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快,拦住他们!”
“快关城门!”
追到城门口,眼看着秦玄一行人要带着李元直出城,刘哔骑在马上大喊。
看守城门的兵卒认得刘哔,慌忙就要关门。
“来不及了!”
“怎么办?”关飞大惊,这要是被关在里面,真就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只见秦玄速度不减,单手搂着李元直,另只胳膊抬起来,对着去关城门的两个兵卒,嗖嗖两箭,两个兵卒应声而倒。
什么玩意?
关飞仓促间只看见两个倒地的兵卒后背各自插着一根黑黝黝的铁矢,打破脑袋也不明白秦玄这个太监是怎么发出来的。
慌神之间,战马已经穿门而出,到了城外。
刘哔见城门拦截失效,并不死心,带着几十个人呼啸着继续追赶。
秦玄大声道:“关飞,你们羽林军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被一群乌合之众追击吗?”
“你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关飞沉声道:“多谢总管提醒,这就叫你看看,羽林军的尊严!”
“准备,射击警告!”
随着他一声大喊,十名手下突然一起转身,张弓搭箭,几乎同一时间,十支利箭射了出去。
只不过,没有射人,而是射在了马头前。
刘哔惊慌大叫,众府兵一起勒住马缰。
关飞冷笑道:“看清楚了,爷爷是羽林军,听命的是太子殿下。你们再敢不识抬举,不依不饶,杀了你们,轻而易举!”
“差事是官家的,命是自家的,考虑清楚!”
刘哔脸色苍白,知道关飞说的是事实,眼睁睁看着他们策马离去,不敢再追。
他擦了擦汗,喃喃道:“太子腰牌,羽林警告,这两重威压,换做谁也没办法,我们毕竟只是地方小官,怎么能跟皇家对抗呢?你们说是不是?”
“郡丞大人说的是!我们没有责任!”
刘哔点点头,道:“走!”
他拨马而回,要第一时间派人去给远在青州府的郡守孙成送信。
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确信后面没有人再追赶了,秦玄才在一片树林前停了下来。
主要是李元直满身都是伤,再跑下去只怕得散架。
“秦总管,我们帮你劫狱,大家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能够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功劳?”
关飞看着秦玄质问。
秦玄笑了笑,道:“多谢诸位。没有你们,只怕也没这么顺利。现在自然可以告诉你们了。”
“前者京都馆驿失火,青州监察史曹云清曹大人被烧死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关飞点点头,道:“虽然不归我们管,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听说了。”
“这跟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秦玄耐心解释道:“京都重地,馆驿又是官方机构,怎么会轻易失火,又怎么会那么巧,把堂堂朝廷命官烧死呢?”
“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面有阴谋,有人要杀了曹云清,阻止他面圣,说出青州的腐败。”
“因缘巧合,我救了曹大人——”
“你说什么?曹大人还活着?”关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秦玄低声道:“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我就简单来说吧。青州腐败,尤其是剿匪一事上,曹云清的证据,来自李元直李大人。”
“仅仅剿灭了流寇,并不能斩草除根。官场的腐败不除,永远有数不尽的流寇会冒出来。”
“要斩草除根,目前关键就在李大人身上。只有李大人能带领我们,找到青州官员勾结流寇、侵吞军饷的账本。他们害怕李大人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把李大人陷害入狱。”
“现在剿匪正是紧要关头,我们把李大人救出生天,让李大人带领我们找到账本,将真正的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你们说,是不是大功一件?”
关飞等人都是武士,平时想的就是如何提炼武艺,战场杀敌,哪里会料到这个简单的剿匪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官场斗争。
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激动。
“这何止是大功一件,简直就是天降奇功啊!”
“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让秦总管带领我们稀里糊涂就做成了!”
“秦总管,请您见谅!”
关飞突然对着秦玄,单膝下跪。
其余十名队员,现在也是心服口服,急忙单膝下跪。
秦玄摆手道:“你也说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经历了这件事,也算是兄弟了。”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快起来吧。”
“——李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事不宜迟,咱们得尽快赶到临丘。”
李元直点头道:“多谢秦总管搭救。与那卧底的接头地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被捕入狱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来联系我。”
“或许他已经把账本透出来了。”
“秦总管,咱们快走吧!”
说着,情急地站起来,带动身上的手铐脚镣声响。他脸上也立刻露出痛苦之色。
关飞急忙道:“秦总管,得想办法把手铐和脚镣去了。”
“要不,让兄弟们砍一刀试试?”
秦玄摆手道:“不用麻烦。”
“谁有铁丝?”
“铁丝?”
“对,铁丝。”秦玄起身找了找,最后在路边一根腐朽的木桩上,找到一根生锈的铁丝。他折了一段,顶端做了个弯钩,开始对着手铐和脚镣上面的锁眼捣鼓起来。
关飞忍不住笑道:“这怎么能行,秦总管你别逗了——”
话音未落,咯嘣声响,锁开了。
这也可以?
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秦玄。
秦玄扔掉铁丝,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李大人,咱们继续上路吧。”
没有了枷锁,李元直明显轻松了许多,道谢之后,再次上马开拔。
日暮时分,来到一处市集。关飞见手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像要吃奶的孩子一样,他自己也前胸贴后背,口干舌燥。
看看秦玄,同养非常憔悴。
但是令关飞自愧不如的是,无论多么辛苦,身体多么煎熬,秦玄始终一声不吭,绝没有丝毫示弱。
而且,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秦玄就像是一把刀,越经历磨难,越加锋利。
关飞不好意思说吃饭,犹豫了一下道:“秦总管,这是那个高唐郡丞孝敬你的二百两银子,怪沉的,你看要不要兑换一下?”
秦玄笑了,道:“嫌沉是吧?那就花了。”
“咱们好好吃一顿,给李大人买件像样的袍子。剩下的,你跟兄弟们分了。”
“放心,这银子不用报账,我也不会告诉黄莺。就当是给你们的辛苦费,留着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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