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懂，那你为什么对秦处长说的话反应那么强烈？人家很真诚，没有丝毫隐瞒，求人办事难道不应该心存感谢吗？公职部门的人也都是普通人，是人做出的努力都需要被认可，难道你要让别人白忙一场吗？退一步讲，我们的目的是顺利及时拿到办学许可证，层层审批下来需要时间，为了缩短这段时间，我们愿意付出代价，这跟加急费是一样的道理，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还那么抵触呢？”丁晓峰问道。
李小舟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是不想惯他们这个伸手的毛病，本来就是他们职责之内的事，还要跑腿费，算怎么回事？”
“没错，这是他们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周睿两年都办不下来？你想过没有，原因究竟在哪里？”丁晓峰问道。
李小舟不屑道：“也许他没找对人呗，到处瞎跑，或者他的申请材料一直都押在什么科室，别人没有给他递交上去。”
“所以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拿到办学许可证等资质，目的就达到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愿意承担一些成本，这在我看来是经营成本的一部分。也许你觉得不合理，也不合规章制度，可这是长期养成的官僚主义习惯，我改变不了，我也无意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我愿意妥协，也接受这里面的潜规则。只要事情能办成，在合理的范围内，这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做人做事不能那么刻板，得灵活一点，难道不是吗？”丁晓峰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道。
李小舟不说话了，其实她自己也反思过了，自己的确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干净，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是人的本能，谁能改变人性呢？再好的制度，也是需要人来执行的。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如果那么死板，生搬硬套，的确什么事都干不成。
两瓶啤酒喝完，又要了两瓶啤酒和毛豆，丁晓峰和李小舟的对话也渐入佳境，两人总算是聊到了一个频道上。
李小舟实则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虽然有些任性，还有些孤傲，但脑瓜子不是那种转不过弯来的人。只是让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认清楚人情世故，看清楚这个社会，那也太难了，起码要消化一段时间才能有所改观。
“小舟，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也比较排斥，或许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承认，的确是这种人，只要目的是正确的，手段对我来说不重要。所谓是非对错，在每个人心中，我有我的生存法则和道德标准，只要不违背我自己做人的良知标准，我就不会后悔。
你父母能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我相信应该是比较清廉的干部，有时间你可以跟他么聊聊这个话题。你要进入社会了，自谋生路，独立自主，就不能拿学校那一套标准来对标这个现实社会。生活远比你想的要残酷的多，你现在经历的还只是很表象的，真正当你对人性有了深刻的认识，我相信你会改变的。”丁晓峰苦口婆心说道。
李小舟沉默良久，反问道：“你从哪里判断出我父母一定是洁身自好一身清廉的好干部？你这个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就凭你得到这零星的信息，你就敢做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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