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办完了，宋小友取了三样东西。”
九爷艰难地推门而入，声音虚弱却仍努力保持着平稳汇报道。
周卫国轻拍着林乐菱的胳膊，神色专注于身旁之人，并没有抬眼瞧九爷，只是随意地点点头道：“无妨，无妨。”
九爷靠在门前，再度询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听到此言，周卫国这才收回慈爱的眼神，让林乐菱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我，那目光深邃而复杂，随后又看了看李儒湘，缓缓说道：“宋小友，乐菱日后就拜托你了。”
“老朽在此谢过。”九爷的声音充满了诚恳与期待。
令人意外的是，周卫国不知从哪里学的，竟然给我作了一个道礼。
他的动作略显生疏，却透着十足的郑重，让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儒湘瞥他一眼，转身朝屋外而去。
我则迟钝了一下，说道：“放心，有我夫妻二人……”
意外的是，我话才说到半截，林乐菱则抢先道：“外公你放心吧，宋朔和李前辈会照顾我的。”
我惊讶地眉头紧锁，忍不住用余光仔细打量着她。
此前，早已习惯了林乐菱那仿若透明、毫无存在感的模样，如今她竟有了自我意识，还能随心地说话和行动，这着实让我感到极为不习惯。
周卫国微笑着点点头，朗声道：“好好好，老九，送送小友吧，送完人记得回来。”
“是。”九爷的身子缓缓离开靠着的门，身躯竟有些发抖，双手吃力地拱手道。
我们走出书房外，只见司天卫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院里院外的战场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原本狼藉的地面已被清扫干净，血迹也被仔细擦拭，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痕迹，见证着之前那场激烈的战斗。
在不远处，几名黑色劲装的司天卫正围着一只小黑猫。
司天卫们试图伸手去抚摸它，可这小家伙十分顽劣，生人一靠近，它就立刻伸出小小的爪子，嘴里还发出“喵喵”的叫声，像是在示威。
它可能最近的伙食不错，原本瘦小的身子，现在略显胖乎乎的，在灵活地扭动着，让人忍俊不禁。
有个司天卫拿着一根小木棍逗它，小黑猫立刻来了精神，扑上去又抓又咬，它的小尾巴高高翘起，不停地摆动着，可爱极了。
“妈的，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有心情在这逗猫！？”丁继龙那粗犷的嗓音传来，满满的训斥。
只见他大马金刀地走来，脸上满是怒容，眼睛瞪得浑圆。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住，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消失，纷纷站得板直，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战战兢兢地朝着走来的丁继龙和戚文月拱手。
丁继龙抬眼瞧见我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原本紧绷着的严肃表情，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松懈下来。
我满心以为他定会向我问候一声，于是嘴角上扬，正要抬手与他打招呼。
可万万没想到，丁继龙和戚文月二人竟动作整齐划一，双双向前一步，然后恭恭敬敬地齐刷刷朝着九爷拱手，大声说道：“见过老师。”
而我那伸出一半的手就那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尴尬地僵在那里。
九爷则神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那疲惫不堪的眼神中，却还是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咳咳，别叫我老师，我早就不是公司的人了，你们就当我是寻常修士吧。”
九爷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若非您的教诲，我和文月……”丁继龙急切地说道，脸上满是诚恳与感激。
“够了。”九爷猛地打断了丁继龙的话，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向着前方走去。
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转头与一旁的李儒湘面面相觑了一番。
“真没想到，九爷，原来你是司天卫的人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前司天卫，十几年前当过那俩小家伙的教官。”
九爷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平淡，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往事。
“难怪……我就说嘛，九爷的衣服跟司天卫的人很像，原来真有些关系啊……”
我喃喃自语道，目光追随着九爷远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这才稍稍解开了一些。
李儒湘秀眉微蹙，开口问道：“既然你曾是司天卫的教官，那为何后来又离开了呢？”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上了，不免也让我心生疑惑。
在司天卫当差，那可是有着官方的背景和资源，无论从地位还是待遇来说，怎么看都应该比当有钱人的贴身保镖要好得多吧？
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目光在九爷身上来回打量。
步伐摇晃的九爷，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深邃而复杂，朝着我道：“宋小友，你觉得司天卫怎么样？”
我愣住了。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啊！我在心里叫苦不迭。
我犹豫了片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挺好的……你看，这次要不是他们来得及时，恐怕咱……”
“呵呵。”九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笑声中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感慨。
随后，他扭过头去继续带路，脚步依旧有些蹒跚。
“老夫之所以离开司天卫，不为别的，单纯因为有些事……我看不惯。”
“看不惯？”我满心疑惑，脱口问道：“看不惯什么？”
我追问的话刚一出口，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转头看了看，便见到林乐菱正一脸紧张，向我投来一副让我谨言慎行的表情。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警示，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多问。
“好啦，老夫就送你们到……咳咳。”
九爷话音未落，突然捂着心脏猛咳了几下，那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心肺都给震出来。
一口鲜血瞬间喷到他的手心上，那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纸，原本就憔悴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九爷！你别动！我这儿有些疗伤的丹药，你……”
我焦急地喊道，手忙脚乱地伸手在怀中摸索出药瓶。
可还没等我把药递过去，却被九爷抬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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