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119
秦玄搜寻记忆，依稀想起太子府楼怀柔住的东苑高墙之外，有一所荒废的府邸，面积以及建筑，堪比太子府。
那原本是前太子，已故大皇子武俊的官邸。武俊跟武桀一母同胞，之前没有那堵高墙的时候，两座府邸相连，方便兄长教导弟弟。
武俊死后，武桀成为太子。武帝命人用高墙将留园隔绝，大门锁闭，从此留园荒置，杂草丛生，成了狐兔的乐园。
秦玄偶然听太子府一个老侍女曾说过，大皇子死得蹊跷，是不详之人，他住的留园是阴宅，没有人愿意靠近。
一直以来，被封闭的留园和死去的大皇子武俊一样，都成了人们刻意封存淡忘的记忆。
武帝更是不准任何人提起，否则就要砍脑袋。
想不到今日竟然主动为留园开了封。
秦玄不知道武帝究竟是何用意，也不在乎什么阴宅、不详之地的说法，他只在乎将留园和楼怀柔所住东苑的那道高墙打掉，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楼怀柔互通款曲了啊。
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
心头欢喜，高声道：“臣，谢主隆恩！”
武帝见楼怀柔还跪着不动，便再次说道：“留园荒废，需要打理布置，赏银万两，以做打扫之资！”
秦玄喜滋滋地再次大声道：“臣，谢主隆恩！”
楼怀柔还不动。
武帝咽了口唾沫，道：“赏……金二十锭！”
“明珠十颗！”
“珊瑚二株！”
“玉佩一对！”
“还有……”
武帝一时想不出来还能赏些什么，见楼怀柔还是跪着不动，他不由皱眉。
秦玄察言观色，知道是时候适可而止了，再要就真的招黑了，急忙低声道：“我的主子娘娘，可以了！”
“不敢再要了！”
楼怀柔听到他在自己身后发出的声音，心怀喜慰，噗嗤笑了出来，道：“儿臣替秦玄谢主隆恩！”
这个感谢，是发自内心的，所以看上去很有诚意。
武帝这是第一次看到楼怀柔笑，他以为是自己做得好，楼怀柔开心之下对自己笑，一颗心像着了火的老房子一样，火花乱崩，无可无不可。
他眼睛发直，神魂飘荡，真恨不得上前去当场搂在怀里，好好温存恩爱一番。
“咳，陛下，庆功宴该开始了吧？”福公公含笑在旁提醒。
武帝急忙道：“爱卿不必客气，秦玄对你有救命之恩，忠勇有谋，乃是治国安邦之大才，朕之所赐，都是他之应得！”
“今日喜宴，朕再告诉爱卿一个好消息。你母国楼兰所派的使团已经离京不远，计算时日，至多再有五日便可到达。”
“届时朕会以国宾之礼欢迎他们，以彰两国之深厚友谊！”
娘家人快要到了，楼怀柔发自内心欢喜，再次道谢。
武帝哈哈大笑，道：“开席！”
“今日朕要不醉不归！”
原来赏赐秦玄就能让美人开心啊，这也太简单了吧！
他像是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秘钥，心花怒放，带头举杯。
众人也是很久没有见过武帝这么亲民了，跟着举杯，一片祥和欢愉之色。
武帝接连豪饮，直至有了醉意，害怕失态，最后看了楼怀柔一眼，在福公公的搀扶下，恋恋不舍地离去。
临走又下了一道口谕，休朝几日，大家养精蓄锐，等着迎接楼兰使团。
尤其叮嘱秦玄，可以利用这几天，把府邸弄出来，到时候也可以接待一些使团成员。
秦玄大声领命，满脸光辉。
没有人比他更加受用了。
不仅仅升官发财，更重要的是有了楼怀柔今日的强势庇护，以后武帝应该不会再动他。
反倒会通过赏赐他，来讨好楼怀柔。
他酒足饭饱，迫不及待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孕，不宜久坐，劳动筋骨。臣请示带她回去休息。”
“您可以和诸位大臣再多喝几杯。”
武桀巴不得这样。方才武帝在，他不得不谨小慎微。武帝走了，楼怀柔这个国宝坐在身边，他照样放不开。
送走楼怀柔，正好可以随意而为。
闻言急忙道：“秦少保说得是，那就劳烦你护送太子妃先回去吧。”
“我跟诸位大臣官员，再叙叙交情。”
秦玄点头，在众人艳羡、崇拜、嫉妒、仇恨等复杂目光的交织下，堂而皇之地带着楼怀柔，在黄莺的保护下，扬长而去。
“恭喜你了秦少保，现在可以说说，你在养心殿这一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路上，黄莺好奇地问道。
楼怀柔也急忙道：“就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呆了那么长时间？”
秦玄笑道：“没什么，也就是跟陛下谈论治国方针，忘记了时间。后来又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所以睡着了。”
关于武帝反复试探，极限拉扯的事情，他自然没必要告诉二女。
二女闻言点头，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到了太子府门口，黄莺道：“我就不进去了，眼前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们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玄，你不要觉得当了太子代少保这个三品官，就完全是一件好事。虽然有太子妃庇护，但是侍君如侍虎，你以后不仅要辅佐太子，还要参与朝廷大事，还是要多加个小心。”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先住在太子府吧。我不建议你把留园当做府邸。”
秦玄急忙道：“为什么？”
“我身为少保，总不能一直住在太子府，有自己的府邸也很正常啊。”
黄莺犹豫了一下，支吾道：“你看着办吧，你非要住进去，我也拦不住。”
说完转身离去。
楼怀柔忍不住道：“她好像有什么心腹之言不方便说，我也听到一些关于已故大皇子和留园的不好的话，要不你就先别过去了。”
“先住在这边，我让皇帝老儿给你换个更好的府邸。”
秦玄忍不住笑了，楼怀柔现在拿捏武帝跟使唤孩子似的。
“不用了，以我对武帝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随便做什么决定，一切定有深意。”
“我们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办吧。”
“再说了，留园挨着你的寝宫，这才是我舍不得离开的主要原因呀！”
他看着楼怀柔，目光火热，充满了迫切之意。
楼怀柔自然懂这目光的含义，以及秦玄现在内心深处那迫不及待的想法。
她俏脸微红，低声啐道：“已经是个大官了，还净想这些没用的，也不嫌臊得慌……我问你，你跟武桀抱怨舌头都麻了是怎么回事？”
“我有那么废舌头吗？”
“罚你今晚不准碰我！”
秦玄哈哈大笑，看到赵通迎面走了过来，道：“赵通，叫人护送太子妃回去安歇。你跟我到留园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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