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青坐在屋中,焦急地等待着。
她不自觉地搓着手指,眼睛一直担心地朝外望去。
旁边桌上摆着下人送来的饭食,她却根本没有胃口,整颗心七上八下,不安极了。
自从白公子带着人离开,她这心就再没安稳过,生怕对方出事。
原本她还想给对方做衣服打发时间,结果始终心神不宁,针尖不停地往她手指头上扎,根本做不下去。
孙青青只好坐在窗口的位置,望着门口的方向,盼着白公子能够早些回来,平平安安。
不想这一坐,就从上午坐到了夜里,从天明坐到了天黑。
一整天的时间,她几乎不吃不喝,就这么痴痴地坐着盼着。因为坐得太久,身子都僵了,仿佛一尊雕塑。
终于,孙青青看见了日思夜盼的白公子。
她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就是大变,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她都看见了,白公子是让人搀扶回来的!
他居然受伤!
而且肯定伤得不轻!
否则哪里需要别人搀扶?
孙青青大为焦急,然而她坐得太久,双腿早已僵硬,又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猛地一起身,她立刻头晕目眩,双腿一软扑倒在地。
她的双腿仿佛没了知觉,根本使不上力!
“啊!”
白公子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内传来孙青青痛苦的惨叫。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听留守的下属低声说道:“那位孙娘子一直坐在窗口,说是要等公子回来。给她准备的午膳和晚膳也都没用,说是没有胃口,吃不下去。”
白公子叹息一声:“我知道了,你去收拾吧。”
“是。”
那人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退下。
白公子目光复杂地看向孙青青房间的方向,一旁的下属看出他的迟疑和不忍,便提议道:“公子若是不忍心,不如将她带回去?”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让白公子瞬间冷静下来。
“不妥。谢修没死,只有她死了,才是对付谢修的最好棋子。”
他轻轻吐出这一句,随即叹息道,“扶我过去吧,毕竟露水夫妻一场,我总要亲自送她最后一程。”
屋内,孙青青摔倒后,便一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惜她的双腿没有知觉,根本爬不起来。
好在一番挣扎后,僵硬的双腿终于渐渐有了知觉,她这才抓着旁边的凳子作为支撑,艰难爬了起来。
结果一抬头,她就看见白公子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目光关切地朝她看过来。
孙青青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眼里也溢满了泪水,整颗心脏仿佛都被委屈和幸福所填满。
“公子——”
她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格外惹人怜惜。
白公子没让下属搀扶,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好,然后温柔地擦掉了她眼中溢出的泪水:“别哭,哭坏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孙青青突然觉得格外委屈,她感受到白公子的爱怜,胆子也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可你之前明明说,最喜欢看我哭起来的样子。”
“那个可不一样。”白公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突然话锋一转,“我一直记得,遇见你的那日,下了好大的雨,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巷子里,大雨无情地淋在你身上,你看起来可怜极了。”
孙青青脸一红,想到自己当时宛若丧家之犬的模样,又忍不住替自己委屈起来。
是啊,她当时还真是可怜。要不是幸运遇见了公子,她如今会在哪里呢?
孙青青忍不住拉住白公子的手,担心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
白公子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连声音也虚弱起来:“有些严重,所以,你能重新打扮成那日的样子,让我再看看吗?”
孙青青顿时心慌起来:“你……你难道伤得这样重吗?”
白公子为什么要让她打扮成那日的样子?难道说,他伤得非常重,已经命不久矣了吗?
孙青青一想到这种可能,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既是心痛白公子可能命不久矣,也是担心自己的将来。
白公子若是死了,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已经将身子给了他,再也没了清白,即便回去张家,也不可能再找到好亲事。
想到自己的将来,孙青青哭得更伤心了。
“别哭了,我还死不了,只是伤口有些疼,所以想看看你打扮成那天的样子,这样或许就不疼了。”
孙青青一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真……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白公子说着,直接拉开衣服,露出左肩处包扎好的绷带,“你看,又不是伤在要害,你怕什么?”
孙青青这才破涕为笑,彻底放心下来。
这时有人送来孙青青那日所穿的衣服,放下后又出去了。
白公子便催促她将衣服换上。
孙青青羞涩地拿起衣服,想去屏风后换,却被白公子叫住:“就在这里换,我要亲眼看着你换衣服。”
孙青青对上他的双眼,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她有些紧张地抓着衣服,见白公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像是在用眼神鼓励,只好哆嗦着手指解开了衣服。
衣服一件件落下,白公子看着她身上残留的痕迹,满意地勾了勾唇。
孙青青飞快将衣服换上,不多久,就恢复成了两人初见时的打扮,红着脸羞涩地站在白公子面前。
白公子看了看她,见她果然是那日的模样,便拥着她坐在榻上,亲了亲她的脸,随后问道:“这些日子,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孙青青依偎在他怀里,语气里充满了依恋和满足,“妾身从未这样开心过。直到遇见公子,妾身才知道,什么是人过的日子。”
白公子听到这里,目光中的温情瞬间消失,变得一片森冷。
他调查过孙青青,自然知道她在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虽然他想杀了屠家人,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孙青青的恩将仇报。
屠家养育她多年,待她不薄,她却不知感恩,恨屠家待她不够好,还勾结外人,先是调包屠家外孙女,如今又想要屠家人的命。
简直死不足惜!
白公子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绫,飞快缠住了孙青青的脖子,一边用力,一边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安心地去吧。”
“呃——”
孙青青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脖子被越勒越紧。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破碎的呜咽,拼命伸手去抓,想问白公子为何要这样对她,却全是徒劳。
白公子是习武之人,手劲极大,若非伤了左肩,导致左胳膊不能太过用力,此时早已勒断孙青青的脖子。
“别怕,你不是恨你生母吗?我已经让人将她送了下去,她现在就在下面陪你,你不会孤单的。”
白公子这话一出,孙青青的眼眸瞪得更大。
她极力挣扎,不停蹬腿,用双手去抓,却怎么也挣不脱白公子的控制。
很快,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弱,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惊骇地瞪着双眼,绝望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死,孙青青也想不明白,白公子为何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难道之前对她的好,全都是假的吗?
原来,他特地让她换上这身衣裳,只是为了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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