？赶紧说。”
女孩跟在母亲身后，见到老师一声问好都没有，还斜着眼悄悄瞪了眼梁倩跟如月。
老师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道：“雨芯家长你好，事情是这样的，你的女儿前两天欺负了人家……”
“行了行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女人打断她，看向梁倩。
梁倩今日素面素衣，尽管气质不凡，但一张过于年轻美丽的面庞要么让人惊艳，要么让人嫉妒。
女人此刻便是第二种情绪，她下意识端起架子，说话时语调更加轻蔑，说道：“不就是小孩子打打闹闹，有什么好叫家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呢，装这么在意干什么，不就是想要钱么。”
梁倩静静地打量她半响，“难怪你女儿如此，原来是有你这样的母亲。”
别的孩子再怎么样听到请家长都会惊慌，她家女儿倒好，仿佛找到了靠山，更加肆无忌惮了。
女人狠狠瞪梁倩一眼：“你在说我闺女不好？我孩子不就是吃了你孩子一点东西，你斤斤计较什么啊。”
对方如此不客气，梁倩也有些火起，“呵，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家看着挺有钱啊，怎么不给孩子多点零用钱，省得她抢别人孩子东西吃。”
说什么都行，竟然奚落她家里没钱。
女人语气更冲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抢，明明是你家孩子自愿的。”
见双方争执起来，老师忙道：“好了，先别吵，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大概是看得出梁倩比较温和讲理，老师转过头，朝梁倩道：“如月家长，这次事态其实也没有多严重，你们二位家长别为此伤了和气，其实我们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言下之意，差不多得了。
这两天一直在处理这件事，请了这么多家长过来，又是调解又是道歉，老师只见过家长计较孩子学习，头一回见到计较这种小打小闹的，而且梁如月根本就没出什么事嘛。
不想梁倩声音轻轻柔柔的，态度却异常坚决：“确实，我家如月没有受伤，但她家孩子随意辱骂欺负我家孩子，而且不是一次两次，那天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我家如月就挨巴掌了。”
她的目光依旧温煦平和，却掠了一丝寒意，“欺负人难道还分严重与否吗，还是非要等到事态严重才认真对待？要是学校不能处理这件事的话，我就去报警解决。”
她看向那个嚣张的家长：“你家孩子虽然未满十六岁，但我能追究她的治安责任。”
女人脸色变得难看非常：“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点破事找警察，你疯了吧……”
“雨芯家长。”大概是见梁倩懂法，老师也慌了，立即打断女人，表情含着警告：“您别逞一时之快毁了自家孩子前程。这事儿不大，但真要追究也是可行的，到时候孩子会有前科，”
最要命的是，对学校声誉不好。
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学校无能，连保护学生都做不到。
要是处理不好闹出去，校长肯定要来问责。
念及此，老师背后发冷，寒冷的冬天里竟冒出冷汗。
顿时后悔刚才轻看了梁倩，她看着柔弱无害，实则绵里藏针，另一个看似难对付的才是纸老虎。
果然，提到孩子。那女人顿时忌惮起来。
青白着面孔，不敢再多说了。
事情一下子变得顺利。
母亲气焰一散，那女孩当然不敢再造次，在老师的要求下道了歉。
她撅起的嘴巴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不服气，老师见此生怕梁倩不满意，拿眼睛警告地瞧了她好几眼。
心里纳闷这样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进到三中的。
梁倩不指望对方真心悔改，她们知道如月不是能轻易欺负的就成。所以见好就收。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算是给老师和学校一个面子。
终于送走两尊佛，老师擦了把额头的虚汗坐回椅子上，呼出一口白气。
上完课回来的老师见她这副样子，奇道：“你怎么了？”
“别提了，今天遇到个难对付的家长，就是你们班那个梁如月的姐姐，你知道她什么来头吗？”
“如月的姐姐？上回新生报到我见了一面，长得挺漂亮，还温柔，看起来肯定是念过书的。”
“是漂亮，但……”老师越回忆越觉得自己刚刚态度不到位，心道以后千万不能轻看任何看起来好说话的人。
看人下菜的事情，以后可千万不能有了。
回家的路上，梁倩拐去冯茵家店铺拿衣服。
年节将至，她给家里每一个人都定了新衣服，冯茵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在帮她做了，现在应该已经做好。
新衣服的确做好了，不过冯茵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钱，直接就将两大包衣服塞给她。
怕梁倩不收，她还故意板起脸，装出工作忙碌的样子。
梁倩知道她是想尽力回报些东西，便笑盈盈收下了，说了几句好话。
思量着回去给冯茵母女设计两件新年衣裳。
拎着新衣服回家，又想起一事，思虑几秒，梁倩忍不住问道：“如月，上回我见你给卓泽语送东西，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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