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慌张
调好的沙拉还来不及试味道，突然变更的航班信息让她一时间失去了吃的欲望。看着眼跳动的对话框，她发觉自己有点心梗。
她热爱工作，但身为一个打工人，她也不会对工作抱有持续的热情。
她的计划是是下班后去超市屯点粮食什么的，但是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出意外她一会得去楼下便利店囤点方便面，否则回来她真得饿死。
虽说对这种临时调遣的工作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打心底里排斥，想推脱。
她抽了张纸巾擦手，眼前的饭菜顿时失了光彩。郁闷的挑了挑几粒米饭，食不下咽。
窗边的绿植长势喜人，郁郁葱葱的，迸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一个人生活似乎还是寂寞了点，或许她可以考虑养只猫猫狗狗。可她不会照顾，宠物可比植物难养多了。
她对自己说她得习惯寂寞，学会在寂静中制造热闹好让家里有人气。
陆季庭扫了一眼名单，她的名字就在第一页。啪的一声电脑被人大力合上，脑海里又重新浮现了她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真就这么巧，钟长予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突兀但意外。
钟长予服从公司的安排，iPad已经收到了明天要用的信息。她这些年不是没有考虑过外航，换一个环境也许就好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但一想到父母她还是选择留下来，就像是一场豪赌，她无法心无旁骛的奔向所谓的未来。
未来怎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先吃饱喝好才能想得长远，屈从现实才能享受生活。
她并不知道陆季庭也在飞机上，给她的信息里隐去了这一点。如果事先知道，她肯定不愿飞这趟，就算被批评不识抬举意气用事毫无眼力见她也得把它推了。
她还是没有做好直面他的准备。
可当她知道的时候她人已经在飞机上了，要么她跳下去，要么陆季庭跳下去，但这不可能。让陆季庭跳下去的几率几为零，让她跳下去的几率还大点。
后来陆季庭知道她的这个想法，问她：“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所以才会这么排斥他。
钟长予说不是，她忍住眼泪，鼻子酸得厉害。怎么会不想见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渴求了好多年。
我……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你。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她想了多年的人，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只是还做不到坦然面对。
看到陆季庭戴着银色的防辐射眼睛在处理邮件时，这让她想起了以前他戴眼镜的样子。
陆季庭近视，但他很少戴眼镜。
钟长予当时还挺意外的，他戴眼镜的样子和平时还是有区别的，戴上眼睛显得人很安静，更像是在默默发力的学生。
他变了，变得沉稳内敛，腼腆散去，记忆里阳光少年变成了冷静傲然的成熟男人。
这次他身边带的人是周行和代逸飞。至于白扬，已经马不停蹄赶往国外。
陆季庭就这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她不敢看陆季庭，偷偷看一眼就要已经花费了她许多力气。
陆季庭让她更加的慌张失措，她用力握紧拳头，她要冷静，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她把东西交给同事，她现在还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出现在陆季庭面前。
见来的人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陆季庭微微蹙起了眉。
西装外套被他丢在单人沙发上，体内燃起一股燥热，他扯开领带，将衬衫的扣子顺带一起解了。
代逸飞以为他热，问：“老板，需不需要把温度调低？”
周行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没看见陆季庭的视线往哪看，也就代逸飞这个没眼力的人还以为他热。不过这也怪不得他，目前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不用。”
文件越看越烦，陆季庭直接站起来，吧台有乘务员，他要了一杯威士忌。他没记错的话，那谁好像还是茶艺师，专业侍酒师，还获得了WEST四级徽章。
呵，还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只是当初这人不是在他面前出现得可勤快了吗，怎么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代逸飞还以为是他们又哪里惹怒了陆季庭，看他脸色越来越冷，他忍不住问周行：“周行，老板心情不好吗？”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晴转大雨了。
周行吃不准陆季庭的性子，不过他肯定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身上，他让代逸飞别担心，陆季庭难道还能在飞机上冲他们发火不成，他再怎么样也得给人留点好印象。
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周行视线一直乱飘。他是真看不懂自家老板，明明距离这么近，机会就在眼前，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腿都不曾动过。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往某个方向看了看，他虽没见过钟长予，但也是见过照片的，而且登机前的匆匆一面也足以让他知道谁是她。
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芙蓉如面柳如眉，让人过目难忘。
他找来了乘务长，几句话下来就让他得到了有效信息。他默默松了口气，来了就行，来了就不怕遇不上。
陆季庭视线一直盯着窗外，手上的笔也在无意中撒了几点墨在纸上晕开。
脑海里白色的校服与藏青色的制服身影重叠在一起，青涩稚嫩的小姑娘成了娉婷袅娜的大人了。或许她可以穿红色，红色很衬她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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